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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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安醒过来看着天花板上造型奇特的灯是还有些懵，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没有成功操作的终端。
他翻了个身细细的回想之后的事儿，只能想起恍惚间好像听见阿比查叫了声自己的名字。
自己应该是不小心累睡着了，阿比查没叫醒，就把他送回了房间，想清楚有缘由，他又翻向另一边，没再继续纠结。
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这一觉睡的，克里安目前就一个感觉——爽！
爽归爽，任务却还没完成，他原想练习完精神力过后就回房间整理日记，抓紧时间记录下自己的感受，再列一个日程表，那想直接累睡着了。
他翻身起床，利落的扬手脱□□恤，打开衣柜挑了套衣服，进了浴室，昨晚上不知道阿比查有没有给自己擦擦脸什么的，他摸了摸脸，咂咂嘴巴，感觉都很清爽，但还是仔仔细细的洗了漱，精神抖擞的下楼。
果不其然，阿比查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了，不同于以往，这次他的面前有一张纸，还有一支笔。
克里安好奇，但没有主动询问。
“上将早上好。”克里安瞥了眼桌上的纸，微笑着和阿比查打招呼。
“早上好。”阿比查点头。
“昨晚是上将送我回房间的吗？”克里安坐到沙发上问。
“嗯。”
“谢谢上将。”克里安道谢，他其实对被阿比查送回房间这事儿还是有些疑惑在的，但看阿比查的神色正常，唯一的那点不适也烟消云散了。
“不谢。”
眼瞅着无事可做，无话可说，克里安无聊的起身，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喝，还礼貌的询问了阿比查，
“上将喝不喝水？”
“不用。”
“行。”
厨房还是昨晚的样子，克里安轻车熟路的拿出杯子为自己接了杯水，站在水池前两口喝光，把杯子放回去。走出厨房开始搜索起小管家的影子，结果没发现，平时它大都待机在客厅的。
“上将，小管家呢？”克里安一边找一边问。
“送去升级了。”阿比查对克里安对智能管家的称呼不予置否。
“升级？”克里安惊叹这售后服务，三四十年的老物件还能送去升级。
“嗯。”
得到回答克里安坐回沙发上，无意的又瞥了一眼阿比查面前的纸，这一次他看清上面一排一排整齐的写了很多字。
“上将，要不给小管家取个名字吧。”克里安收回视线，随意的开口。
他歪着脑袋看着阿比查，他们的相处的时间还很短暂，但他喜欢这个小机器虫，而且小管家很智能，像只能听懂话的小宠物，想到以后的打算，觉得小管家还是得有个名字才好。
“你不是已经取好了吗？”
“嗯？”克里安放正脑袋，不解的看着阿比查。
“就叫小管家吧。”
“啊？”
克里安有些无语，但看着阿比查认真的表情，无法拒绝，毕竟那是他的智能管家。
“也行。”
仔细品品，其实也挺适合的。
“不喜欢？”
“没有，挺合适的。”克里安摇了摇头说。
“嗯。”
阿比查见克里安没有话要说了，准备给他解释面前的纸，不想对方又开口。
“上将，今天早饭什么时候送到。”
“饿了？”
“嗯。”克里安摸了摸肚子，他觉得自己的食量似乎变大了,心里想着，嘴上也说了出来。
“练习精神力十分消耗能量，并且你还在发育，正常。”阿比查解释，克里安觉得也是，其实他还猜测是因为自己变成了雄虫。
“嗯。”他把手放在了肚子上不动。
“我催一催。”阿比查说完打开终端操作起来。
“谢谢上将。”克里安侧过头，对阿比查笑了笑。
“没事，是我疏忽了。”阿比查说着，拿过纸笔，在纸上写了写，克里安看着他的动作，隐约猜到是和自己有关，犹豫了两下，开口问道：
“这个是什么。”
阿比查顺着克里安的视线，看向自己手里的纸，他的笔顿了顿，还是选择继续写完，不过很快他就把纸放回了桌上，推向了克里安这边：
“日程表。”
里伸手把纸拿过来，先是感慨了一把阿比查的一手好字，然后才仔细看起来，最后越看越觉得不好意思，这份日程表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不仅所有的时间都围着他昨天大体的安排来，更是细心地安排好了具体的事项。
比如他想要练习精神力，阿比查就给他制定了具体的练习内容，方式，规划每项内容需要的时间，他想出去逛逛，阿比查就指定了具体的地点，并在后面标上了注意事项，和简单的介绍。
克里安放下纸，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心底五味杂陈，有难堪，有懊恼，有感激，甚至有些不自在，但最多的还是感动。
他看向阿比查，刨去那些无法避免的猜疑，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一直在被对方尽力的照顾着，阿比查看起来刻板严肃，不苟言笑，却会仔细的观察，满足自己的需求。
这也是他颇有些不自在的原因，自己从来就不是需要被照顾的哪一方，还没开始流浪的时候他就早早地支棱起自己的生活，流浪之后更是什么都只能再靠自己。
他一直在淋雨，来到这儿后莫名的就有了帮他打伞的人，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冷漠的拒绝，加快脚步去走自己的路，却还是被引诱着想停下来歇一歇。
“上将，谢谢你。”他认真的道谢，语气是轻松带着笑的，却没有去看阿比查的眼睛。
“不谢，需要调整吗？”阿比查假装没发现克里安的异常，淡淡的问。
“我再看看吧，目前还没有。”
“好。”
两虫像往常那样沉默的对坐着，过了好一会儿，克里安自觉缓了过来，开口打破安静。
“上将，好饿。”他抬起头看着阿比查，眼里是假装的虚弱。
“不急，饿不死你。”
“哈哈...”
