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入我怀》山里芋

2、职场再会

　　代言定下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当李瑾和姚姚出现在现场时，正巧方越陪着苏序在拍摄，见着她们，脸上放松了些，露出笑容：“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看？”

　　“来看看大明星是怎么工作的。”李瑾扬了扬下颌，开玩笑道。

　　此次代言的是公司里一款势头正劲的网游，服装分为现代和游戏角色装，所需时间短，钱却给得大方。

　　除了代言，大头便是公司掏钱赞助新剧，在选角上有一定的话语权。能拿到这代言，主要原因是因为制片和导演看上他当主角，且公司高层不反对才能成。

　　对于这种公司的跨界，姚墨不太清楚具体操作。今天来，不过是李瑾看她在公司想方案想到头昏脑涨，找个理由带她出来溜溜罢了。

　　三人站得离拍摄场地远了些，姚墨只能窥见一些工作的忙碌，扫了眼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他们忙碌地打造着明星们对外的形象，一个好的宣传物料，背后是几十甚至百人的心血。

　　她无聊地转过头，没什么兴趣探究，继续喝着路边买来的奶茶。

　　“什么时候进组？”李瑾知道些流程，开口问道。

　　“下个月吧，这里拍得差不多，剧组就要开拍了。”方越答。

　　毕竟只是小成本网剧，女主也是个没水花的，大家都不太抱有什么希望，两人聊着便转了话题。

　　拍摄告了一个段落，因有些事情要处理，方越先走一步，剩下这两个闲逛的人。

　　姚墨东瞄瞄，西看看，嘴里嚼着珍珠，瞧着围绕着明星的工作人员，为自己暂时的悠闲感到一丝窃喜。

　　“难怪张总会多看几眼。这身材，这颜值，就算是纵横娱乐圈多年，我都忍不住心动啊，怎么就没火呢？”没外人，李瑾说话更放肆些。

　　何止放肆，如果被爆料出去，估计是会被要求道歉的程度。

　　姚墨含糊不清地说：“你是没被粉丝打过吧？”

　　如今长相出众且没有作品的明星，哪一个不是充斥着女友粉、妈妈粉，一个个护犊子又有战斗力，若是被她们知道了身边工作人员有这种心思，不扒个底朝天才怪。

　　“让我过过嘴瘾都不行？”

　　李瑾作为商务，上至娱乐圈，下至一般网红，合作过众多明星，和各方经纪人、媒体打交道良久，虽没公开爆料过，但在合作后破口大骂某些不敬业、造作明星的事多了去了，这些分寸还是知道的。

　　姚墨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奶茶：“同情你，看到了鲜花下的糜烂。”

　　“别说我，你见过的明星没多少，怎么对他们那么敬而远之？”李瑾靠在背后的墙上，望着闪光灯不断的方向，好奇地问道。

　　“数量不多，品类足够。”她颇为冷漠地回答。

　　姚墨是个边缘小喽啰，之前做过小媒体的采编，现在是营销相关策划，有那么些机会见到明星。

　　明星本人如何她不知道，粉丝的辛苦倒是看到不少。

　　因为一部剧甚至一个综艺喜欢上偶像，千里迢迢带着相机追随活动现场，能看一眼、喊一声都觉得是幸福，明星能有个笑脸已经是亲和，黑脸不理，甚至有工作人员推搡的，不在少数。

　　粉丝眼中的光，看不见他们。

　　她见过几次这样的场景，推己及人，刚出来工作时那股子见到明星的兴奋，基本消耗殆尽。

　　人人都是在工作，真情终究太少，他们这些打工人，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苏序人倒是不错，人帅，态度好，工作配合。”李瑾难得夸了一句。

　　圈中人大多受万众追捧，有些可能本人没什么架子，但是为了所谓的咖位，身边的团队也会让他们有脾气起来。他们的排场有了，苦的是与他们合作的工作人员。

　　苏序的团队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小团队，明星本人态度温和，团队跟着不作妖。

　　左耳进右耳出的姚墨晃了晃手里的奶茶：“喝完了，要不要去吃果切？”

　　“走吧，顺带给工作人员送一份，这项目赶紧结束吧，我想休假。”

