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记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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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两次手术后，方琼的精神显然萎靡了不少。
他当然不能放弃工作，只能尽量平衡两边。程竹也渐渐忙碌了起来，即使见不到面，还是能通过社交软件聊天，偶尔还有机会视频通话。
这种相处模式与在一起时并无差别，只差形式上的和好罢了。
方从南也无数次想要勇敢往前一步，但在虚无缥缈的网络上，打几个轻飘飘的文字，怎么也觉得不够正式。
生活所有的空隙都被填满时，人对时间的流逝就变得迟钝起来。
为了准备接下来的购物节，也为了庆祝前期工作顺利，老板难得出血带他们去商场吃了顿饭。
从高层向下看去，商场里的装潢格外显眼，他却想不起近期是不是有什么节日。
“看什么呢，等会想去逛逛？”新来的运营是个刚毕业的孩子，外向且细心，她顺着方从南的视线看去，“母亲节要到了。”
这才四月底，怎么就开始为母亲节预热了。
方从南收回视线，跟着同事们走进店里：“没，随便看看。”
他没有喝酒，席间一直若有所思。方从南在公司同事面前一向如此，他又有能力，又不缺金主妈妈，当然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不知怎么话题又绕回了公司的业务上，程竹的风言风语只多不少，他听着都想笑。
什么男女通吃，欺男霸女搞潜规则，什么被家族赶出来的私生子，没想到程竹还挺有名。
虽然是臭名昭著的那种。
“说起来，上次你俩单独留在，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莫名被点，方从南差点呛了一口水。不用抬头他就能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他咳了两声，将头往下埋了些，默认了。
席间寂静片刻后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吵嚷声，声音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不得不解释几句。
“没有强迫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方从南挑拣着问题回答，却没发现自己越描越黑，“没睡，真没有…亲了没？”
他只迟疑了几秒钟，就又被起哄得下不来台。
算了，清者自清。方从南懒得解释，只当是用来解闷逗趣的玩笑，更何况他与程竹之间并不清白。
明天还要工作，吃过饭后自然是各回各家。
路过一楼的柜台，他猛然想起之前过年时和方琼逛过这里。
方从南在展柜前驻足察看，很久柜姐就迎了上来给他介绍。
他还挂念着家里，没什么心思细看，嘴上敷衍着，走马观花逛了一圈准备离开，却一眼看中了一条项链。
玫瑰花款式，看起来沉甸甸的，在柜台的灯光下看起来金光闪闪。
既然要买，不如多买一些。
方从南告诉方琼自己会晚些到家后，才专心开始挑选。不能厚此薄彼，既然要送，也该给月月准备。
“先生，这些全部都要是吗。”柜姐脸上堆笑，再次和他确认。
“嗯。”在一堆琳琅满目的首饰里他挑得眼都花了，工艺之类的他也不懂，总之是随心意审美挑了几个。
结账的柜台在铺面内部，他跟着走进去，才注意到原来这里也卖戒指。
柜姐在一旁并不催促，而是再次热情地介绍了起来：“您买东西是送女朋友？送戒指的话也很不错呢，有几对新出的情侣款式，您看看。”
方从南没有反驳，上了一天班话说得够多了，是在不想再费口舌。
戒指确实不错，现在的金饰审美都在进步，足够精致漂亮，只是他觉得太小气了。
“是挺好看的，就是有没有大一点的。”方从南拿起其中一枚掂了掂，眉心微微折起，“求婚戒指是不是得买几万块的？”
柜姐嘴上说着心意重要，手上打开了柜台的锁，把后边那排大戒指拿了出来。
嗯，这样的还不错，倒是看着不寒酸了。
方从南摸着下巴慢慢挑选，突然发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他不知道程竹戴多少号的戒指。
最后选定了几个心仪的样式，决定等哪天程竹睡着时，偷偷量一下他的尺寸。实在不行，就拿他手上的情侣戒指量。
夏天还未真正到来，夜里的风还带着凉意。
听说隔壁市的海景不错，要不哪天带着她们去看看海吧。
公司的主播都是轮流休息，他找人调了班，又从老板那儿借了台公司的车，报的由头当然是出差。
