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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星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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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口中的睡觉,是哪种睡觉?”
陈舟把油灯放在了旁边的桌上,俯下身吻颜韶的唇瓣。
只需要轻轻一推,以他家少爷的小身板,就可以被推倒在枕头上。
他第一次以这种角度看自家少爷,看他黑色长发散得满枕头都是,好看的动人心魂。
颜韶也是,第一次被人压在身下,陈舟的压迫感很足,就从这点来说,颜韶都不信他只是个普通管事,能在他面前不露怯的人并不多。
颜韶感到自己的领口伸进一只游移的大手,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心跳得像擂鼓。
陈舟的吻从额头,到高挺的鼻梁,到形状好看的嘴巴,到细长白皙又脆弱的脖颈,在那隐隐露着青色血管的地方,轻柔落下一吻。
颜韶喘了出来。
因为陈舟一吻结束,居然是伸出舌头舔了舔。
颜韶一只手放在陈舟的头上,像是在想要推开他,眼神却迷离起来。
他爱这个人,他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于是他的推拒变得越来越柔弱,身体更加全面的打开着,任由身上的人动作。
里衣被脱去大半,陈舟开始吻他的胸膛,吻过平坦的没有肌肉痕迹的小腹,吻到了他的肚脐,却在那里停了下来。
陈舟很坏地问:“少爷,不是说要睡觉吗?我们在做的事,可不是像睡觉的意思。”
颜韶热得厉害,不得不说大夏天的夜晚确实磨人,他的鬓边已经被汗水打湿,像条海岸边搁浅的鱼,口干舌燥。
他开口,却发现声音是哑的:“那你停下来,我们睡觉,排排躺一起的那种睡觉。”
陈舟轻笑了声,窗户没关,有隐隐的夜风袭来,缓解了两人的炎热,星光照射在这拉上了纱幔的大床上,闪烁着银色的光辉。
陈舟没有停下来,他继续向下,舔了一口,口腔包裹着,颜韶惊呼出声,他没想到陈舟会为他做这些,他试图用腿把陈舟踢开,却被陈舟用手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
如今被温热的唇舌爱抚,也只能喘着气承受,他那刚被夜风吹干一点的汗,又再次从背上浸湿出来。
颜韶的眼尾因为过度的兴奋流出大滴大滴的泪珠,如东海鲛人的传说,泪水化作银色的水珍珠落在枕头上,打湿了一片。
“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
结束之后,陈舟抬起头,看到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少爷模样,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液体,说:“怎么哭了?”
颜韶这一哭可不得了,既是已经开了这个闸,那便是如同大坝泄洪,眼泪滔滔停不下来一点。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抽泣,浑身抖着哭。
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但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百件亏心事的陈舟:“……”
他把少爷抱在胸口处,揉着人后脑勺,不会哄人的陈管事绞尽脑汁,在脑内搜索了他在宗门无聊时看到的所有话本子,也没想到个哄人的方法。
突然他灵机一动,迅速把自己衣服脱光了,再把人按在胸前。
颜韶哭一半:“?”
不是兄弟,你这是在?
陈舟脸红红的,说:“听说爱人的胸肌和腹肌可以治愈痛苦。”
颜韶:“呵呵。”
但他没有真的拒绝这份胸肌和腹肌,不得不说,陈舟的身体一看就能看得出来是习武之人,肌肉又结实又漂亮,这种长得又好看身材又好又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能陪睡的人是他家管事?
颜韶觉得自己运气也没有很差,他一边摸腹肌一边想。
直到他摸着摸着发现耳边传来频率均匀的呼吸生,陈舟竟是睡着了。
哼,明明今晚累的是他!
你这个管事在家什么都不做怎么比本少爷还累。
颜韶戳了戳他的脸,又伸手将陈舟的发带解开,再安安静静躺在他怀中。
闭眼,睡觉。
……
等等,他猛的睁眼,看着房梁发呆。
明天醒来后如果小圆进来了该怎么和她解释……
不对,再等等!
颜韶看了眼没有关上的窗。
小方这么累了,应该去睡觉了吧,应该不会偷偷在房顶上偷听什么吧。
完了,有点失眠,不会真的有梁上小方吧。
正在睡觉的小方打了个喷嚏,捂紧了被子。
第二天。
颜韶顶着黑眼圈让小圆给他穿衣服,一边心虚地时不时看小圆一眼。
幸好他机智让陈舟早点离开,应该不会被看出来什么吧。
小圆疑惑:“少爷你总看我做什么。”
颜韶扭开头,看向窗外,直到小圆给他整理领口,他听到小圆捂着嘴说:“少爷!你的脖子上,你的脖子上,这是被蛇咬了么?这不会有毒吧怎么又红又紫的。”
颜韶飞速把领子向上扯了扯,开始咳嗽,咳了半天,说:“快,快去给我煮药,这边我自己来就好。”
小圆:“?”
