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药[久别重逢]》年下养成系

47、爆发

　　空荡的仓库突然静了一下，紧接着是那人阴阳怪气的冷笑声：“不好意思，猜错了，你再猜猜啊。”

　　他的态度反而使曹然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曹然的口腔里被一股浓浓铁锈味充斥着，他咧着嘴哈哈大笑，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蒋轩，别装了，就是你。你说话的这种语气，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蒋轩”似是被他的话惊到，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有握在手里的那根铁棍一下一下锤在地上的钝响。
　　曹然歪过头，“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如果可以，他可能更想吐在“蒋轩”脸上。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想做什么，毁尸灭迹，还是单纯想揍我一顿出气？”
　　曹然大喇喇地伸着腿，好像笃定了“蒋轩”不敢拿他怎么样。

　　“蒋轩”把铁棍抵在他头上，表情阴冷：“你说呢？你害得我被蒋粤拿住把柄，他现在把我往死里咬，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曹然被对方阴森森的语气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他又想到读书时蒋轩在校外的某些传闻，怂怂地收起双腿，说出的话也不再那么嚣张：“蒋轩……你先冷静一点，蒋粤再怎么样也是怀疑，他没有证据的！”

　　“哦，是吗？”“蒋轩”凑过来，哈气落在他脸上，曹然觉得有某种冰凉黏腻的爬行动物在顺着他的裤腿一寸一寸向上攀爬。
　　“你怎么知道他找不到证据，这不是有你这么个现成的人证在这里吗？”

　　“我不会的！我不会说的！”曹然拼命摇头，生怕犹豫一秒那根沉甸甸的铁棍就会敲在他头上，“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再多说，你放了我吧。”

　　“蒋轩”收回手，铁棍在地上拖拽出一阵刺耳的噪声，他思索再三，还是觉得曹然这个人和他说的话一样都不靠谱。
　　于是又怒气冲冲地折返回去，狠狠一脚将曹然连人带凳子踹翻在地，同时高高举起手中的铁棍，用看一具尸体一样的眼光盯着曹然：“你的话一点也不可信，还是杀了最保险。”

　　“你敢！”生死时分，曹然不知从哪里涌上来一股勇气，大脑在此刻也变得无比清明：“我的邮箱里存着你当初指使我□□郁晚星的证据，如果你敢杀我，下一秒那些证据全部都会发送到你弟弟的手机上，你就等着坐牢吧！”

　　……
　　郁晚星回过神，用力挣脱开苏倩攀在她胳膊上的手，独自坐在床边平复着呼吸。
　　手机在一旁嗡嗡地震，她却分不出丝毫的注意去查看。

　　苏倩垂着头站在她旁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星星，你就帮帮我吧，没有了融海的帮衬，恒隆真的会坚持不住的。”

　　郁晚星冷笑一声，她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要把我嫁给蒋轩，婚礼也只是骗我回来的借口。”

　　苏倩擦着眼泪不说话。
　　郁晚星觉得很好笑，怎么她这个被摆布的棋子还没有哭，设局的人反而先哭了起来。

　　郁晚星站起来，慢慢逼近苏倩，这个哪怕曾经伤害过她，她也一直将其视为母亲的人。
　　“你知不知道蒋轩是什么人？”郁晚星死死地盯着苏倩的脸，自虐一样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一点懊悔与愧疚，“你知不知道他病？”

　　苏倩眼神闪躲，显然是知道的，甚至比她知道的更早。
　　郁晚星深吸一口气，指尖都在颤抖：“那你知不知道，蒋轩就是当年指使曹然□□我的人？”

　　“什么？”苏倩猛的抬头，泪水干在脸上。
　　她抓住郁晚星的手，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早知道，一定不会……”

　　“现在也来得及。”郁晚星干脆地抽回手，指着门说：“你现在就去告诉蒋家父子，婚约取消，我不可能嫁给蒋轩。”
　　苏倩还没说完的话被郁晚星全部噎回去，二人就这么无言僵持。

　　半晌，郁晚星又笑了。
　　说到底，哪怕苏倩知道了这回事，她也不愿意妥协，在她心里，金钱、地位都比郁晚星重要的多得多。

　　郁晚星的耳边忽然一阵耳鸣，脑袋痛得像是被无数把小锤头片刻不停的敲击着，勉强保持着的那点理智顷刻崩塌。
　　十几年间，被母亲忽视、冷待的委屈在此刻全部涌上心头。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你配做一个母亲吗？”

　　郁晚星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每说出一个字都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小时候我被郁大海家暴，你装聋作哑。长大后我被游英校园霸凌，你无动于衷，现在我告诉你蒋轩就是当年指使别人□□我的人，你还要假装不知道，逼着我嫁给他吗？”

　　“我能怎么办！”苏倩被郁晚星一声声声嘶力竭的质问逼到绝境，再也忍不下去。
　　她扬起手，摘掉左手上的腕表丢到一旁，露出下面被她遮掩了二十多年的疤痕——
　　是割腕留下的痕迹。

　　“如果不是因为有了你，我怎么会嫁给郁大海那种人渣，又怎么会在清县那种地方待那么多年，所有人都有资格指责我，只有你，没有。”

　　郁晚星浑身的血液急速冷却，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住，她直直地看着苏倩手腕上那道旧伤疤，愣住了。

　　蒋粤烦躁地把手机丢到一边，已经是第十个电话了，还是没有人接。
　　他抬起头，和电脑屏幕里露出的那双眼睛正对上。

　　蒋粤冷着脸，压低声音道：“问问他，他手里掌握的是什么证据。”
　　屏幕里的人按了按耳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痞气的俊脸，游英白了蒋粤一样，低下头噼里啪啦打字：
　　【问了他就会说啊，曹然还不至于白痴到这种程度吧。】

　　蒋粤单手支着下巴，语气里罕见的带了点焦躁：【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是注意不到那么多的，实在不行就把他另外一条腿也打断，动作快点，郁晚星联系不上了。】

　　游英脸色一变，拾起刚刚被他扔在一旁的铁棍：“曹然，你能有什么证据，少在这里给我装。”
　　他一边说，一边用铁棍在曹然完好无损的那条腿上虚虚地敲打着，同时也一下下敲在曹然心上。

　　当初被硬生生打断一条腿的那种痛苦又浮现出来，曹然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钻心的疼。
　　那种疼他此生再也不愿体验第二遍，铁棍被举起再用力挥下，金属在空气中划过带出一阵凌厉的破空感，曹然被这声音吓得心肝都要碎了，他大张着嘴，口不择言地将自己最后那点秘密和盘托出：“是录音！你当时找我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偷偷录音了，现在那段录音就保存在我的邮箱里。”

　　游英挥棒的动作一顿，他放下手，与屏幕那头的蒋粤交换了个眼神。
　　蒋粤：“我马上安排人去查，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郁晚星联系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