《生生》非常路

19、第 19 章

　　颜慕一句话堵住了知韵嘴，半晌，知韵才说了一句：“好吧。”从门口出去。
　　颜慕还是站在书桌前，继续思考着问题：“魔族，又是魔族……”
　　最近魔族的事实在太多，池羽奉命去魔界谈判。魔尊明确的表示一切都是误会，并且严加彻查，魔族的事告一段落。
　　天气晴朗，百花盛开。凡人会出门与一二好友作伴，神仙也不例外。
　　颜慕为数不多的在天界闲逛，但她不管是去人间还是在天界，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人会把原因归结为公主殿下性格孤僻，只会以她为标准，怒骂自己整天和狐朋狗友鬼混的儿子。不过别人怎么看，颜慕才不在乎呢。
　　棣华就站在他自己的殿前，身穿金色华服，头戴贵重首饰，打扮是好看的，可他性格跳脱，这就不符了。
　　他是焦急的，在门前转了好几个圈，不知想起什么，痴痴的傻笑起来，蓦然又变得苦恼，心里发愁，跺了下脚。尽管他神情多变，但颜慕能看出，大哥是兴奋的。
　　颜慕上前询问：“大哥这是怎么了？”
　　棣华看见他，霎时心花怒放。他没看颜慕的表情，上手推动她：“小妹你来的正好，父帝已经同意我和采萧的婚事了，你快去和我告诉她。”
　　颜慕被推的往前走了两步：“采萧？就是水仙花的……”
　　“对对对，就是你未来嫂子。”
　　颜慕立住，回头问棣华：“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棣华脸刷一下红了，含糊的说道：“你陪我一起去。”
　　就这样，颜慕被拉着去了花族。棣华不仅焦急，还在焦虑自己的穿着。他拉着对穿搭不感兴趣的颜慕不停问道：“我这件衣服怎么样，这个配饰怎么样？”
　　“不对，不对。花族注重自然，我会不会穿的太正式了？”
　　“不好，不好。这个衣服太华丽了，采萧会不会只看衣服不看我了？”
　　颜慕：“……”
　　“不行，我要回去换一件。”
　　颜慕可不敢让他回去，已经走了一半了，这一回去不知道又会耽误多长时间。她反过来拉住棣华：“大哥，你今天真好看。真是太适合去提亲了。”
　　以她的性格说出这样的话，真是……
　　棣华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还能有假？”
　　颜慕知道恋爱中的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她毕竟没谈过恋爱，不能完全理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情。对于大哥的追问，她只能尊重的敷衍：“好看，好看……”
　　爱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终于，花族到了；终于，结束了。
　　棣华一刻也不愿多等，跑着进入花族的大门。守卫不管来着是谁，毫不犹豫拦住了他。
　　“何人擅闯花族？”
　　棣华的脸再次通红，他心里着急，语无伦次道：“我，我找水仙花神，我是天界大殿下。”
　　守卫尽职尽责，真的过去通报了。似乎过了很久很久，采萧也激动地奔来。
　　守卫看见采萧来了，交叉的长枪收回，放棣华进去了。
　　几百米处守卫松懈的地方，拉满了弓箭的黑衣人凭空出现，无声无息，箭头对准采萧，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瞄准了自己的猎物。
　　“小心！”棣华看见黑衣人，不自觉加快脚步。
　　采萧本能地回头一看，利箭刚好发射。棣华接住的女子身上插着一支冰冷的箭。
　　刺客太快了，悄无声息地出现，得手后立马消失。颜慕的法术只击中了他的残影。
　　采萧躺在棣华怀里，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什么。右手无力的抬起，又缓慢地落下，努力的对着爱人笑了笑。
　　棣华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无措的挣扎着：“不，不……”伸手像触一触爱人的脸，她却在这个时候灰飞烟灭了。
　　“不……”棣华崩溃地喊道。
　　与此同时，百花凋零，天空忽的阴暗，一颗流星划过，转瞬即逝。这是天界对一位花神陨落的默哀。
　　棣华和颜慕跑向天帝，天帝看到了百花凋零的异象，已从屋中出来。