克里安笑出了声，上将真是一只细心又体贴的虫，他想。
克里安缩进沙发，像个远视眼一样把那张纸高高的举在眼前，阿比查端正漂亮的字映入眼帘。
段与段间错落有致，排与排间间隔匀称，疏密相宜，十分美观，细看一笔一划也是刚劲有力，流畅生动。
于是意外被插入的那句话，那几个字就显得格外拥挤和突兀。
‘每晚练习结束后适量加餐一顿，选择清淡宜消化食物。
举着看了半天，直到胳膊终于酸了才放下来，结果放下来才想起自己光顾着去欣赏阿比查的字了，还没去思考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内容。
他赶忙撇着眉头认真规划起来，其实也没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阿比查给他制定的很详细，但也留了十分充足的空闲时间，并且早中晚都有，这些时间足够他去安排自己的事情了。
早上再安排个晨练，中午去顶楼游泳，并且等他能自己使用精神力后还可以去游戏室打游戏，下午没有什么可做的，随便消消食就开始练习精神力，完了晚上就写写日记，睡觉。
基本就是这样，每天都是劳逸结合，他可以预见自己未来的日子有多惬意了。
“大体就按这样来，但是我得再补充一些个虫安排上去。”
“嗯，补充完就自己收起来吧，不用再给我。”
“嗯？”
“我的终端有备份，你的私虫安排不必告知我。”
“行。”
克里安也不拖沓，直接拿起笔直挺挺的塌着背，够着桌子写起来。
“不用着急，这几天可能没时间。”阿比查看着克里安以一个十分难受的姿势写字，提醒了对方。
“嗯？”克里安抬头，自己的字可不如阿比查的漂亮，为了不在对比下让他太自卑，只能这么够着去写。
阿比查看着克里安滑稽的动作，说：
“这几天会有客虫来拜访，计划会被打乱。”
克里安脑子里转了几圈才明白客虫的意思，这姿势有些难受，他直起身子。
“客虫？”
“我的老师，战友，朋友，以及一些想要认识你的虫。”阿比查解释。
“行吧，那我一会儿拿上楼写。”
克里安明白了，这也正常，倒是和地球差不多。
“嗯。”
这时候门铃也适时响起来，克里安马上放下笔，准备去开门，但还慢了阿比查一步。他只能转向厨房，准备餐具去。
吃完饭克里安主动揽过洗碗的活，阿比查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离开了厨房。
克里安明白对方心的想法，他现在已经对雄虫在虫族的位置有了一定的认识，对此他不予置评，但并不想放任自己成为那样的虫。
洗完碗，按照日程表，他本该出去体验生活，可就如阿比查预料的那样，一大早就有虫子登门造访来了。
那架暗金色的飞行器停在阿比查家门口时，克里安正在花园里百无聊赖的除草，可刚翻新，所有花草都是移栽来没几天的院子里那儿有杂草，他就是拿着工具四处游荡，闻闻这朵花，捏捏那片叶子。
看见外面来了虫，也没分出一个眼神。
直到那只虫走到花园栅栏边上，主动的和他打了招呼，他才像刚注意到似的抬起头。
“伊伽罗雄子。”
迪卡一身白衣白裤白靴，在太阳底下晃得克里安险些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睛，冷淡的回复：
“嗯。”
目光转向他身后的两只虫子，两虫都站得笔直，垂着视线，一副恭敬顺从的样子，手里分别抱着一个黑色的皮箱，穿得倒是正常，不像前面那盏太阳灯。
只是两眼，他就把视线转回到面前的虫子脸上，皮肤苍白，脸型瘦长，嘴唇极薄，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忽略掉他身上那股阴冷的气质，倒是副好皮相。
克里安站在原地，既不开口也不回避，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无论对面的虫身份如何，都挑不出他的错处。
“呵呵...”
