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坑爹游戏里虐节目组》庄子非鱼

15、体检

　　他们两人迅速被各自的观察员分开，隔着二十米的距离等着观察员检查完所有监控记录，确认这二人之间并没有可疑对话之后，才勉为其难放过两人。
　　两个观察员正要把他们各自领走，一道消息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明显，他们不约而同的举起监控板向上一滑，目不转睛且神色异常地审视了平板上的内容后，清了清嗓子齐声道：“取消下午所有活动，集体前往8号避难所中心医院进行体检。”
　　体检？
　　霍眠陷入了深思，往年都是春天体检，现在还是凉爽秋日怎么突然就提前了？
　　对面，金曦依旧一副冷淡的面容，满脸写着无所谓，体检就体检吧，还能少上半天班，多好。
　　下午两点，研究所内所有被监控人员都被取消了任务，齐刷刷在大院铁门口站了一排，拢共不到二十人，随行的观察员加安保队加起来却有百十号，乌压压站一片严阵以待，看起来极其吓人。
　　四十座的大巴车慢悠悠出现在铁门外山间蜿蜒的小路尽头，铁门断电打开时，每一个安保队员都把手摸向了腰间的电棍，观察员们也悄无声息地把手放在了胸口的猫头鹰胸针上。
　　霍眠察觉到了这一细节，心中叹气，至于吗？他们又不会跑。
　　可安保队和观察员们并不这么觉得，毕竟有前车之鉴，谁都不想十年前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十九个戴着五件套电圈的“犯人”沉默地走进了大巴车，就连早上被电晕的那个也被拖了过来，安静地找个空座坐下。
　　霍眠坐在最靠近车门的那个座位，等着观察员上车。
　　可孔粤只是站在车门外冷冷盯着他，并没有要跟车的意思，那眼神犀利得仿佛是在警告他“我不在也给我安分点”。
　　竟然要分车了吗？
　　他看着观察员们都走进了另一辆大巴，心中陡然一寒，这是要做什么？把监管者和被监管者分开，这还是头一次。
　　难道是在试探他们？这是个考验？
　　霍眠想到了车子开动也没想明白监管层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巴车行驶到半山腰，靠着车窗无聊休息的霍眠看见3辆漆黑的大货车朝山顶驾驶而去，他没有在意。
　　研究所建在山顶，整座山都是监管范围，就算是一只外来的苍蝇也不让进，所以一切衣食住行所需之物都要靠物资车运上山。
　　折腾了好几天，霍眠最终是在颠簸的车上睡着的，直到巴车停靠在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孔粤用指甲盖敲了敲他面前的铁扶手他才被那刺耳的声音吵醒。
　　紧缩的眉头逐渐松开，警惕的眼神也舒展开来。
　　他们一个个下车，在大巴外站作一排。身着白大褂，模样憨厚老实的实习医生从电梯口姗姗来迟，一脸抱歉地看向为首的孔粤。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才看完诊。你们就是天才研究所来体检的员工吧，我是院长派来接待你们的医生，喊我小王就行，久等了吧，抱歉啊。”小王医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孔粤的万年冰山脸竟然变得柔和起来，“不久，我们也才刚到。”
　　这个女人，除了对研究生里关着的人没有好脸色外，对谁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小王医生的眼睛不自觉被她身后某个靓丽的面孔吸引，他歪头看了眼高出自己大半个脑袋的霍眠，微微一愣。
　　这世界上竟然有长得如此好看的人，这要放在以前，各大星探不得抢着要他。
　　孔粤注意到了他几乎快要陷落的眼神，连忙挡在二人之间：“小王医生，现在要去检查什么？”
　　小王赶忙收起还没来得及流落的哈喇子，伸手向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们跟我来就行，都已经安排好了。”
　　十九个人被安排到了不同的检查点，分开进行最有效率。
　　定在这一天检查的不只有他们一个单位，还有好几个单位也是今天体检，所以偌大的检查房间站满了人。
　　“朋友，你的小朋友，挺威猛的啊。”站在霍眠旁边的一个人低头瞄了眼霍眠的宝贝，咧嘴一笑，“身材也挺不错，搞健身的？”
　　放眼望去，整个房间有两个最吸引人的身材。
　　一个是站在后几排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那身材纤细匀称，白得发光，长胳膊长腿儿的看得人哈喇子直流。
　　还有一个就是站在第一排的霍眠。
　　他的身材不同于金曦，浑身上下全是紧致的肌肉，任何一两赘肉都在他身上找不到，标准的八块腹肌，肩宽窄腰的黄金比例，浑圆翘臀，看得人真想手欠上去拍一下听个响。
　　这两人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白的不正常，雪白雪白的，毫无一点人气。
　　医生欣赏，不对，检查完他们之后，霍眠火速套上裤子，在某些不正常的人想要上来搭讪之前蹿出了房间。
　　只剩最后一项检查了，前面的都不重要，只有这最后一项，搞不好就会断送他一年的自由，不得不重视。
　　霍眠站在精神科主任办公室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医生简介。
　　申井，这名字取得，真他妈神经。
　　上一次他来还不是这个人当主任。
