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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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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会吃醋的男友,一定是爱他的吧。
姜宁觉得自己害怕的不是真相,而是盛凌霄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别有所图,并不是真的爱他。
他以前并不觉得自己能接受另一半对自己不坦诚,但现在真的恋爱了,他的底线突然变得很低,似乎只要还在相爱着,他都没办法放手。
更何况,他一直都是得到爱更多的一方。
他爸妈风风雨雨一起走过几十年,也不是没有吵过架,吵得最厉害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掐起来,但最后又总能奇异地和好。
朱琳说,婚姻长久的秘诀是忍让,关系再好的两口子都会有想弄死对方的时刻。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了,不接受还能怎么办?忍不下去就真的走散了。”朱琳这么告诉他。
对啊,盛凌霄就是这么个锯了嘴的闷葫芦,生气归生气,还能分了不成?
姜宁靠在盛凌霄怀里,心里自我开导着,不知不觉又有些困了。
盛凌霄担心他在海边吹风着凉,于是送他回去休息了。
睡一觉醒来,天都黑了,窗外华灯初上。
空气里飘散着食物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姜宁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六点了,他爬起身,裹着小毯子,汲着拖鞋走出卧室,客厅里亮着灯,盛凌霄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他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软软地抱住了他。
“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盛凌霄侧过头问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
“嗯。”姜宁懒懒地挤出一声鼻音。
盛凌霄低笑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顶,像打发小朋友:“买了芒果班戟,去吃吧。”
“不要。”姜宁抱着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原谅你了。”
盛凌霄以为他说的是前天晚上被折腾狠了,现在总算乐意原谅他了,心里酸涩:“嗯。”
姜宁掐着他的下巴将他扭过来要亲亲。
盛凌霄手里举着锅铲,顺从地吻他。
这是一个黏黏乎乎的吻,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不行,菜要糊了。”姜宁先退开了,将松垮的小毯子裹紧,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做饭吧,大厨。”
撩完就跑,真爽。
一起吃过晚餐,分完一份甜品,牵着手散了个步,盛凌霄同他道别,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但姜宁却在期待之后的夜晚,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盛凌霄说过,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来找他。
客厅的电视机里放着惊悚片,姜宁却始终有些走神,看着墙上的挂钟显示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他在等待门铃响起。
*
凌并不是不想去见姜宁,他昨晚就想去,但他出门才发现,他居然还不知道姜宁的住址。
原本就烦躁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他做事向来简单粗暴,当即找了个私家侦探帮他打听。
然后,他需要一个出气包。
惹得姜宁那么难过,他没办法把霄揪出来暴打一通,要找个别的出气包还不容易?
那个什么宋泽,就很合适。
宋泽自从出事后,处境就越来越艰难,网上社死还不够,更是被盛放的法务团队盯上了,巨额违约金让他焦头烂额,税务方面还在调查,将来要是还不上他就该进去了。
他知道自己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花钱托关系想了无数个法子,想要见到盛凌霄,只要能放过他,怎样都行。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有了机会。
当那个神神秘秘的私家侦探告诉他能帮他见到盛凌霄的时候,他是有些疑虑的。
但看对方不耐烦的样子,他还是老老实实付了钱,这二十万花出去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
曾经二十万扔地上他都懒得弯腰捡,但现在每一分钱对他来说都很珍贵。
时间约在当天晚上,地点在一家保密性极好的五星级酒店。
知道地点之后,宋泽就开始坐立不安了,丰富的想象力开始不自觉地发挥作用。
有钱人的爱好向来不能用常理去看,难道盛凌霄看上的不是姜宁,而是他?
这是要虐心又虐身,把他打入人生低谷之后玩救赎?