　　“你想休假？姐妹，我要求比较低，什么时候才能不加班，我就谢天谢地了。”

　　苏序现代装拍完，摄影师说要换场景，中间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转头看到工作人员簇拥到一起，问正为他整理衣服的造型师：“怎么了？”

　　造型师回头一看，解释道：“品牌那里来了人，送东西给大家吃呢。”

　　原来是李瑾和姚墨提着几袋的果切递给工作人员。

　　李瑾在和摄影师讨论成品，没事做的姚墨巴巴地分发给在场的人员，没说什么话，脸上一直挂着亲切的笑。

　　方越接过，打开一看，都是时下新鲜的水果，切得一口大小，摆放整齐，十分好看。

　　“有水果吃？”苏序接过助理递来的小电风扇，凑过来。

　　“姚姚和李瑾送来的。”方越指了指一旁的姚墨。

　　要不李瑾三番两次夸苏序容貌好呢，简单穿件休闲衬衫，利落地往那一站，就是个发光体。

　　姚墨自知是个平凡人，抵挡不住美□□惑，礼貌地看了他一眼后，说着场面话：“各位拍摄辛苦了，吃点水果。”

　　侧头看到在他身后的助理，她拿出另一盒，补了一句：“这还有，一起吃吧。”

　　还是略带南方口音的声音。

　　那日灯光有些暗，今日苏序才看清她的模样。没有化妆，清爽地扎了个丸子头，不过到他肩膀的高度，不算多美，但那一双眼睛很清亮。

　　“今天拍完的话，大概宣传物料就结束了。”李瑾走了过来，“之后的素材出街会先发群里给你们看看。”

　　接下来苏序进组拍戏，都是制片人和导演在掌控，即便是作为赞助商，公司会干涉的地方到此为止。至于拍戏什么的，他们这些外行插不上手。

　　“这话说的，有合作一定要记得我们。”

　　艺人和工作人员一般都保持距离，水果递给助理后，合该苏序应该是回自己的休息室休息，没想到苏序自动自发地往一旁的公共休息区一坐，招呼他们过去。

　　方越用眼神示意他，见他没有回应，微微皱眉后，和李瑾率先走了过去，姚墨环顾四周，找不到不去的理由，只好默默地跟上。

　　有李瑾在，姚墨不需假模假样地说场面话，开了盒水果，边吃边听着他们交谈。

　　“这次拍摄是在威城？”李瑾依稀记得是个现代剧，最近几年，这些小清新剧能挑的城市就那几个。

　　“对，先拍那里的，有空来探班啊。”

　　“探班？你们应付粉丝、站姐还不够吗？”

　　不知道这些人怎么那么神通广大查得到明星的行程，就算苏序这样的糊咖，在机场接机的野猫三两只是有的。

　　“如果他们有空，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想来见见我，我挺开心的。”苏序开口道。

　　闻言，姚墨不禁侧头瞄了他眼。

　　“反正没几个哈哈哈哈哈哈。”他又加了一句。

　　“等作品品质上去了，会有人看到的。”方越安慰道。

　　姚墨想吃个草莓，伸出手，对面那双修长的手正好同时出来，她下意识抬头，对上的是他带笑的眼，他收回手，示意姚墨先吃。

　　姚墨心跳加快了些，暗道不愧是自发电的明星，纵是她这种心如止水的，居然会被不经意地撩拨到。

　　她皱了皱眉，吃着自己面前的水果。

　　苏序到底忙碌了一上午，说完几句话后，方越便让他休息一下，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坐远了些，戴上耳机休息。

　　姚墨瞥了他侧颜一眼，明星艺人因长时间受人关注，总会不自觉露出以自我为中心的特质，习惯于身边人时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他好像没这毛病。

　　合作前，她搜过他的作品，大多是狗血的偶像剧，他千篇一律地演着校园帅哥、霸道总裁，没展示出什么演技，出镜时没有还原本人的颜值。

　　如此之下，有粉丝追着跑，算是真爱了。

　　“有回出差去机场，看到人山人海接最近那个很红的明星严一伦，差点把我吓死。你们以后估计也要经历这一遭。”李瑾戳一块姚墨面前的火龙果，“没想到小姑娘们这么疯狂。”