担忧之中带了点疑惑,但确实该去煮药了,她说:“那少爷你自己梳头,我先去小厨房。”
颜韶连连点头催促她快去,听到小圆在门口与小方撞了面,小圆用夸张的手法描述了颜韶脖子上的痕迹。
颜韶捂脸默念,不要再说了啊!
小方起初听不懂小圆在说什么屁话,少爷的寝室里怎么可能有蛇,直到听到后面小圆的描述,小方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
他拍了下小圆的脑袋,慈爱地说:“这里没你事了,去玩吧。”
小圆:“?”
边走边嘀咕今天小方和少爷都怪怪的。
小方本不想进去和少爷说话的,但小圆那句脖子上的痕迹让他实在有些抓心挠肝,他不是什么爱八卦的人,他只是关心少爷的情感问题。
他轻咳一声,倚在了门边,就那样默默注视着颜韶的脖子。
颜韶正在梳头,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像是爬了一身蚂蚁,直接把梳子一撂,喊他过来给自己梳头。
小方得了命令,自然是大大方方走进来给少爷梳头,目光在那唇印上流连。
“小别胜新婚,这句说的不假。不过,少爷还有心情做这档子事,看来我对少爷的关心是多余的了。”
颜韶本想回头瞪他,但想着自己头发还在人手中,纯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能连着哼了几声。
“我还以为你昨晚也会偷听呢。”
小方说:“什么话?我只偷听过一回,还是因为不放心陈管事,在少爷您这里就成了我爱听这档子事了?昨夜早早就睡下了,我想着少爷身边有陈管事在,必定不会出事的。可没想到,贼居然是家贼,常言道家贼难防,确实是这个理。”
陈舟是贼,那他是什么?
与贼人勾结,狼狈为奸?
小方这一句句的,听着像骂陈舟,实际上句句在指桑骂槐,变着法子骂他俩呢。
颜韶不和他多扯这个,两人谈起正事来,颜韶问他:“阖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小方说:“少爷您也知道,在阖王徐澄入宫后,讯息就消失地一干二净,其实在那时候,不少精明的下人就已经逃跑了。”
“更不要说昨夜那场大火,阖王府中的人少,扑灭火时已经烧了大半。今天一早,就有禁军来抄家了,还在府中的人全部被带走。”
颜韶攥紧了衣摆,看着铜镜,思绪却飘向远方。
“人都是这般,一旦没有了主,就会作鸟兽散,如今阖王殿下生死未卜,人心惶惶,重刑之下必然有人要吐露真相,没有人会为一个死了的主子保密。”
颜韶接着小方的话说:“到时候,我是阖王谋士的事就会天下皆知,玉玺在我手上的事,他们也会知道。”
小方说:“正是如此,少爷,如今形式危急,他们早晚都会查到少爷您头上来。”
“小方,你觉得我该如何?”
小方单膝下跪,低着头说:“属下恳请主子同我回离月宗,少则一年,多则数年,等到这京中势力再次洗牌,主子再回京中查旧案也不迟!”
颜韶想到了小方会说什么,毕竟,他不但不傻,还有几分聪明,他也知道此时回离月宗是最好的打算,但是……
“阖王真的死了吗?”
“属下不知,但今早宸王殿下已昭告天下,陛下昨夜驾崩,浏王、佟王、兆宜王三王蓄意谋反,烧毁京中建筑民宅,损失近千万,佟王不肯伏法已经就地处决,其他二王将被永久监禁。”
颜韶说:“他提都没提阖王?”
小方说:“是。”
“徐澄还活着。”
颜韶说的是肯定句。
小方惊讶抬头,本想问出口为什么少爷如此坚信,认真思索后想通了这个问题。
玉玺的下落找出之前,宸王都不会杀掉阖王。
宸王虽然继承先皇手中的玉玺,但佟王的表现加上一些流言蜚语让他确信一定还有一块“真实的玉玺”,这块玉玺不在佟兆浏手里,他肯定会怀疑到阖王头上。
至于那从头到尾没参与过这场夺嫡的茂王殿下,他今早敞开王府大门,用彩绢拉了条横幅,上面写着“欢迎陛下前来我府检阅”。
颜韶说:“这茂王也是个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