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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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为他打开牢门便退了出去。闻人雅双手负于身后，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强压着上扬的嘴角，眼中却溢出藏不住的笑意，就这么旎旎融融地看着越明。
越明恍若未见，冷冷道：“承认这次也是你做的了？”
闻人雅愣了一愣。
不待他开口，越明继续追问：“我爹娘呢？你们要‘请’来连坐吗？”
闻人雅忍俊不禁：“怎么，现在怕了？还要说自己是——‘沈、秋、山’吗？”
“你要继续做‘沈秋山’，九族可都要被你株连。”
闻人雅笑吟吟地看着他。
越明只觉得那笑可恶。
他慢慢红了眼眶，眼泪在其中积蓄——“对！我承认！不是什么沈秋山，我就是越明！呵，换个身份还是骗不了你，有钱有势也斗不过你！还要连累沈家一起获罪，我就是这么傻，这么蠢，总是不识时务，永远不自量力，你满意了？！”
越明眼眶通红，再也承载不住，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
眼前的一幕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闻人雅顿时慌了神，他伸出手想要拭去越明脸上的泪珠，却被恶狠狠的目光刺伤。他感到心脏一阵绞痛，像被大手攥住，捏成一团，狠狠碾压，逼得他喘不过气。
心蛊没有发作，为何他竟会这样？
他捂住胸口，艰涩道：“我没有……这样想……你不要……”
“那是怎样？”越明哽咽道，“想看我痛哭流涕，跪地求饶，还是继续跳梁、博你一笑？”
闻人雅目带惶惑，轻轻摇头。
“那是要我改换阵营，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你，好满足你病态的虚荣？”
闻人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中挣扎浮沉。
“告诉你，我不会！只要我还活着！你把我打趴下再多次，我都要挣扎着起来，我……”
话音没能继续，闻人雅一手揽过他的腰肢，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倾身向下，深深地吻住了他。
“没有想那些，只是想亲你。”
胸口的窒闷消失了，好舒服。闻人雅满足地喟叹一声，放开了他的唇，埋在他颈边喃喃。
越明脑中一片空白，像跳出了太多窗口而被卡到死顿的旧机，一动也不能动。
回过神来，他猛地弹起，一把推开闻人，结结巴巴地大吼：“你、你发什么疯！”
闻人雅面上浮起红晕，眼睫轻颤，却坚持看向他：“沈家无碍，刚刚是我……想开个玩笑，或许是我……疏于此道，弄巧成拙。”
“什么？”越明脑子仿佛锈住，只能吱吱嘎嘎地转动，“你说你刚刚……这样，是在开玩笑？！”他抖着手指向自己的嘴唇。
“不是！”闻人雅慌忙道：“对你……是认真的！”
认真什么？什么认真？越明觉得自己的耳朵还能听见，但是大脑已经失去了处理能力。
闻人雅还在继续：“你说的那些，屡败屡战，或是不屈不移……我都觉得很好。一直……觉得你好。”
什么你好我好，奇奇怪怪的，越明却不知为何，莫名听红了脸。
*
如同清风拨开迷雾，真相浮出水面。
混入侯府“破坏两人感情”的谢棠，划伤越明面颊的黑衣人、无中生有的罪名，背后都是栗庄帝一手筹谋。
“可是那些信息……”
“是他。没想到，他做了两手准备……”闻人雅沉吟道。
闻人雅确实派人去了宛丘。沈父沈母担心儿子，想要亲眼见一见，闻人雅便派了人将他们护送过来。传音符本要告诉儿子“这次救了我们的又是侯爷”，却被断章取义，剪辑拼接。
虽然闻人雅没有明说，但联想到先前“男二离间男女主”剧情的缺位，结合方才闻人雅……奇怪的举动，越明怀疑自己成了栗庄帝眼中“惑乱皇子”的妖孽，非要除之而后快。
真是天大的冤枉。
他兢兢业业跟反派男二作对，心无旁骛，百折不挠，谁能想到反派男二他竟然……起了那样的心思！
越明不知道此次脱身闻人雅做了怎样的斡旋，但也知道其中必定艰难。
他偏过头执意与灰墙两两相望，虽然不想理会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还是梗着脖子道：“行，冤枉你了，对不起。”
*
回了府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闻人雅轻轻拉过他的手：“让我看看这次受伤了吗。”