周五接到放学的月月后直接出发，虽然路程不算很远，但方从南很久没开车，开得很慢。
刚过收费站，他就闻见了风中的海腥味，月月玩得累了，趴在方琼腿上睡着。
“这次怎么没叫小祝来。”方琼突然开口，她一贯爱叫程竹从前的名字，或许是习惯了，懒得改了，“你们闹矛盾了？”
方从南认真看着路，还得分神留意导航，打了个哈哈：“哪能啊…我和他有什么好吵的？他就是单纯的很忙而已。”
“朋友之间也会吵架啊。”方琼沉默了一会，温吞道，“…再好的朋友，渐渐离了心，就再也说不到一块去了。”
车内音乐切换到下一首，短暂的安静了几秒钟，前奏响起，莫名契合的《最佳损友》。
方从南心乱了一拍，既担心她看出了什么，又怕她追究下去，没个罢休。
“酒店到了。”方从南关掉导航，将车驶入停车场，“月月，起床了。”
他定的是家庭套房，相当宽敞，离海边也不算很远，走路的话也才十分钟的距离。
不知方从月是在车上睡够了，还是被旅行的兴奋冲淡了困意，缠着方从南要他陪自己。
最后变成了他带着月月睡，方琼独自睡主卧的大床。
小孩的体温似乎高一些，月月还非要趴在他怀里，热得满头是汗也不离开。
方从月的头发又细又软，披散下来只有薄薄一层，她枕着他的手臂，似是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问一问：“哥，妈妈为什么每天都要吃药啊。”
“吃了药，做了手术，是不是很快就会好了？”
稚气的嗓音说出的话却与沉重的现实息息相关，方从南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他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发向后梳拢时摸到了几分湿润。
原来她并非不知道答案，明知故问，求一个安慰。
方从南把她抱在怀里，这感觉与抱小猫并没什么区别，同样是软软热热的。
“会的。”方从南轻拍她的背，感受着她将脸埋进自己怀里，细小的身体微微颤着，“会好起来的。”
把月月哄到入睡，他才真正能够休息。
因为天气不热，海边的人不算很多。方从南带了拍立得来，准备将剩下的相纸一起拍完。
方琼并不打算下水游泳，穿了一件夏装裙，在休息区等着。
方从南自然认得是当时在A市时买的，他绞尽脑汁也想什么好听的话，只生硬地夸了几句好看。
“你带好月月，带她好好玩。”方琼笑着给二人一人套了一个游泳圈，“听哥哥的话，知道吗。”
海水稍稍干了一些后在肌肤表面结出一层结晶体，方从南把月月用浴巾裹好，抱起她准备回酒店冲洗。
月月好像完全不会累一样，方从南已经被折腾得午饭都没有力气吃，但海鲜味道很好，也足够新鲜，他还是勉为其难吃了个饱。
早上起得太早，又是吃过了饭，方从南回到房间后哈欠连天，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醒来时方琼正摸着自己的脸，他慢慢睁开眼，看见她坐在床边。
“醒啦？”方琼笑着拍了拍他，“我跟月月看照片呢，一起来看吧。”
相纸在床单上一张张摆好，方从南坐起来，认真看了看：“等会多给你拍几张。”
方琼把照片收起，道：“又不漂亮，还是别拍了。”
“哪有不漂亮，一直都很漂亮啊。”方从南想起了什么，从包里翻出准备好的两个首饰盒，放在床上，“礼物，人人都有份。”
“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怎么还准备了这些？”方琼的语气中听不出责备，脸上浮现出笑意。
月月还没到对金首饰感兴趣的年龄，甜甜地道谢后把东西交给方琼保管，自己又去电视前看了起来。
方从南把盖子揭开：“买了就戴着吧，不喜欢就去换个款式，我记得你挺喜欢玫瑰花的。”
“妈，你转过去，我给你戴上试试。”
晚饭过后想去散散步，又绕到了海边。黑夜中的大海无边无际，仿佛深渊。
“以前我和小祝的妈妈，也来这边看过海。”方琼凝望着岸边卷起的浪，拢了拢飞扬的发，“那时候他还很小，可能也就一岁吧，被我们两个轮流抱着，坐火车一路折腾着带过来。”
“两个女人一起带小孩，不知道受了人多少白眼。”方琼双手抱臂，许是被风吹得冷了，呢喃在风中消散。
方从南站在她身侧，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默默站了一会：“原来以前就见过啊。”
“是啊，小祝刚出生就长得很好看…但是没有你和月月好看。”方琼往后退了几步，牵着月月在前边迎着街道旁的路灯走去，“那张嘴巴尤其像他妈妈，薄薄两片，都说是薄情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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