把天之骄子变成做小伏低的金丝雀什么的,确实挺带感。
以盛凌霄手上的权力和身家,他只要让这位爷高兴了,重返昔日巅峰不是难事,他甚至能再创辉煌。
而且盛凌霄这么帅,一副斯文禁欲的模样,能被看上,就算要当下面那个,他也不亏。
宋泽没有犹豫多久。
所以他下午就在酒店里等着了,焦躁和不安让他的想象力越发奔放。
有这样的兴趣爱好的话,他是不是应该再识趣一点?
他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连皮肤都搓红了,整个人都由内而外地散发着香气。
不知道姜宁之前是怎么讨好这位的,但他决心一定比姜宁表现得好,到时候就轮到姜宁吃苦头了,他非得把这小贱人狠狠踩在脚底下不可。
今晚他非得把盛凌霄给拿下!
所以凌刷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光溜溜的男人,雌伏地跪在脚边。
凌下意识“啪”地关上房门。
走错了?
见他关门,宋泽着急得差点追出去,好在赤裸的身体和昔日的偶像包袱让他没有冲动。
凌确认过房间号,再次刷开了房门,一眼都没看脚边上白花花的一坨,大步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宋泽急忙跟了上去,再次在他脚边跪好。
“盛总,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急迫地忏悔着,眼眶通红,声音沙哑,“求求您能不能放过我,您想要我怎样都行!”
“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没什么能给您了。”他有些羞耻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这、这就是我的诚意。”
“我很干净的……您要不要检查一下。”
不管是演技,还是真心觉得羞耻,他的脸涨得通红,浑身都透着粉,空气里飘着从他肌肤里渗出的香气。
“说完了吗?”眼前锃亮的黑皮靴不耐地敲了敲地板。
宋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大着胆子飞快地抬头看他一眼:“姜宁能做到的,我都能为您做到,只要您……您愿意原谅我的冒失。”
但就这一眼,他的心凉了一半,因为盛凌霄根本没有在看他,英俊立体的脸上满是烦躁,手里把玩着一个玻璃杯。
“说完了?”他又问。
“说、说完了。”宋泽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话音未落,那个玻璃杯就重重地向他砸来,他被砸的头晕眼花,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只皮靴毫不客气地踩在了他的心口。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姜宁比?”语气里充满了暴戾,皮靴踩着红樱重重地碾了碾。
宋泽惊恐地看着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盛凌霄不应该是斯斯文文的禁欲系贵公子吗?
他不指望对方能待他温柔,但至少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分明,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二十分钟后,凌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房间,果然就应该适当的发泄,才有利于身心健康,不会让他的坏脾气被姜宁发现。
上次那几个高中生太脆了,都不够他玩的,这个宋泽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可以当个沙包,就是不爱穿衣服,实在有些碍眼。
他从怀里掏出昨晚新买的手机,再次确认姜宁的住址,期待地勾起嘴角。
今晚和他家宝贝玩点什么好呢?
目光扫过酒店走廊上摆放的鲜花,他长长地“啊”了一声。
随手从花瓶里抽出一枝玫瑰,花瓣被捻碎,鲜红的汁液染红了指尖。
他想起来了,宝贝喜欢花来着。
*
时针就要指向十二点。
电视里的惊悚片放完了,电锯杀人狂血洗了整个大楼。
姜宁扯了扯身上裹着的小毯子,在沙发上瑟缩地抱住自己,心里有些怕怕的。
盛凌霄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门铃突然响了。
姜宁心里一惊。
盛凌霄有他家钥匙,从来不按门铃,这么晚了,会是谁?
脑海里飞快闪过变态杀人狂砍人的画面。
他犹豫地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去,但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试探性地问:“请问找谁?”
“有位先生订了花,地址填的这里。”门外声音有些模糊,听不分明。
是学长给他订了花?
姜宁想了想,提高音量:“亲爱的,你给我订花了吗?”
