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恰知书中意》想做一个小太阳

113、离舍参半.恰知第113章

　　……时光易逝。
　　今天清晨不知为何下了些淅沥沥的细雨，皇城里茶铺旁，一褐袍男子却是站在屋檐雨幕下，细看着外面的细雨沥沥。
　　一旁的小厮适时恭敬提醒道，“亭少爷！我们该走了。”亭老爷也提醒过了，让少爷马上回来，柳家最好是不要待了。
　　如果没顾好亭少年，那自己和家人的脑袋就不保了，这真的是胆战心惊提心吊胆的。
　　还好路程到柳府见到了少爷，不过亭大少爷也点头了，谁知也天有不测风云，突然下了点雨，虽然也不妨赶路，不知亭大少爷却不知道为何却是不愿走了。
　　小厮几番想打探少爷的消息，却都被少年冷冷的眼神看着不敢造次了，却也是心急如焚，这老爷是有规定时间日程的，若是迟了自己可不好受了，少爷也不愿和他多说，自己也不好开口。
　　好不容易左思右想思绪万千才胆战心惊想提一句，却看着亭少爷看着雨幕不知在想些什么，但那个神情分明像是不舍留念什么人，淡淡浅浅的忧思，连雨幕都不能懂他的心思。
　　少爷这莫不是有什么不舍的姑娘了？之前也没看见过少爷有这样的表现啊？却又不敢多想，深怕被知道自己猜疑亭少爷的心思。
　　这达官贵人的心思他们这些草菅百姓可不敢瞎猜疑，保不好自己小命不保，呜呼哀哉。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亭尘埃眼神迷茫，却暗含着忧思，看着青天白日的细雨茶香友人居，此时回去再好不过，却是没有通知旁人。
　　自己以前倒也不过是如此，也没什么人需要记着自己，自己也不必去和旁人唠叨遭嘲笑低吟。
　　念酒、念酒啊……这个名字，怎么就在自己想法里面了。
　　自己走了他会知道吗？还是会不会伤心、应该不会吧？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鹌鹑也带着了，应该不会有事。
　　就自己这样的伪装，又谁会喜欢。
　　念酒……念酒、念…阿酒。
　　见亭少爷思虑万分，那小厮沉默了一下，才好心忐忑开口，“少爷如果是思虑柳家商学塾的事，老爷已经帮少爷提前办好了，考试的测卷已经交给卿河君了，想必不过多时便可以发到何浅县了。”所以快点回去吧，马车都在旁边候了多时了，再不回去老爷又要催了。
　　一想到这里小厮就有点焦头烂额，心急如焚了。
　　“行了，我知道。”亭尘埃淡淡瞥了一眼，只是不予追究。
　　如果自己回去，会怎么样？
　　等这次回去后、应该来不及了，河浅要变了，皇城也要改了。
　　成与败，自己所谓何处、是何处境，便也不告而别吗。
　　念酒貌似是雲容之弟子，那便是要回山上了，如若他不回去，自己能护住他吗。
　　亭尘埃不知怎么想着，却有种预感，念酒不会回去……很危险。
　　不知道心里却都想着念酒，不能说全是不舍，却又思绪万千，对念酒，他的态度是软弱的，不似平常的装疯卖傻，也不是铺垫万分。
　　倘若自己努力一次，再去看看怎么样？
　　又或者说假的呢？
　　亭尘埃眼神微暗，突然就冲了出去，不管不顾淋着落雨去找人去了。
　　雨点打在身上的感觉是迫切的，急促的温热微凉，感觉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想要找到念酒。
　　如果能和他说出，就算一声也好。
　　自己不希望他和柳家学塾的每个人扯上关系，他们都很危险，也不要知道真相，就这样回去就好。
　　但是啊，但是。
　　沐雨之折，化点点清尘。
　　在初遇时见过，幸免于难般度过，望梅止渴般触过，也看着那少年的温柔与张扬，也如得逞了般勾起唇角站在自己身旁一旁观望着，却并非是运筹帷幄处事深远般的未雨绸缪，而是一种独特的清澈与温尘，也是这陪伴与岁月般悄无声息从指缝间悄然溜走。
　　原先是没有需要离别的人，而后却是他自己不愿走了，大抵是那抹阳熙太过温暖，且有一种独属于般的归处感，他见过少年的仗义与慷慨，却也发觉他细心而细致入微般的一面，喜欢看少年含着奶糖的浓甜与天真的惊喜措意，也喜欢在树梢间课案前的发丝轻扬却被撩到一边而随意看向自己的目光，清澈而温和。
　　喜欢少年课上不动声色没被师长察觉迅速无疑丢给自己的纸团，他原以为是什么，却发现那或是一张小人摆着欢喜的表情的画图，或是一张满满当当都是条理清晰的课题解析，又或是简短却能让平稳安静的心情欢悦些的一句话，自己却也会默不作声般的收集起来，当做是这个世界少见的善意吧。
