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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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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三生缘
议事厅内四周每隔一段距离便立着1米高左右的杏色蜡烛塔。
烛塔上放置着参差不齐的粗白蜡烛,烧过的蜡滴由透明变得乳白凝固在烛柱上,似白玉美人流下的泪。
“既无路可去,你若是想,便留在净溪山吧。”白发女人从容道。
净溪山的议事厅并不大,花白大理石阶梯上是个宽大的平台,平台上却平平稳稳放置着三张座椅。
中央高椅上坐着一位白发女人,女人样貌清冷美丽,看上去似刚婚不久的妇女,可她盘起的长发却白得彻底。
还有一张座椅,可它却空着。
檀凝潇想了想,人生地不熟,听元逸一说,也许暂时留下也并无坏处。
以现在这种状况,若是没个缓冲的地方,说不定还真会恼死。
“多谢掌门愿收留凝潇。”檀凝潇向面前俩人深深鞠了个躬。
高椅的旁边一把白金色座椅上坐着一个黑发男人,男人高鼻梁,单眼皮,看上去不比妇女年轻多少。
檀凝潇身上脏乱的衣服已经换掉,洗净之后完全看不出来自己被埋过一次。
原本的灰头土面回归洁净白皙,她将长发扎成一条侧辫,侧辫松松的搭在右肩。
净溪山没有什么别的服饰,陈皓月便唤了几个女弟子将新的女弟子服拿了去,白粉色的弟子服穿在她身上刚好适宜。
“这是净溪山本该有的作为,何况你现在也无存身之处。”
坐在高椅上的陈皓月双眼半弯,对着阶梯下的檀凝潇微说道。
“嗯。”
檀凝潇点了下头,一双杏眼里倒映出高椅上白发妇女的模样,妇女模样慈善,令她心中不禁升起暖意。
“姑娘那日在与血蜂争斗时的英勇,我都有看在眼里,只是陈某出手过迟,未能及时阻止血蜂毒针刺入姑娘灵心。”一旁的坐在白金色桦木座上的男人陈寂开口。
“哈哈哈,是吗……”
檀疑潇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英勇的并不是她,而是这个身体的原主。
不过她在穿魂后发现自己在现代的模样与这具被她所穿的身体长得一般无二,只不过这具身体更年轻稚嫩。
她大概能猜测到这具身体的原主有17岁左右,而现世的她已经22了。
“那时本想将姑娘带回山上救治,可刚至净溪山下姑娘的灵息却忽然散去,才让陈某误以为姑娘已经……”
檀凝潇偷摸看了一眼他,陈寂神色平静。
好家伙。
(怀疑我?想诈我?)
她檀凝潇倒也不怕被诈,但忽然诈尸这个问题是真的完全答不上来。
身上全是血迹,但却没有伤口,就连陈寂说的这具身体被什么血蜂毒针刺了,她也没见着伤口在哪。
“凝潇不满您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醒来后很多事也记不太清了。”檀凝潇捏了捏耳垂,赔了个笑。
檀凝潇也知就这么一句话是大不可能让这两人相信她,但她已经说不出任何理由了。
议事厅门口小跑进来一个男弟子,男弟子偷偷看了一眼檀凝潇,又当作无事,双手交叠向平台上行了个礼。
“禀告掌门,大师兄回来了。”
“我已知晓,你唤他们进来便好。”陈皓月挥了挥手意示男弟子下去。
“是。”男弟子不拖泥带水,转身便离开了内厅。
接着几人从议事厅门外进来,檀凝潇向门外看去。
她最先注意到的是走在中间的翩翩男子,男子与其他俩人穿着不二,却有着其他俩人没有的气质感。
走入议事厅内后,左右两人同时行了礼,唯独中间那位还未作表态。
正当檀凝潇好奇中间那男子为什么不行礼时,男子才慢悠悠地将双手交叠,缓缓张口。
“母亲,舅舅。”
一道好听又清净冷冽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打破了她的好奇心。
陈寂点了点头。
檀凝潇转头看向高椅上的妇女,乍一看才发现两人眉眼间的相似,同样带着清冷的气息。
“回来便好,听说你们这次杀了头三头鹰妖是吗?”
陈皓月从高坐上站了起来,落落大方地走向三人,金丝白燕尾袍迎风微浮。
“回禀掌门,我们确实杀死了一头三头鹰妖。”大师兄王笃回答。
“好,就知道你们不会令我失望,那本月的灵力你们都不用交了,继续努力。”
“多谢掌门。”王笃代两人一同回答。
“清寒,这两月历炼感觉如何?可曾伤到?”
清寒?
慕清寒淡淡的看了一眼陈皓月。
“不曾。”同时也淡淡吐出了两个字。
只是两个字,可陈皓月听了这两个字就好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打算回到高椅上。
在外人眼里只觉得陈皓月是出于母亲对孩子的关心,实则一语双关。
檀凝潇看着与自己并排的慕清寒,不敢置信只能活到23岁的满灵心命定者这么快就出现在了她面前,还是杀了头什么妖?
