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劫》柢山鬼

9、天化怒闯地烈阵

　　十天君布下十绝阵，子牙携杨戬、哪吒、黄天化、雷震子四人看阵，愁容不展。

　　“师叔，可有破阵之法？”

　　“师叔？师叔？”

　　杨戬唤了好几声，只见子牙竟在主座上……睡着了！

　　姚天君将子牙魂魄拜去二魂六魄，剩一魂一魄，游荡昆仑山，被赤精子所截。

　　“哪吒，你同我去落魂阵走一遭。”

　　‖

　　赤精子与哪吒夺回子牙草人，与昆仑众仙共议十绝阵。

　　见师尊来至，天化欣喜尽写在脸上，挽着清虚道德真君的手臂便撒起娇来。

　　真君轻弹了下他的脑袋，道：“如此乖巧，可是又闯祸了？”

　　“没有呀，徒儿想师父啦！”

　　少年青稚的声音令真君忍不住弯了眸子，嘴上却不饶人：“瞧你日日没个正形，看看你太乙师伯家的弟子，你可要好好学学……”

　　真君目光掠过太乙真人，半晌没瞧见伴生莲的影子。扫视一圈，这才发现了在太乙真人数丈之外低头站立的少年。

　　“咳，还是莫要学他的好。”

　　燃灯道人安排破阵之策，叹道：“此一劫必损吾十友。”

　　两军会战，西岐城有四队人马而出，伴生莲与黄天化为首队。

　　天绝阵内一声钟响，秦天君飞出阵来，叫阵子牙。

　　燃灯道人看左右，皱了皱眉，并无在劫破阵之人。

　　忽然空中落下一名道人，名唤邓华，提方天画戟入阵。

　　不过眨眼功夫，秦天君提邓华首级，再次叫阵，燃灯遂命文殊广法天尊破阵。

　　文殊广法天尊随秦完入阵，现出法身，以遁龙桩遁住秦完，一剑斩下秦完首级，大破天绝阵。

　　随即，地烈阵中一声钟响，赵天君出阵叫战。

　　燃灯道人命韩毒龙破阵，韩毒龙刚要跃身而出，便被人阻住。

　　“且慢。”

　　少年一身玄袍，坐于玉麒麟之上，俊秀的小脸上写满了严肃。

　　“燃灯老师，十绝阵何等神通，就算是文殊师伯，尚需金莲护体才无恙，韩师兄道行微末，如何破阵？”

　　“这……”

　　少年目光灼灼，直视燃灯，燃灯一时无言，天化凤眸之中闪过探究，问道：“莫非……老师是想……以血祭阵？”

　　“天化，不得无礼。”

　　清虚道德真君出声训斥，天化却倔强地拦着韩毒龙。

　　“师尊曾告诉过弟子，此助周伐商乃顺应天意，为利民之举，但若此行需要用无辜鲜血来填，弟子不明，这苍生又是谁的苍生？”

　　真君沉眸，良久才道：“天化，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那便请师尊明示。”

　　天化寸步不让，清虚道德真君似有无奈，却听燃灯道：“舍一人而救万人，若是你，可愿？”

　　少年眸光坚定，似有星子闪烁，只听他道：“弟子愿意，但燃灯老师，无权掌控他人生死。这万人是天下，这一人同样也是苍生。万人，我不会舍，一人，我更不会舍。望老师恩准，命弟子破阵。”

　　少年的声音铿锵有力，眼底的轻蔑让燃灯的脸色已不太好看。

　　黄天化的骄傲不允许他以他人鲜血来证自己的道，哪怕，是那沧海一粟。

　　“不行！”

　　道德真君厉声制止，天化却望向了他的眸。

　　“为什么？”

　　“老师，弟子愿去破阵。”

　　伴生莲持枪落在天化身边，燃灯的脸色又黑了几度。

　　“两位师弟不必争吵，若损我一人而救西岐，也死得其所。不然，旁人还以为我韩毒龙是那贪生怕死之徒！”

