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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夏利斯特 【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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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夏思利特庄园的生活已经不能单单用惬意两字来形容了。
每日晨起,与庄园内众人用过早膳,算是打个已经起床的照面。
饭后随着季岘山沿着湖泊走上两圈,时不时能遇到森林里麋鹿,松鼠等小动物;下午偶尔骑骑马,我虽是初学者,但季岘山略略指点一二,我便能痛快的沿着马场独自绕圈了。
临近傍晚时分,庄园里偶尔会举行盛大的舞会,与庄园主深交的贵族纷纷慕名前来,觥筹交错,纸醉金迷。我们在舞池里相拥着跳华尔兹,评头论足今晚的每一道餐点。
说来也奇怪,我原本只是略通些拳脚功夫,跳舞甚的一概不属于我熟悉的范围之内,貌似失去记忆以后,身体记忆还是在的,也是白白便宜了我这懒虫了。
每每睡前,季岘山都会端来一碗红豆羹看着我用下,再问问我的建议,第二天晚上再端来一碗稍稍不一样的。
可不管如何改进,还是感觉少了一丝滋味,久而久之,只能归结为我的口味刁钻奇特。后来,他也时常端来诸如桃胶炖奶、茉莉豆花之类的改善一下口味,我也领了他这份意,偷跑出去玩时总带上他一起。
说来,最最赢得我心的还属庄园主那足足占地一个球场大小的酒窖,里面上个世纪的好酒琳琅满目,我常常半夜伙同季岘山偷摸进去,在天将亮前再偷摸着回来。如此一来二去的一个月,季岘山的酒量从一杯提升到了三杯,得亏他每每醉酒之时都很安分,不然我还真不好带他回去。
听说庄园主发现自己被偷窖之时,已是一月以后了。他在黄金满屋内气的跳脚,头发又多掉了一茬。
我本是怀着愧疚之情,想着送点玉石什么的补偿一下,后来偶然听庄园里的小女仆说,季岘山来夏利斯特庄园前交了很大一笔的借宿费,是近些年来借宿的贵客里最豪横的。
我这才安下心来。
某日,我途径花园,本想去瞧瞧梨花的长势如何,却不料偷听到个墙角。
“唉,听说了么?最近庄园内又来了一位东方贵客。女性,和季先生很是熟识的样子。”
“可是季先生有白小姐了呀?一个小女仆惊讶道。
“嘘,你不懂。”另一个女仆去捂她的嘴,“这话可别让白小姐听到了,贵客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我挑挑眉,将身形隐入暗处之中。她们聊的火热朝天,声音越来越大,此时却换了个话题。
“馁,你们不觉得,季先生真的很温柔么?玉树临风,仪表堂堂说的就是他那般的男子了吧。与他一道来的白小姐倒是很难接触,常常自己一个人站在窗边,也不知想些什么。”
“是啊,季先生人帅,心也好,上次他还朝我笑来着。”一个女佣眼睛冒着泡泡说。
“他满心满眼都是白小姐,每晚都亲自做了膳食端过去,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白小姐真是天大的好福分啊!”
“天大的好福分啊!”她们夸张的重复这一句。
此时听墙角的我有些尴尬的站不下去了,扶扶额,转身欲走,却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挑挑眉,道:“原来季先生也有偷听的癖好?”
他将食指放在我唇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这时,那边像是越聊越兴奋了,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我怎么没见过他们接吻啊,他们真的是恋人吗?会不会是兄妹关系啊?”
“你可胡说八道,你见过哪一对兄妹是那模样的?”
“他们俩也是分房住的呀,晚上也安安静静地没什么动静。”
听到这里,我的脸火腾腾的烧红了起来。这些人平日里这么有闲情的吗!晚上还偷听别人睡觉的动静啊喂!
我偷偷去瞥季岘山,不料却撞进他溺满柔情的眼睛,他两手微微拢住我的肩头,手指摩挲着我的衣领。
我有些不适应这等亲密的场景,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毕竟我失忆后这些日子,都是他殷切的陪伴在左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重中之重的是,我们还有一纸婚约,我想,日后总归是要习惯的。
此时,他粗粝的拇指擦过我的唇瓣,声音在我耳旁响起:“你瞧,他们质疑我们不是一对呢……”
他抿了抿唇,一张俊脸在我面前蓦地放大。
“等等!我有些事情想问你。”我急忙稳住他。
“若不是什么要紧事,稍后再议吧。”说罢,他的唇就要落下来。
我又急忙道:“此事万分火急!”
他堪堪顿在我面前十厘米的距离,眉间染上三分无奈:“好吧,宴棠,有什么要紧事?”
我这个念头在心底盘桓数日了,尽管现下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支吾着问了出来:“我们徐家…或说是我,是不是欠了你很多?”
他黑黝黝的眼眸里闪了闪,像是没预料到我会问这个,笑出声来:“为何这么问?是因为我们那一纸婚约么?”
我忙不迭的点头。
“唔,这种事,怎么同你回忆好呢?”他用手托着下巴,作出一副用力思考的样子:“你二十一岁那年,我年方二十。在一次宴会上,对我一见钟情,发誓非我不嫁,霸王硬上弓,我见你对我的感情至死不渝,于是答应你,终成一段佳话。”
我嘴巴张的跟活吞了个鸭蛋那般大。
虽然从小没有一般姑娘家的含蓄内敛,但好歹出身豪门,行为也是受过教导的。
霸王硬上弓这种事,我还真干不来。
我反问他:“那为何我们迟迟不结婚?是你不想,还是我不愿?”
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苦笑了一下道:“我怎会不想?因为你说要登顶影后再同我办婚礼,想风光些出嫁,我便依了你,等到现在。”
言毕,他认真的瞧着我。
不信,我心里十二万分个不信。于是开口道:“你倒不如说我欠了你多少教我信服的快些。”
他见我没有上当,双手一摊,笑的连同鼻尖上那颗小痣都颤抖起来:“唔,没想到你失忆了也这般难骗,我本想着你既是我家的人,人情和钱债什么的便不用分的太清。”
“好吧,若季徐两家定要分个泾渭分明的话,徐家联合季家一同收购了武家,欠了个人情,至今未还。”
我微微有些讶然,武家的实力我是晓得的,是什么逼的徐家不惜联合他人一定要灭了他们?
“再者,你个人方面,南瑞文化与季家签订了对赌协议,你作为南瑞最大的股东之一,债务方面由你一力承担。而现下季家的掌权人是我,所以,我季岘山,是你白宴棠在这人世间的最大的债权人。”讲到这里,他唇角微微弯起,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我要偿还你多少?”我立在那,已经冷汗频出了。
他冲我比了个手势:“不多,这个数。”
“八千万?”我暗含侥幸。
他摇摇头,薄唇轻吐出几个字:“八个亿。”
我两眼发黑,向后栽去。他眼急手快的拉住我,将我摁回来。我双目紧闭,跟他商量:“我失忆了,能不能不还。”
“白纸黑字,岂有抵赖的道理?”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还不如晚些知道,那还能再快活几天。眼下我终于豁然开朗,那明黄色衣袍的男子为何说“公司离不开你”是个什么意思了,这么大口锅,舍我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