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格》北下寒音

5、一剑亵师

　　猩红色落梧来面又碾，
　　落地瑟响。
　　铮！
　　白尘弓腰贴地，轻语剑反掣鞘中，随着摆出标准拔剑术架势后，眼底深处的剑意一点点积蓄，
　　凌厉剑气紧附在剑鞘处。
　　“拔剑术！”少年森测测的眸子紧锁七步外的纤影，犹如一只鹰隼突然寻探到猎物弱绽，眸光猛地一沉，经脉内灵气疯狂涌出。
　　木剑蓦地发出一声清啸，
　　一抹寒弧瞬身而出。
　　剑光激荡，
　　霜锁一苑春色。
　　锵！
　　木剑与纤指两两相触，铿锵交击声随劲风荡开，拂动夜倾语凤翎披肩袖，流香冷冽。
　　碎叶萧萧散去。
　　夜倾语纤指轻描淡写的夹住白尘挥来灵剑，只是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她有意让他鞘抵住了小腹。
　　锋扼丹田！
　　“不错。”
　　丹田处凉意传来，
　　夜倾语垂看向在剑鞘侵抵下，那漏出黑色衬裙的曼腹，一双紫眸罕见澜生出几许赞许。
　　她身形未动，
　　风华自韵。
　　白尘握着的剑与鞘却是咣当两声，相继坠地。少年从来没有想过仅凭自己金丹修为就能攻破圣人防线……
　　自己竟亵渎了师尊？！
　　白尘惊忖回神。
　　“孽徒伏乞师父责罚！”
　　双膝一曲，他跪在了师父裙下。

　　“咯咯咯……”
　　仙袂分叶。
　　裾上鸾饰随风栩栩。
　　夜倾语唇漾轻笑，
　　氤笼在薄雾中的绝色脸庞褪去一贯的清冷仙仪，俯凑近徒弟耳侧，语气宠溺，“为师对徒儿能有的进步甚是满意，怎会怨你？”
　　她鬓侧青丝挲过少年脸庞，微渗出醉人幽香。
　　师尊贴身传来的好闻气味让白尘微是一窒，因垂下眼帘，喉头艰难滑动了下，“这、这定然是师父故意为我卖出来的破绽吧？”
　　他尾音已然迷离。
　　“嗤～”
　　带点轻微鼻音的低笑响起，
　　夜倾语剑挑起徒弟下巴，将他稍拉近了些，掀唇吐话透着丝丝慵懒，“那？徒儿倒是说说看，方才为师为何没接下你那一剑？”
　　她眼里带笑，
　　眼底压抑着一丝病娇的狂热。
　　经年累受长生帝体的生命气息涵养，夜倾语愈觉自己似迷醉上徒弟年轻的身子。
　　白尘强让抬眸，
　　目光在触及夜倾语眸中剑光的一瞬，旖念顿消。他敛敛眸，看向师父的目光再度恢复恭敬，“徒儿可不敢妄猜师尊的心思。”
　　“望乞师尊明示。”
　　说完，白尘垂下眼睫。
　　“不敢？”
　　夜倾语嘴角慢挑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为师方才瞧你眼底的杀气还以为你想欺师灭祖呢？原来是为师错怪你了，是不是，还得跟徒徒道个不是？”
　　她呢喃凑近白尘耳畔，轻吹出一尾温风，温柔又隐有幽怨。
　　“弟子不敢！”
　　白尘连忙摇否，
　　回忖起清早对师姐所吐情辞，白尘脸颊蓦地发烫。
　　夜倾语看着在仙裾下越发毕敬的徒弟，凤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行了行了，起来吧……”
　　至圣微蹙起仙眉。

　　这徒弟。
　　怎就不得窍？
　　夜倾语拂袖回身，眺向远处跌宕的流岚，冷清棕色披肩袖羽亦是飘飘，“为师是要你明晓，处事勿留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