　　天化以剑鞘挡住：“死，也要死个明白。”

　　‖ 地烈阵

　　韩毒龙越身见阵，赵天君摇动五方幡，顷刻间，怪云卷起，一声雷鸣，上有火罩，上下交攻，雷火齐发。

　　雷火交并，韩毒龙难挡其威，烈火灼身，眼看四肢即将化为齑粉，只听一声剑铮，天化跪立在他身前，莫邪剑插在地上，口中不断吐出鲜血。

　　“天化！你是不是疯了！你进来做什么！”

　　天化抹去唇边血迹，笑道：“我说过，绝不会弃一人于不顾。若运气不好，你我同死于阵中，也算是……为国……捐躯。”

　　韩毒龙修为浅薄，无法抵挡这雷火之威，黄天化默念避火咒，莫邪剑一挥，竟将火海劈出一条路来。

　　“快走！”

　　天化喊了一声，赵天君红幡一摇，两条火龙直冲黄天化而来。

　　“不知死活的小鬼，你们以为这阵中，仅有雷火之力吗！”

　　十绝阵以阵主之命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阵在人在，阵毁……人亡！

　　天化本就修雷火之力，若单是火源，他尚有一战之力。可他不过十几年修为，纵有驭火之能，又如何能抵得住赵江千年修为！

　　天雷落下，韩毒龙被震碎一臂，天化的眼睛被烈火映得通红，雷火之力伤不了他，但他要护韩毒龙，便必须承下赵江全部法力！

　　“天化，这火伤不了你，你能出去。听我的，快走！”

　　“我不。”

　　天化倔强地挡在韩毒龙身前，阵内却突然大雪纷飞。数道冰刀朝二人击来，天化举剑格挡，却被震得口吐鲜血。

　　袁天君将黑幡摇动，冰刃破空而出，阵外突然冲进一人，挡在二人身前。

　　“师弟！”

　　韩毒龙望见薛恶虎化为肉泥，不禁目眦欲裂。

　　天化气血上涌，然他自幼修习火术，最惧寒气，根本无法承受寒冰阵之阵威。再转眼，地烈阵与寒冰阵合二为一，冰火两重天，令天化痛苦不堪。

　　“天化，放弃吧。”

　　韩毒龙吐出一口鲜血，全身上下已无一处完整的地方。

　　“不、可、能！”

　　天化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不顾剧烈颤抖的手，仍想要握住莫邪剑。

　　“不知死活！”

　　二天君合阵，天化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如寒梅绽放，美得不可方物。一声清啸，天化一双凤眸染成赤金，两条火龙围绕在他身旁，却不敢近他之身。

　　赵江大惊之下，立马摇动红幡，而阵中雷火之力似不听使唤一般，华光大盛，阵下冰凌已有融化之象。

　　天化一剑劈开阵门，将韩毒龙推了出去。

　　阵门一开，伴生莲急忙冲进阵中，只见逐渐融化的冰凌与倒在地上不断呕血的黄天化。

　　“黄天化！”

　　伴生莲化作莲身，急忙护住天化的身躯，挡下双阵余威。

　　玉麒麟一声低吼，将袁天君摔下板台。

　　清虚道德真君与普贤真人紧随而至，庆云笼络其周，清虚道德真君一怒之下将袁天君斩于台下，普贤真人斩赵天君，二阵即破。

　　天化被伴生莲护于莲瓣之下，伴生莲化为人形，殷红的鲜血将他一身青衣尽染成血色，怀中的少年把头歪向一边，大把的鲜血从他口中吐了出来，伴生莲心下着慌，伸手去接，天化已晕厥过去，生死不明。

　　“黄天化！”

　　似乎有什么冲入他的脑海，地狱之火熊熊燃烧，他想要抓住，却忆不起分毫。

　　他是否，来自九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