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篮球部的混账们》献给灯

22、22

　　青城大学顺利进入了八强，众人相约庆祝。淳于易带大家在高级会所里开了两个顶级包厢，啤酒洋酒鸡尾酒应有尽有，唱歌扑克骰子一应俱全。

　　年轻气盛的队员们，点了一首铿锵有力的《团结就是力量》，整个包厢里都洋溢着火红的颜色。
　　“宋宋，快过来唱歌！”张烨招手，最近一个月相处下来，大家都混熟了。

　　白宋宋端着一杯橙汁，轻微摇头，勉强笑道：“烨哥，你们唱，我还在吃润喉糖呢。”
　　她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注意力不在包厢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闻添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手，“想啥呢这么入神。”
　　“发呆，没什么学长，我在发呆呢。”白宋宋微笑，声音却有些发苦。
　　徐闻添坐在她身边，皱眉问：“怎么了宋宋？”
　　白宋宋摇头，不再说话。
　　黑发青年端起啤酒喝了一口，不知道少女是怎么了，只好沉默地陪伴在她旁边。

　　嘈杂的音乐声铺天盖地，音浪像浪涛一般一波一波席卷而来，苦涩的泪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一片冰凉。
　　“学长，你说……”白宋宋满脸泪水，“我真的会有崭新的未来吗？”

　　音响的声音很大，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处角落，少女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只有徐闻添能听见，他放下酒杯，抽了几张纸递给她，温声问：“宋宋，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

　　白宋宋擦了擦眼泪，抽噎道：“我、我爸他们、他们要我嫁、嫁人，什么张家的少爷，说送我去享福、福。”
　　“可是我不想，我不想，学长。”少女表情悲恸，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不想嫁给不认识的少爷，我想、我想上大学，我想自由自在。”
　　“我想继续当白宋宋，不想回去当联姻工具人白宋。”

　　“怎么会这样？！”徐闻添难以置信，叔父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再一次发呆了许久，白宋宋苦笑摇头，“白家养了我二十年，我也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没关系学长。”
　　她擦干净脸，“今天是庆功会，学长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影响大家心情。”

　　“宋宋……”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徐闻添叹息。

　　白宋宋摇头，继续盯着玻璃杯发呆，忽然间她表情变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她敛下眼里的亮光，什么都没说。

　　徐闻添注意到她的变化，连忙问：“怎么了，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白宋宋深深看了他一眼，表情犹豫。

　　“怎么啦宋宋，你倒是告诉我呀。”

　　白宋宋思量了许久，才踌躇道：“学长……你能当我男朋友吗？”

　　徐闻添一脸空白：“……？”

　　惊愕过后，却又发现这确实是个办法，叔父不在乎他，但看在他爸的面子上，总不能把他女朋友嫁给别人吧，至少也得给他两劝分了再说，值得一试。

　　于是徐闻添斟酌说：“倒也不是不行……”
　　他语气微妙：“真男朋友还是假男朋友啊？”

　　被他这么一问，白宋宋也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答案。

　　包厢里灯光迷离暧昧，少男少女的心事在这处角落里瞬间便变了味，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好半天没人敢开口。

　　直到心跳不再过速，徐闻添轻咳一声，强自镇定，“好，那这件事我们就解决了。”
　　白宋宋脸颊绯红，她装模作样地抬手扇了扇风，起身道：“学长，那我先打电话跟我爸说。”

　　徐闻添往啤酒里加了好几个冰块，喝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滚烫的皮肤才稍稍降温。他的嘴角微翘，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好耶，他又有女朋友啦！

　　包厢的门被打开，进来了两个人。
　　徐闻添冲女孩招手，肉眼可见的开心，“宋宋，快过来。”

　　白宋宋回来了，却不止她一个，神色冷淡的江南星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
　　少女语带歉意，“学长，对不起，我们还是分手吧。”

　　徐闻添如遭雷击：“？”
　　不是，朋友，这过去了有十分钟吗？

　　他连女朋友手都没牵一下，甚至连一个人都不知道，别说恋爱的酸臭味了，他连恋爱的味都没闻着，怎么就被分手了呢？

　　“我发现我做不到欺骗自己，我喜欢的是江少爷，我和父亲说了，没想到他居然能理解，承诺不会再逼我联姻了。”白宋宋别过眼不去看青年，她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对不起，学长。”

　　徐闻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吸了口气，坚强道：“没关系，哈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当被恶作剧了一下，没关系，徐闻添安慰自己，单身就单身，没人爱就没人爱，又不会死呜呜呜。

　　“我吻过你的脸，你双手曾在我的双肩——”徐闻添唱的撕心裂肺，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他悲伤的表情那么真，不知道是在哭还未萌芽便夭折的爱情，还是痛三个月里只摸过男人手的遭遇。
　　一曲毕，张烨一脸喜气洋洋，夸赞：“添哥，唱得好啊，表情太对了，感情太真了，唱得跟你刚分手一样，太牛了！”
　　“乐坛天王！”

　　徐闻添：“……”
　　一时不知道该骂什么好，好想把麦塞进他嘴里。

　　包厢里还是欢歌笑语一片，篮球部的单细胞们又开始唱起了《别看我只是一只羊》，运动员对身体素质要求高，部员们很少有抽烟酗酒的陋习，随意喝了几杯鸡尾酒，大家都有点醺醺然，情绪十分高涨，唯有刚被闪电式表白又断崖式分手的徐队草心情低落。
　　酒精一向乐人所乐，忧人所忧，徐闻添原本有限的伤心也被上头醉意给无限地放大了。

　　他叹一口气，只觉自己已经长大了，有着成年人的烦恼与失意，再融不进天真烂漫的少年人们，于是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包厢，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闷酒。

　　“一杯威士忌，不加冰。”徐闻添打一个响指，学着电影里的成熟型男将手搭在冰凉的桌面上，露出忧郁的侧脸。

　　他接过杯子晃荡几下，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全部喷在了吧台上。

　　徐闻添：“呕。”
　　他指着杯子，面容狰狞：“这玩意他妈比尿还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