　　“借你吉言，让我们家苏序早点遇到那个场面吧。”

　　互相奉承了一番，两人到底熟络，很快便转到了日常。

　　“你最近玩游戏玩这么凶，看你上王者了？”方越与李瑾互加了微信，常能看到她在游戏里上线。

　　“没什么消遣，只能玩游戏。”李瑾说起游戏就有些来劲，忽然想到身边的姚墨不也是个游戏迷吗，“姚姚，你呢，上王者了吗？”

　　“嗯，前几天冲上去了。上周连跪了十几把，差点要弃游。”姚墨放下手里的叉子，在陌生人面前谈起私事，她仍显得有些拘谨。

　　方越来了兴致：“下回带带我呗，少一个猪队友是一个啊。”

　　“我加你微信？有空一起玩。”方越掏出手机，趁热打铁。

　　姚墨笑笑没拒绝，心里却叹口气。

　　刚加完，姚墨的手机响起：“喂？张总，嗯，在外头，那事我知道。”

　　她站起身，冲他们指了指大门，往外走去。

　　等她走远，方越按捺不住地小声问：“上次的事，姚姚应该没受到影响吧？”

　　后方的苏序嚼着水果，手里的叉子忽然顿了顿。

　　李瑾见她心有不安，笑着安慰道：“没事。张总对姚墨知根知底，知道她的脾气，重视她的工作能力，这点小事不会放在心上的，不然我不会找她帮忙。”

　　“那就好。”方越放下心来。

　　不同于房间里的热闹，姚墨走出来的片刻便感受到了郊区的静谧。

　　拍摄地点选在了城郊，空间大，风景好，四处种着观赏花卉，令有些烦躁的姚墨冷静不少。

　　她转身走到大门旁，快速回应着张总的问题。

　　窗户边休息区坐着的苏序瞥了眼外头繁花似锦，默默挪到对面的位置，引得方越和李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笑笑，假意玩手机，等她们继续自己的讨论后，如愿看到想看的身影。

　　好不容易挂了张总电话，她低头在部门群里转达着要做的工作。

　　目前部门里没有设管理职，名义上是张总主管，但是实际操作大部分时间是她在管，俗称做着主管的活，领着普通员工的工资。

　　处理完工作，她面无表情地在外头站了一会儿，等他想探究她在看什么时，她转身往回走，他立即缩回脑袋，埋头滑动着仍在主页的手机。

　　等苏序重新开始拍摄，方越总算能全身心地和李瑾、姚墨玩耍。虽然眼神仍时不时需要瞄一眼苏序的进度，不过大体上只要在旁边等着就好。

　　方越定好了吃饭的餐厅，说是要请她们俩吃饭，李瑾待着无聊，便提议三个人玩一两把游戏。

　　最近姚墨没空，她都是和方越双排的。

　　“开开开。”方越翘着二郎腿，兴奋道。

　　助理堂堂一米七的男孩子，抱着苏序的水杯和外套，歪头委屈：“方姐，我也想玩。”

　　“照顾好苏序，上班时间玩什么游戏。”方越直接怼道。

　　助理不过是随口开玩笑，他要时刻注意着苏序的需求，自然不可能参与。

　　姚墨窝在角落里，听着他们的对话，轻轻笑了笑，看来团队感情确实不错。

　　等到苏序中途补妆时，三人已经在游戏世界里杀得如火如荼。

　　苏序喝了口热水，微微低头，让化妆师补妆，侧目看向离自己最近的方越，方越玩个射手，正在下路挨揍呢。

　　“哎呀，辅助跑什么啊！打野救我！救我！”方越戳在屏幕上的手越来越用力。

　　姚墨慢悠悠，略带南方腔调的声音响起：“没事，我在呢，我在呢。”

　　窝在草丛里的打野冲了出去，收割了两个人头：“嘿嘿，敢欺负我们射手，活该。”

　　原来那个顶着“老子第一帅”名字的打野正是姚墨。

　　明明是个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女生，在游戏里却取个这么张狂接地气的名字。

　　他勾了勾唇角。

　　当晚，好不容易回到住处，正准备洗澡睡觉的姚墨忽然收到一个好友申请，来者备注是：我是苏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