他触电般缩回，紧紧捂住衣襟，眼中满是戒备：“没受伤，不用看！”
闻人雅眼中有些受伤，默了一默，强笑道：“那就好。”“先去沐浴吧，热水已经备好了。”
“我自己来，不用你。”越明脱口而出。
闻人雅愣了一愣，哑然失笑：“我也……没说要跟来。”
越明闹了个大红脸，飞也似地逃走了。
浸在热水中，他浑身发烫，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可如何是好，从前在他看来正常无比的肢体接触现在完全变了意味啊！
闻人雅对他那样……是想让他和谢棠一样吗……
他想到谢棠那天晚上衣襟大敞的模样……浸在水里的身体更烫了一些。
……
天气渐热，越明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内衫、中衣、外袍，一丝不苟。
可惜他没有冰肌玉骨的自带属性，没一会就满头大汗，双颊潮红。闻人雅面露忧色，伸出手来探他额头：“不舒服么？”
越明倏地避开，支支吾吾道：“没事……有点热。”
闻人雅笑道：“稍解内衫无碍，在府中不必拘束。”
越明拒绝。
闻人雅吩咐厨房煮了一锅酸梅汤，晾凉了端上来，越明一口气喝了大半。
“慢些——”闻人雅一手支颌温柔地看他，一手伸出就要碰上他的嘴角。
“咳、咳咳——”越明呛到，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嘴角……沾到了……”闻人雅不无委屈地看他。
越明垂眸，探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不放心，再舔一舔。
应该没了吧。
越明抬眼戒备地看向闻人雅，就看他的脸——慢慢，慢慢红了起来。
摔！！！
这地方没法待了！！！
越明“腾”地一下站起，怒红着脸冲回了房。
*
沈父沈母带来了仙草枝和石花膏，越明兴冲冲交给厨房加工去了。
想到马上就能喝到清凉甘甜的仙草冻，他雀跃不已。
就见后面又骨碌碌停下两辆马车，越明好奇地张望：“那是什么，也是爹娘这次带来的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越明兴奋地上前扒拉。
一车玉器珍玩，一车……两床席子、两床凉被、一对瓷枕、和两双木屐？
“这是什么？”越明疑惑。闻人府里应该不缺这些吧，送这个做谢礼会不会有些简陋。
“咳”，沈父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对沈母道：“你来说。”
越明转向沈母。沈母勉强道：“这个，是咱们那的习俗。新嫁的……头一个夏天，得送这些，到夫家。”
越明睁大了眼睛：“咱们家，谁嫁到这来了？”
沈父沈母各自拿眼睛瞟了瞟他，不说话。
“嗯？”越明不解，坚持等一个答案。
“你这，虽然没有名分，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沈父不自在地出声。
我？越明哆嗦着手指了指自己。
青天大老爷，这真是天大的冤屈啊！
他算是知道那天爹娘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卖给闻人了！
*
一通磕磕巴巴、语无伦次的交流，终于理清了事情真相。
三人面面相觑，看着那辆马车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就说也是谢礼？”
“恐怕遭人讥笑。”
“那……就说是山儿喜欢，给他添置的？”
“带回去！”越明果断道，“本来我就不打算在这待了，现在就找闻人雅说去！”
把沈父沈母安顿好，越明噔噔蹬跑了出去。
跑出去不多久便撞到了人。闻人雅似是刚刚从外赶回，一身描金墨松云纹袍，显得比平时更加庄重矜贵，看到是他，扶住越明双肩将他推正，笑道：“什么事这么匆忙，沈公和沈夫人来了？”
越明不多废话，开门见山道：“我要走！”
刚扬起的笑凝结在了闻人脸上，他顿了一顿：“沈公和沈夫人……出事了吗？”
“没有，只是他们知道了真相，现在我没必要继续留在这，要跟他们一起走。”
“什么……真相。”
“当然就是你在宛丘时语焉不详、故意让人误会的那些！”越明恼火道。
闻人雅眼神闪过凄惶：“这里……有什么不好吗。”
“不自在。”越明挣了下肩，没挣开。
闻人雅眼睫微垂了垂，手指却不自觉地用力，越明感到肩膀生疼，“嘶”了一声，他才恍若初醒。
松开手，他抬起眼皮望向越明，语气中不自觉带了恳切：“沈公……他们车马劳顿，回了息国，又是故地重游，能不能歇上几日，再走。”
“十日……或是七日，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