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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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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了电话号码,但是陆飞却很少打电话,他总是不打招呼,而后就出现在宿舍门口,搞得温彤疑神疑鬼的,总以为他会随时冒出来。
周四下午上完课,温彤顺便在阶梯教室里多留了一个小时,把功课复习了。陆飞打来电话:你在哪里?不在宿舍吗?
“我在阶梯教室呢。”
“哪个阶梯教室?”
“1号楼的。”
“那我在1号楼门口等你,要7,8分钟吧。”
出了一号楼,远远就看到陆飞,他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衬衣,下面穿了一条同样宽松的牛仔裤。戴了副墨镜。让人猜不透他的表情。
“你好像对我们学校很熟啊,哪哪儿都门儿清。”
“我在这溜达过几次,早就搞清楚每个楼在哪了。”
“你们工大学习不是很紧张吗,怎么你天天这么有时间?你这么厉害吗?”
陆飞脸色变了下,对温彤说,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好吗?
一号楼前面是一片巨大的花园,陆飞指的那片,是一个开满了紫藤花的走廊,里面摆了一些椅子,晚上情侣们最喜欢这里,现在光天化日,那里还没人。
两个人坐下来,陆飞把墨镜推到了头顶,垂着眼睛,说:
“有件事,我想得和你坦白。”
温彤心想,不会吧,这么快就跟姐姐我表白啦?依然故作镇静地说:“啥事?”
“我那天骗你了,我不是工大的,我是职业技术学院的,不是本科,是大专。我学的是汽车维修。”
“哦,空口无凭,让我看你的证件。”
陆飞还真的把身份证学生证都拿出来。
温彤装模作样审视了一番,特别看了下他的生日,1990年,比自己大两岁,把证件还了他,温彤继续摆出一副教导员的口吻:诚实是最根本的美德,是做人的底线,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就是建立在诚实的基础上的。”
看着陆飞低眉顺眼的样子,温彤觉得好玩,还想趁机教育他几句。
“嗯。我知道。所以很抱歉。不过我想让你知道的主要是,我不是工大的,我是职业技术学院的,不是本科,是大专。”
温彤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转为安慰他:
“我觉得男生别学文科就好了,学文科就废了。像我们学校这些娘炮,什么大本超大本都救不了他们。男生就是要学理工科,我爸是学物理的,我叔叔是电气工程师,务实肯干,典型的工程师思维,拥有完美的计划实施能力,干什么事情都让人放心。”后面两句温彤完全引用自老妈。
“我们学校毕业了恐怕还不是什么工程师,而是技工。”陆飞唯恐她不明白,继续解释。
“那也是门手艺啊,而且那只是起点,以后成为什么还不是取决于你自己。”
陆飞心情大好,这两个多月来压在他心头的石头就这么容易就去掉了。原来温彤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甚至都不敢一开学就告诉她,他要先确定些事情,确定他是真的喜欢她—-如今他确定了;确定她和他熟悉一些,至少像朋友那样,这样即便他承认了撒谎,她不会像对陌生人那样和他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他也是心思缜密的心机男啊。
“那作为赔礼道歉,今天晚上请你看电影!”陆飞乘胜追击、得寸进尺。
“那就不必了。我—-”今晚倒是没啥事,功课也都搞完了,可是她心里就是不想痛快答应,不想一下子和他搞得太近乎了。
陆飞不等她找出拒绝的理由,立刻说,“我去借辆自行车,我载你去。”说完他就走了,边走边说,“你别动,在这等着。”
也不知道陆飞在哪里搞到了一辆自行车,“金融系一个朋友那借的。”
陆飞没下车,用长腿支着地,示意温彤:“你坐上来吧”。
温彤坐在后座上,用手抓着车座子下面那截不锈钢棍。滨大的地势比较高,一路出去都是下坡,再加上有弯,没两下,温彤就把手挪上来抓着陆飞的衬衣,陆飞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环到他的腰上,平静地说:“扶着我吧,衬衫扣子要被拉开了。”
陆飞的腰上毫无赘肉,好似钢板一样坚硬,温彤没有兄弟,只知道老爸的肚子肥软软的,不知道男孩子可以这么坚硬。温彤的胳膊和他的皮肤只隔着一层棉布,他的皮肤好烫,温彤觉得胳膊都被灼伤了。她的脸也疯狂地红了起来,幸好是坐在后面,陆飞看不到。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九月的阳光很明媚,海风也很温柔。
陆飞故意拐了几个急弯,才等到了她抓自己的衬衫,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他才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扶着我吧,衬衫扣子要被拉开了。”
他的心脏都要跳出自己的嗓子口了。
她的胳膊环绕着他的腰,他只觉得呼吸困难,浑身滚烫起来。
两个人先吃了些饭,而后去看电影。
后来回想起这晚,温彤完全不记得那天吃了什么饭,看了什么电影,只记得陆飞若有若无的碰触,旁边有人走过的时候,他环了一下她的肩膀,进放映厅的时候,他抚了一下她的后背,递给她水的时候碰了她的手,上车的时候,趁她犹豫的档口,又很自然拉她的手环住她的腰,骑自行车的时候忽然一个急刹车,搞得她趴到了他后背上就像从后面拥抱了他。他一定是故意的,但是又那么自然。关键是,温彤还挺喜欢他的碰触。
从那天冲浪开始,随着一次次的碰触,亲近感也慢慢在滋生。虽然陆飞什么也没有表白,但是温彤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悄悄在进行中了。
温彤认识到,她完全低估了他,他是个有勇有谋的心机男。自己可能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到了宿舍门口,陆飞痛快地说,“今天也差不多了,你回去休息吧,伤口不要沾水。”而后就道别离去了。毫不拖泥带水。
温彤心说:你当然觉得差不多了,揩了不少油啊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