　　就在他瞧着显示屏发呆的时候，一个人走近他身边轻轻咳了一嗓子：“你就是霍眠？”
　　霍眠扭头，对上一双狐媚子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微笑。
　　嘶，这双眼......眼神感觉很熟悉，眼睛的形状却怎么感觉和这个眼神不搭呢？
　　“来吧来吧，跟我进去吧。”申井医生穿过霍眠手臂与身体之间的空隙，抱着他的手往办公室里拉，一点不见外。
　　霍眠被这双眼盯得有点发毛，总感觉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是谁的眼睛了。
　　孔粤跟在后面准备一起进去，被申井一把拦在门外，“诊疗过程涉及病人私密，你不能进去。”
　　孔粤一手抵在即将关闭的门上，“他没有秘密，我得和他一起。”
　　“让你呆着就呆着，医院是你胡闹的地方吗？”申井毫不客气，一用劲锁上了诊间大门。
　　“现在的家属也真是的，做什么都凭心情，一点规矩不守。”他晃到问诊台前坐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份病例看起来。
　　霍眠端坐在凳子上，如临大敌地等着他问问题。
　　“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申井大致扫了眼病历上所有有关霍眠的信息，都是一些众所周知的东西，随即一扔，十指交叠枕在下巴下，“你有没有心里一直过不去的事情？”
　　霍眠果断摇头。
　　“骗人，我知道你的经历。”申井盯着他的双眼沉声到，“八岁丧失双亲，福利院待了七年，十五岁那年以全避难所第一名的中考成绩被天才研究所看中招录，不到半年时间，研究所发生重大事故，所长葬身火海，研究所内所有的实验品，也就是你们，被风险管理部门接管，监控至今。”
　　霍眠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那份资料没写这些，你从哪得知的？”
　　申井微微一笑：“我亲眼看见的。”
　　“你看见的？”霍眠余光瞟见了桌上笔筒里的那只签字笔，不用一秒，他就能把这支笔插/进这个人的脖子里。
　　申井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淡淡一笑，眼神流转，“不逗你了，是风控中心告诉我的。”
　　听闻这话，霍眠眼底的肃杀之意悄然散去，再多沉默几秒，他说不定就真要把这人当间谍解决掉了。
　　“依我之见，你少年时期经历了这么多事，心中必然负担沉重，你不用担心最后的评估，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给你通过的，”说着，申井绕过长桌走到霍眠身后，轻轻伏上了他的背，“我是真的想为你排忧解难。”
　　霍眠感受着他靠近的温度，当那热浪轻抚过他的耳根，他忽然意识到这人像谁了，幽幽来了句：“你跟他，真像。”
　　他的声音虽小，但申井还是听见了这句话，在霍眠看不见的背后轻轻勾起嘴角，纤细冰凉的手指划过他温热的耳根，蜻蜓点水地撩过之后果断收手回到座位上。
　　见他还是不肯开口，申井玩弄起桌上的脑神经模型，指尖顺着神经脉络细细勾勒，“你的经历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他从记事起就在一个黑心公司打工，到现在了也没能逃出来，不过你比他好一点，你做的至少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事，而他必须做许多他自己都不认可的，只对黑心公司有利的事情。”
　　“他就没想过逃？”
　　“怎么没想过，可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怎么逃？”
　　霍眠沉默，这确实跟他很像，生命跟自由，都不属于自己。
　　“你知道是什么支撑他坚持下来的吗？”
　　霍眠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能支撑一个人在黑暗里坚持的，无非是希望，曙光，未来这些美好的词汇。
　　可这些集世间美妙于一身的词，申井一个都没说，他淡淡开口：“是死亡。”
　　这一瞬似有电流从脑中窜过，霍眠瞳孔闪了闪，这是一个绝不会出现在他脑中的词。
　　“但他不能轻易死去，他必须死的有价值，他认为他必须偿还之前全部的债，才能无事一身轻的去解脱，他现在就是这么做的。”
　　霍眠虽不认可这条路，但表示尊重：“祝他心想事成。”
　　申井扬起一个笑，趴在手背上看向霍眠，“你呢，你有什么非常想做的事情吗？”
　　也不知道是两人之间的谈话太有魅力，还是这个人和某人的相似让他放松了警惕，霍眠幽幽出口：“我想杀光所有的异兽，直到人类可以肆无忌惮地走出围墙。”
　　申井微微一愣神，嘴角笑意更甚，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如此中二热血的一面。
　　“好，我知道了。”他直起身子，用笔敲了敲桌面，“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结束了。”
　　“就这？”霍眠诧异地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言语的不正确之后立刻改口，“我是说，你什么检查都没做，什么心理问题都没问，这样就能交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