　　“父帝，不好了，采萧她……”
　　还是那个黑衣人，还是那支箭，穿过父亲的身体……
　　屋外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屋内兄妹三人坐在一起，低着头沉默不语。
　　池羽无法接受这压抑的气氛，猛地起身，看着低着头的两个人，语气亢奋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要杀父帝？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他看着依然低头的棣华和颜慕：“大哥，小妹，你们怎么不说话？”
　　海族发现魔族踪迹。
　　颜慕脑中突然出现这句话，一个想法逐渐完整。
　　“是天界还是魔界？”颜慕抬头，看着池羽，说了这样谁都不理解的一句话。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棣华也站起，看着颜慕道。
　　一个小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殿下，门口发现了这个。”他手中拿着一张纸，纸张微微颤抖，边缘处被小兵的汗液浸湿，轻微发皱。
　　离他最近的池羽接过纸，念出了上面的字：“天界有魔族奸细。”
　　棣华猛拍桌子，把那小兵吓了一跳：“是谁写的，看见人了吗？”
　　雷鸣“轰隆”一声，小兵又吓了一跳，颤颤巍巍道：“没……”
　　“那还不赶紧去查？”
　　“是……”
　　过了一会，小仙被推着进了殿，扑通跪在地上。小仙衣服普通，装饰稀少，看着地位不高，也不像背后有家族的。这样的人进了大殿，难免害怕。
　　“小仙原是陛下殿里的侍卫，有一天半夜出去，看见魔族人和一个身影说话。”
　　“身影是谁？”棣华不等他说完，着急问道。
　　“没看清。”
　　“说了什么？”
　　“不知道。”
　　棣华压住火，继续问道：“那他发现你了吗？”
　　小仙似乎有些害怕或是心虚，声音越来越低：“他，他为了不让我说出去，帮助小仙升到如今的身份。”
　　棣华安静了，片刻后，转身看向颜慕：“小妹，你怎么看？”颜慕看着小仙：“你说你当时只是一个侍卫？”
　　“是，小仙只是一个侍卫，所以只能答应。”
　　“那他直接杀了你岂不是更好？”
　　他愣在原地，半天想不出答案。
　　“说实话。”
　　他打了一激灵：“小仙知罪，小仙知罪啊。是小仙勾结了魔族……”
　　棣华不想听他废话：“还有多少人勾结了魔族？”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地位低……”
　　“行了，带下去吧。”棣华不耐烦道。
　　他走后，棣华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怒道：“魔族，又是魔族。魔族到底想干什么？”
　　池羽上前扶住他：“大哥，冷静。”
　　“对呀，不如先想一想魔族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轰，轰，轰……”巨大的回响骤然响起，回音穿梭在天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人都被声音惊动，却不知声音从何而来，只有与结界法力连接的颜慕知道：是结界，碎了。
　　……
　　经过一晚上的讨论，棣华接任天帝之位，池羽去魔族谈判，颜慕去边境，防止战事再起。
　　新上任的天帝表情严肃，缓缓走向他该去的位置，朝中众神仙用最高的礼仪欢迎新的天帝。
　　边境上，女将军身披银甲，手拿利剑，眼神锐利，望向前方，不知所想。
　　不久几天后，天界传来消息，天帝大婚，天后是狐族公主。
　　军营外，两个天界调来的兵不分场合的聊起来：“你听说了吗，婚礼上，陛下一直板着脸。”
　　“是吗？可能是先天帝刚刚过世，陛下还要处理魔族的事吧。”
　　“陛下真是不容易呀。”
　　知韵也在军营内，她听不下去了，冲出门道：“陛下的事，哪还轮的到你们议论，还不快滚下去？”
　　二人连忙道歉。
　　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这一天——仙魔大战还是来了。
　　那天，颜慕照常在军营，忽然看见两个士兵行为怪异，出于谨慎，颜慕把他们扣下了。她的判断没有错，这两个真的是魔族士兵。审问下，他们交代了魔族目的。