又沉着嗓子:“好像是。”
“咔嚓”,姜宁打开了门,视线都要被满目的玫瑰塞满了。
巨大的花束下移,露出盛凌霄英俊的脸。
“哇!”姜宁惊喜地接过,“谢谢学长。”
盛凌霄却递给他一张纸:“先生,麻烦您签收一下。”
姜宁莫名其妙地接过,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了什么药,配合地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姜宁。”盛凌霄捏着那张纸,认真地念出他的名字,“先生,您的名字真好听。”
“您爱人给您送这么多花,他非常爱您呢。”
姜宁看出来,这人又演上了。
之前在学校里非要演学长,这次是演跑腿小哥?
姜宁站在门边:“是的,这么晚了,您是不是该走了?”
“外面下雨了,您就不能多收留我一会吗?”盛凌霄扯了扯喉间的领带,长指解开两颗纽扣,“我衣服都湿了。”
姜宁扭头看了眼窗外,一滴雨都没有,这人身上哪里湿了!
“你没有湿。”他两根手指捏着他的衣袖,指出事实,手却被一只大掌包住了,结结实实地按在了胸肌上,隔着衬衣,温热的体温贴着他的掌心。
“您再摸摸看呢?”男人脸上依旧挂着营业式的笑容,“我相信您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一定愿意可怜可怜我。”
“咔哒”。
门被关上了。
姜宁满脑子都飘着“荒唐”二字。
他实在想象不出清冷温柔的学长会抓着他的手摁在胸肌上让他可怜可怜他。
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那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立体的轮廓……没看出什么不同。
但气质完全不一样!
真的会有人气质能相差这么大吗?
盛凌霄是表演型人格?
还是……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怎么?害怕了?”男人一步步逼近,姜宁下意识跟着后退,后背终于抵住了墙。
轻笑一声,男人手掌撑在他身侧,熟悉的古龙香气将他包围了。
姜宁嗅到熟悉的气息,心里安定了些。
“您脸色都被吓白了呢。”男人凑近了,鼻尖几乎抵住他的鼻尖,鼻息交错,“但是您那胆小的爱人,现在还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姜宁:?
“送花给你又怎样?”他动作有些粗暴地扯下一朵花,在掌心蹂躏,“再有钱有怎样,他根本不爱你。”
姜宁这才想起来,他开门前装模作样地喊了两句,假装家里有其他人。
这样也行?
“不行。”姜宁手掌撑在他的胸口,冷漠地拒绝,“我只喜欢有钱人,你只是个送花的,太穷了。”
“嫌我穷?”男人脸色大变,似乎一下被刺激到了,“我倒要看看,你待会怎么求我这个穷人!”
“撕拉”一声,姜宁的睡衣被扯坏了,身体一轻,被扔到了沙发上。
姜宁眼睛一下红了:“……我新买的睡衣!”
他拽着男人的领口:“你别太过分!”
男人掐着他的下巴:“呵,你就使劲喊吧,我倒要看看,你那胆小的老攻能不能被你喊出来。”
姜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惹怒了贫穷的外卖小哥后果很严重,整个都被花汁沾染了一遍还不够,那些玫瑰被一瓣一瓣摘下来,塞进了不该进的地方。
揉着他鼓起的肚子,男人终于消了气,又恢复了绅士礼貌的做派,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地亲吻他哭红的脸:“你男人根本不敢出来,他根本不爱你,感觉我的爱了吗?这样满满当当地填满你,我才是真的爱你。”
一开始看到这么多玫瑰有多惊喜,现在就有多惊吓,姜宁嗓子都哭哑了,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什么玫瑰了。
因为吃那个“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的男人”的醋,姜宁不知道被哄着喊了多少句“老攻”。
“老攻,不要……不!”姜宁破了音,小腿肚微微抽搐着打着爽颤,羞耻地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像只鸵鸟一样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了。
盛凌霄说得对,他的衣服湿了,到底还是湿透了。
但衣服的主人毫不在意,脱下湿透的衣服,随意地扔进垃圾桶,与姜宁的睡衣作伴。
他哼着小曲,将姜宁整个抱起来,抬手轻抚着赤.裸的后背,去洗手间清理。
刚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就算清理麻烦一点,也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