她也曾想过只能活到23岁的慕清寒会不会是个病秧子,整日卧床不起被关在屋里不见天日的那种,而现在看来,不大可能。
万一是同名呢?
慕清寒从进门就感觉到有视线落到他身上,直到现都未曾离开,这种感觉令他十分厌恶,他拧头去看那道陌生的视线,眉眼间一片冰冷。
冰冷的视线落到檀凝潇身上,檀凝潇和他对视上,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议事厅外声音嘈杂,剑器的乒乓敲打声悉数传来,
檀凝潇忽感心头一紧,右手捂住心脏位置,一阵刺痛感极速传来,硬逼得她蹲跪下来。
王笃注意到檀凝潇不对劲快步走过去。
“姑娘,你怎么了?”
陈寂见状即刻从座椅上下来。
檀凝潇此刻大脑进入空白状态,外界在一霎间失去声音。
那种刺痛感犹如心脏内横生出万千条藤蔓,藤蔓的生长,不断摩擦着,由心室穿过心房,再由心房穿回心室。
陈皓月迈着大步走向檀凝潇,檀凝潇吃力的将左手撑在地上,身体不自控的发抖。
“怎么回事?”
陈皓月急忙半蹲下去看她,慕清寒和陆长笙此刻也已经走到陈皓月身旁。
陈寂一身浅紫色长衣站在陈皓月身后,抬起食指和中指,一缕白纱样薄而模糊的灵力慢悠悠穿过了檀凝潇用手捂住的位置。
檀凝潇的刺痛感慢慢减弱,陈寂忽然拧了拧眉,又在旁人未察觉之前将状态整理好。
檀凝潇摇了摇头,发现心脏的刺痛感在快速消失,直至回到最初的平常。
“应是血毒蜂的毒素未完全消散,并无大碍。”陈寂将手收回了袖子里。
陈皓月和王笃扶着檀凝潇起来,檀凝潇只挥了挥手表情自己已经没事了,这下几人表情才缓和下来。
“多谢师父。”檀凝潇向陈寂鞠了个小躬。
“不必谢我,你的疼痛是你自身灵力缓解的,我并未出手。”
自己缓解的?那他刚刚是在?
“方才我只是探了探你的灵心,既然恢复了,那便是无事了。”陈寂背过身去。
“王笃,你现在带凝潇去浴花堂问颗补元丹给她服下。”陈皓月松开了扶檀凝潇的手。
王笃微微张嘴要应下,一道轻柔女声制止了他:“掌门,长笙送这位姑娘去吧。”
陆长笙双手交叠屈身看向陈皓月,陈皓月沉默了一小会,然后点了头。
陈寂静静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眼中藏秘。
浴花堂四周生长着各种草药,几个女弟子打理着,浴花堂中心是一小竹屋,竹屋门口上架着许多晾晒的药材。
一路上陆长笙从挽着檀凝潇的胳膊到直接松开,全都没带好脸色,不知道的以为两人早就有仇。
“走快点,我还赶着去上堂课呢。”
(不乐意别送呗,用得着在人掌门面前装好人吗。)
见檀凝潇不回话,陆长笙便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少女。
檀凝潇不明陆长笙为什么这个态度,但还是有种寄人篱下不敢妄动的思想萦绕在身旁,只好无奈小跑跟了上去。
这具身体也是奇怪,刚才的刺痛让檀凝潇差点再见太奶,而现在又一点事都没有了。
两人进了竹屋,屋里一位妇女站在石台前挑药制丹,看上去三四十岁模样。
妇女将黑发盘起,穿着棕色长袍,或是怕忙活时会弄脏衣服特地穿较脏色的衣裙。
“师娘,长笙回来了。”
陆长笙换了一副面孔,笑盈盈地喊道。
林月亭听见声音抬起了头,绕过石台高兴地走向两人。
“是长笙啊,几个月不见怎么还不长个?”
林月亭笑着打趣道。
林月亭看上去年龄与陈皓月相仿,长相却大大不同,陈皓月冷艳,林月亭温婉,带着种慈母的形象。
“师娘!”陆长笙撒娇般喊着。
檀凝潇瞬间感觉到身上起了鸡皮疙瘩,陆长笙现在这态度和刚才对她的态度就截然不同啊!
“真是招谁惹谁了。”檀凝潇低着头小声嘟囔。
林月亭偏了偏头看向陆长笙身后站着的檀凝潇。
“这位貌美的姑娘看着有些眼生,可是新入门的弟子?”
“姐姐好,我姓檀,你叫我凝潇就好了,今日刚入门。”檀凝潇回答。
“凝潇啊,名字很好记呢。”林月亭笑盈盈。
“谢谢姐姐。”
“小嘴真甜,既然入了门,你便随你师兄师姐们唤我师娘吧。”林月亭微笑时眼角不太明显的鱼尾纹随着她说话移动着。
“你们怎么得空来浴花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