　　魔族打算占领三界，扩大魔族领地，这次派兵是为了打探消息，谁料被颜慕发现。
　　天界在人界之上，魔界藏于人界，攻打人间固然最好，但天界守护人界。攻打人界甚至有大量人群流动必然会被发现，到不如直接向天界宣战。
　　后来，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魔界向颜慕要人。大战还没开始，颜慕无奈，只能还了回去。可魔界以天界虐待魔族士兵为由，宣布开战。
　　神仙的力量太过强大，一旦滥用，便会对人间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一场仙魔大战，更是会让人间生灵涂炭。
　　魔界
　　魔尊啸歌身材魁梧，像一座高山屹立在那里，他腰身粗壮，却不显得笨拙。每走一步都沉稳有力。他声音低沉，即便是怒吼，也很是有力。
　　啸歌眼神狠戾，怒骂跪在面前的下属：“蠢货，谁叫你派人试探？”
　　做错事的下属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听着。
　　方思的脸上带着银制面具看不见表情，只是面具下深邃的眼睛里尽是忧愁。他平静道：“尊上恕罪，他只是一时失误。”
　　魔尊难掩心中的气愤，对着跪着的下属说：“你下去领五十大板。”
　　“是。”
　　魔尊平复了下心情，准备休息。魔界公主桑落不拘礼节，推门便入。
　　这位女子英姿飒爽，头发随意扎起，腰间别着黑色长剑，一袭魔界常见的黑衣让她看起来更加干练。
　　“父尊，您要开战？”
　　魔尊坐在椅子上，淡淡道：“不错，我让你去当统帅，你意如何？”
　　“父尊。”她对父亲开战的事难以置信，更是直接问道：“三界和平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开战？”
　　“和平？”啸歌看着女儿，“难道你觉得现在和平吗？天界把我们踩在脚下，这是和平吗？”
　　“那您究竟为的是什么？是魔族不再任人欺负，还是您自己的野心！”
　　“住口！”啸歌拍响旁边的桌子，不自觉站起，他同样不理解女儿为什么要以这件事忤逆父亲，“此事我决定了，不做更改。”
　　“好。”久久的沉默后，桑落重新聚焦的眼中只有对父亲的失望，“您执意要我做统帅，但我不愿看三界大乱，既如此，那我就死在您面前。”
　　她陡然拔出腰间的剑，二话不说抹了脖子。
　　战争是残酷的，士兵化身杀戮的工具，冷酷的对待每一条生命。每个人都是杀人凶手，且都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战场上，白骨，尸骸遍地，血液染红了大地，多少无辜者因此丧命？昔日亲密无间的战友已化为灰烬，永远埋葬在这里。而作为活着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这里，不让更多人遭殃。
　　池羽自从去了魔界，一直留在那里。他发展了不少线人，为天界传递消息。
　　颜慕坐在军营，面色凝重，眼睛死死盯着池羽刚发来的情报。
　　“魔军伪装平民，自人间发兵。”
　　但这怎么可能，就算魔尊在人间真的有一支军队，那他是怎么做到这么久没有人发现？即使身上的魔气可以掩盖，那他真的每天调出几个人去人间吗？
　　“这消息不会有假吧？”知韵疑惑道。
　　颜慕没有说话。半晌，知韵否认了自己的看法：“可知道有卧底的人也不多啊。我们这边有两位将军，就算是调虎离山也不行吧。”
　　“要不这样。”知韵道，“表姐你回天界看一看，我守在这里。”
　　“不。”颜慕看着燃烧着的纸条，眼中倒映出火焰的光。纸条燃烧殆尽，她看向知韵：“你回天界，记得带上一支军队。”
　　“从人间攻打天界？怎么可能。”棣华完全是一副自信的样子，又像是在听什么笑话。
　　“表哥你别不信……”
　　话没说完，士兵匆匆赶来，礼仪规矩也不顾了。“不好了，大批魔界士兵在人间聚集。看这架势，是冲天界来的。”
　　知韵同样顾不上规矩了，问道：“有多少？”
　　“黑压压的一片，怕是有数十万。”
　　知韵顾不上其他，迅速出去了。她没有看见的地方，棣华的脸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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