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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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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斯白--”话临了嘴边,还是拐了个弯,小心翼翼的话随着轻轻地气流出口,“一直跟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不顾一切的决然早在嘴边就泄了气,说完的话隐隐带着害怕结果的恳求。
微风卷起如水的月光,似乎卷挟着涛涛的浪拍海岸声,宋晚只听见了声声急促慌乱的心跳。
“宋小晚……”叙斯白应是尚未反应过来,一时间怔愣着看着那个垂着头紧闭着眼的女孩。
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慌乱,对面的人一时没有回答,高大的身影在昏黄中怔住。
等待的空白里,宋晚一颗心沉沉地往下坠。
肾上腺素随着静止的衣角、落寞的街道也直至下坠。
有些话,说得冲动,她却忘了,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是过家家酒--
说出口的话是要负责任的。
她真的做好这个准备,坦诚地,真诚地接受一段感情了吗?
他呢,在相处的过程里,见到那个有如在恨不得时刻缩在角落里躲藏的自己,会不会i也离她而去呢?
剧烈跳动着的心脏渐渐沉寂,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着,跌落,被吞没在深不见底的深渊。
她没有。
她为自己埋下了诸多地雷,哪里敢去预计倘若有天地雷引爆后的景象。
宋晚后退一步,恍若大梦初醒,不自然地拨了拨被风吹到眼前的发丝,“那个……我开--”玩笑的。
头上忽然被轻轻压下一点重量,轻轻地抚慰住宋晚的慌乱。
叙斯白忽地笑了笑,无奈着揉了揉女孩的头道,“最近是吃了什么勇气药剂吗?都打得我猝不及防了。”
“你慌什么?”
“你一直都知道我都会答应你的。”
漂浮不定的心情被温柔包裹,温暖地如同置身温泉之中。
叙斯白话锋一转,停顿着,“只是宋小晚……”
喜悦混杂着复杂的犹豫,宋晚抬头看向他,抿着唇,“嗯?”
叙斯白忽然凑近,眉目间忽然仅仅隔着一拳的距离,一呼一吸悄悄交缠着。
宋晚眼眸诧异,微微放大,动也不敢多动。
“你要排队哦。”
眉目轻压,玩笑间暗藏着认真,“我先说的喜欢,你不能跟我抢告白的权力。”
啊……啊?
宋晚张了张嘴,复杂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打岔反倒轻松了下来,眸子弯了弯,刚想说“要不我收回,你当我没说?”
眼前的光线骤然一暗,本能地闭了闭眼睛,嘴唇就被迫贴上了一抹干燥的温热。
“唔?”
叙斯白像是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一下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啧,我还没说完呢,为了预防你赖账呢,我们……”
“在一起吧。”
本就接近的距离骤减,叙斯白微微阖目贴近,纤长的乌睫掩去黑眸里浓浓的情意,隔着一掌的距离,温热一触即离。
“欠你的鲜花和告白,我一定补上,好吗?”
宋晚的呼吸僵住,温热的柔软仿佛透过她的手贴近,哪怕知道不过是她的错觉,也足够她头脑加载过热的停下转动。
叙斯白好笑地看着加载中一动不动的女孩,直盯着他的盈盈水眸中,羞意渐甚。
叙斯白喉结动了动,终是不再给她造成惊吓,“冒犯了……”
轻咳了一声,声音掩盖不住愉悦,到不见有多少的愧疚,“有点太开心了,对不起,下次会记得提前跟你说一声的。”
夜晚的风又起,等宋晚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叙斯白按在了副驾的椅子上了。
而造成她加载了这么久的人已经流畅地启动了车子,原地只留下了仅仅的月色和重新占领领地的昏黄路灯。
叙斯白接过宋晚的背包放去后座,包里似乎装了不少东西,果然如她所说的不准备再回去面对和家人的争执了。
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头,温声询问道,“不想回家的话,先跟我走?”
宋晚眸光细碎闪了闪,乌睫轻颤,如同脆弱的蝶翅,轻声回答,“好。”
眼睁睁看见自己又给自己埋下了一颗地雷,似乎看见了等到一切暴露时自己粉身碎骨的猩红画面。
爱情是一场最浪漫的博弈宋晚一无所有,赌桌之上,她自己是唯一的筹码,堵她不会输。
男人挑了挑眉,流畅地发动了车子,黑色的铁兽一下钻进夜色里。
许久,他勾了勾唇,笑了一下,“这么乖,说什么都答应,不怕我骗你啊?”
声音里隐隐含着戏谑,反倒是让宋晚的心松了松。
眉目间似永远含着温柔的多情,疏懒又深情,疏落落的光影在俊朗精致到如同画卷的脸上跳跃着,暧昧渐渐氤氲开来。
“……过分。”宋晚脸红了红,掩饰着嘴里嘟囔着,扭头看向窗外安静的街道。
听见一声轻笑,嘴角不自觉也跟着勾起。
就让她沉溺在这样甜的梦中再多一会吧。
没有争吵压抑,没有苦郁自卑,不堪的原生家庭和千疮百孔的自己,都不存在。
或许以后这就是她余生的聊慰了。
宋晚控制不住一切悲观的心绪,心态确实良好到算得上是轻松。
最起码,不该让坏心情破坏今晚的夜色。
*
夜间的路况十分不错,车开着平稳,伴着低低的音乐喃语,
情绪起起伏伏的一天,倦意渐渐上涌。宋晚昏昏欲睡着,却还没等睡着,车便慢慢停下了。
意识恍惚间察觉到细腻温暖的气息凑近,宋晚动了动,声音里透着不清醒的迷糊“到了吗?”