“伊伽罗雄子可能不认识我，我是迪卡.梅兰特。”
迪卡露出了矜持绅士的笑容，语气温和有礼。
“迪卡雄子。”
听见对方的名字，克里安眼皮一跳。
“我来给雄子和上将赠送新婚礼物。”迪卡脸上笑容不变。
克里安看向后面雌虫手中的皮箱，打心底里不想放这行虫进去，但话已经说道这份上，他只能‘礼貌’的邀请对方进门。
“迪卡雄子跟我来。”
他随手把工具搁下，领着三只虫进去。
进门的时候阿比查刚好从楼上下来，克里安迅速朝着对方露了个只有两虫才看得见的郁闷的笑容，转过身又挂上了疏远的表情。
他也不招呼谁，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
迪卡也不恼，坐到了克里安对面，像是没看见阿比查似的，吩咐两只雌虫打开了皮箱。
两只雌虫立刻上前，双膝跪下，把两个箱子并在一起，机械的打开，开口转向克里安。
连同着刚走到克里安身旁坐下的阿比查，所有虫面色如常。
当然，只有克里安是装的，那两只雌虫就跪在他面前，距离两米不到的地方，低垂着脑袋。
皮箱大开着，因为特殊的设计，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
“迪卡雄子是什么意思？”克里安看向迪卡，话里带着笑意。
“伊伽罗雄子新婚，这是我给您的新婚礼物。”迪卡重复了在外面说的话，说给刚刚唯一不在场的阿比查听。
阿比查静静地坐在一旁，像是没听见迪卡的话，看看地上的雌虫，又看看箱子里东西，最后目光停在迪卡身上：
“谢谢雄子的礼物，不过我的雄主并不需要。”
一句话说得意味不明，含糊不清，却正中某虫的下怀。
迪卡的呼吸一顿，交握在膝盖上的手上泛起根根青筋，“呵呵呵...上将怎么知道伊伽罗雄子不需要。”
他语气忽的变阴厉，“衣服脱了”
跪在克里安左边的雌虫立刻脱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雌虫的愈合能力极强，那些伤口却还是新鲜的，有的甚至还微微渗着血。
克里安没有动作，也没出声，眼看着那名雌虫跪爬着到他面前。
另一只雌虫起身，从箱子里拿出一根皮鞭，走到跪着的雌虫面前。
“啪-啪-啪...”
鞭子划破空气发出了‘噗噗’的声响，紧接着是皮肉被鞭打的清脆的声音。
地上的雌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脸的麻木。
“呵呵...”
“伊伽罗雄子觉得怎么样？”
迪卡一瞬不瞬的盯着阿比查，眼里都是诡异的愉悦。
克里安猛地起身，挡住身后的阿比查，目光越过面前的两只雌虫。
“我不需要，请您拿走。”他冰冷冷的说。
“雄子...”
“拿走！”克里安加重语气，眼里只剩下寒霜。
“呵呵...没听见雄子的话吗？收起来。”迪卡阴冷的笑着，见两只雌虫收拾好东西，慢悠悠的起身。
“如果那一天雄子需要了，我这里随时为您提供最好的玩具，另外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这些就当是我给雄子的见面礼。”迪卡理了理衣服，仰着下巴。
“走吧。”
两只雌虫一左一右的跟在后面离开，客厅里只剩下克里安和阿比查。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克里安重重的坐回沙发上，那只雌虫跪在他面前一脸麻木的样子在他眼前挥之不去，那些交错着的血痕让他觉得愤怒，那只雄虫的眼神让他觉得恶心。
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在他的胸腔里拉扯，他找不到源头，也找不到遏制的方法，只能无措的开口，
“上将...”
阿比查看着克里安求助似的眼神忽的有些心疼，迪卡的挑衅在他眼里就是一场可笑的把戏，但对克里安呢？他抿着嘴，用力的揽过克里安，让对方的肩膀抵住自己的胸口。
就这样静坐了良久，克里安终于直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的从嘴里吐出来。
“没事了。”
他拍了拍阿比查的背，示意对方可以松开自己。
阿比查收回胳膊，静静地看着克里安。
克里安努力冲阿比查挤出个微笑，起身抖了抖衣服。
“我去花园里玩一会儿。”
“好，吃饭了叫你。”
“好。”
他大步走出去，没看桌上的箱子一眼。
等克里安的身影彻底离开阿比查的视野，阿比查打开了终端，再一次拨通了某家具中心的通讯：
“换成备用的第二套。”
挂断电话，他起身拿起桌上的两个箱子，不知道去了那里，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空无一物。
克里安顶着太阳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等差不多消化完情绪就回到小楼，阿比查仍坐在沙发上。
“上将我去游泳。”
他主动和阿比查说。
“去吧。”
见克里安情绪恢复了正常，他回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