女孩脸上一副朦胧的困顿,浅眉微微皱起,眸子里泛着没睡醒的水光,让人不忍心打扰。
叙斯白指背轻轻刮弄了两下女孩软滑的脸侧,轻声哄着,“先起来,等下就到床上睡觉好不好?”
宋晚听见了叙斯白的话,揉着眼睛点了点头,“好。”
女孩显然一副不甚清醒的模样,看得叙斯白无奈又心软,“怎么这么乖啊?”
声音轻柔,像是喟叹。
等被牵着手走进明亮的酒店前台,明亮的光线刺激着不甚清醒的眼睛,宋晚终于才慢慢想起来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脑子渐渐清醒。
温热的大手紧紧牵着她,微硬的指节在指间轻硌。宋晚落后他半步,抬眼就能看见那个宽肩窄腰的背影正在和酒店前台交谈着。
“你好,还有空房吗?”
等到了起码要等到明天才有空房的否定回复,叙斯白眉毛微不可闻地皱了皱。
国庆期间,作为最热的旅游城市之一,酒店确实难有空余的。
思忖了片刻,叙斯白拉着宋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手中女孩柔若无骨的手也十分乖,愣是一动不动地让自己牵着。
叙斯白蹲下在女孩的身边,抬头看着她,“今晚……先跟我一间房,好不好?”
“房间里有沙发,跟床之间有柱柜隔断,先凑合睡一晚好不好?”
身形高大的人蹲在宋晚身边,黑色柔软的短袖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贴紧身体,隐隐能感受到线条流畅的肌肉。
这样的动作不会让人感受到任何攻击性,黑发黑眸的男人,颈间用作装饰的基础钛钢项链在此刻隐隐闪着,忽然觉得像被一只忠诚沉稳的犬科动物在直勾勾盯着。
宋晚赶紧消抹这莫名的错觉,手不由自主地蜷了蜷,忘记了还被他牵着,自然被他又轻轻摇了摇,微哑的喉咙里询问性的“嗯?”
酒店大堂的时钟极具极简艺术色彩,仅有的一根短针已经隐隐要贴近罗马体的数字一处。
“……好。”
叙斯白接过女孩的身份证,便起身去了前台。
宋晚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些许的紧张。
算是才刚确认了关系,一下子就拉到了共处一室的进度,速度如同坐了火箭一般,虽说是事出有因,宋晚还是感觉自己这一天好像还在梦里。
作为一个常常深居的画手,宋晚自然常常在网上观摩着别人的画作,其中不乏一些让人看得脸红心跳的作品。
哪怕当时不怎么多留心,现下却是莫名的不断浮现。
等到叙斯白回来时,就看见一个低着头,胡思乱想到肉眼可见的地方全泛着粉粉的红的女孩。
轻轻敲了敲那颗胡思乱想的脑袋,好笑地开口,“宋小晚,在想什么呢?”
听见叙斯白含着笑意的声音,仿佛心里的想法都被对方了然,宋晚羞恼慌乱地仿佛头顶都在隐隐冒出白烟,“才、才没有想什么!”
宋晚泛着粉意的脸气得微鼓,扭头不看他,省得又被那人笑话,“……我困了。”
叙斯白不想把女孩真的惹恼,提起女孩的背包,“好了好了,走吧,跟我来。”
宋晚从他身前一晃而过,叙斯白含着笑意的眼神却是一凝,拉住了宋晚的手,“等等。”
“你的脖子这里……”
刚才一路光线昏沉,眼下酒店大堂亮堂宽敞,叙斯白眼里极好,一下便发现了宋晚颈侧不正常的红,“怎么红了?”
脖子被附上一抹温热,宋晚控制不住地一颤,热意瞬间蒸腾,鼻尖似乎还能闻到近在咫尺的淡淡檀木男士香水的气味。
“怎么还更红了?”叙斯白正聚神在女孩脖子上不正常的红色上,显然没注意到女孩的异常。
宋晚想起来,是晚上那一口蟹黄的事,她已经吃过过敏药,现在已经没有那种难耐的瘙痒,但因着皮肤白嫩,痕迹确实没有那么快消褪下去。
如果不是叙斯白提及,她自己恐怕都要忘记了。
“是、是有点过敏,我吃、吃过药了”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语,轻轻颤抖着。
“吃过药了?还有不舒服吗?”见得女孩摇了摇头,叙斯白才放心下来,也就意识到了此刻两人间的亲密距离。
眼下是宋晚羞怯到泛着粉意的颈侧,细微颤抖着,仿佛能看见细嫩皮肤之下有力鼓动着的动脉,耳垂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像是鲜嫩可口的樱桃。
叙斯白轻咳一声,抬手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走吧,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