　　又无意识的察觉下课后转过身看来的笑脸，又是调笑打趣般的念叨着，“啊、又要和我待着一起补补之前的课啦！不知道晚上有没有别的食材垫肚子了，要不要试一试拌饭？”他还记得少年做过的荷包蛋腊肉饭，第一次吃酱醋皮蛋的不习惯却还是喜欢陪着少年一起填饱肚子的温暖，却还是喜欢着那个时刻。
　　回来自己也自觉的会带些零食糕点，却又时发觉自己抬头后少年看着自己笑眯眯地眼神，并询问着，“我可以带点给别人吗？”得到应答后便也能发觉桌上的糕点时不时会少些，不过亭尘埃倒也不在意。
　　如果自己离开了，是不是说明这路程还会短些，若是自己回去早些，是不是这离别便也就提前而至，他大抵是知道这一天会是这般，却也觉得大抵还是自己会更难受些，当自己离别时，他却不知自己已经离开，后来发觉许会感慨，却终将是不可再见，离别少于未见时。
　　他便也会想，不若是只会一声罢，就那样也好，或许离别会有，但遗憾却是不会那般悄无声息徒留遗憾，而是可以得个承诺呢。
　　他不确定往后，却能牢记过往，更要守着每时每刻间的岁月流逝。
　　便也这一次。
　　念酒原先在走廊前看着雨幕出神，突然就看到亭尘埃淋着小雨跑向了自己，决绝的样子仿佛就像是对待什么很认真珍惜的神情。
　　“怎么淋着雨跑过来呀？”念酒看见了敢忙上前几步，接住了男子的拥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亭尘埃这幅着急不顾小雨跑过来的模样还是让人动容，念酒不禁心软得任由他抱着自己，还安抚似得拍了拍青年男子的肩臂。
　　亭尘埃动了动嘴唇，小声含糊到，“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
　　“柳轻扶说你要走了呀、我知道的。”念酒松开男子的怀抱揉了揉亭尘埃的脑袋，“我也是不想你走，要是再多待几天就好了。”
　　念酒刚刚发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就算是柳轻扶不说，小七也会和自己提及，自己刚刚只不过是在想嘛。
　　人总有分别的时候，小时候是这样，长大点也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无论如何，能陪你到最后的人，回过头看来寥寥无几，守住初心依旧如故的少之又少，更何况是物是人非，山长水阔般。
　　念酒其实也习惯了，起初还会失落罢，后面看开了，对彼此的态度也不一样了，刚开始还觉得反正都要离开那最开始也不必那么好。
　　但后面就渐渐的觉得其实能有这种时刻就已经挺好的了，所以念酒对待人和事都是很珍惜的，毕竟时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回头看肯定就是不一样的了。
　　又是柳轻扶……亭尘埃眼神微暗，心里真的有些不住扩大的有些嫉妒和愤恨，却只是对念酒对待柳轻扶的态度，好羡慕、想拥有。
　　就这样拥有少年怎么样？不过那大概就不是现在的念酒了吧？但是……真的好想就这样下去。
　　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念酒，会对自己笑，以后和现在没有一般两样的，如果世态改变了，少年不会改变就好了……
　　“我好像也没怎么带你出来逛逛。”念酒有些遗憾得说着，看着亭尘埃还有点淋湿了，就想先不管那些让亭尘埃进去避避雨。
　　不过却被拉住了袖子，只好再继续哄着亭尘埃松一下，和他口头安抚着，事实证明念酒有时候真的心很软，以至于以后是真的没有想到造成了一系列的严重问题。
　　“要陪着我，就一下下……”亭尘埃说着似乎拽着念酒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模样，皱着眉头一副还淋了雨，谁看了都会觉得心软。
　　念酒虽然不明白亭尘埃为什么那么没有安全感，却只是用自己的方法简单的拥抱了一下亭尘埃，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被人关注着，喜爱着的。
　　“……好。”念酒轻轻应答着。
　　大概也是自己有过，不过自己那个时候只是远远的把所有人都推开，也没有想着去拥抱，因为他起初厌恶这个世间、很讨厌自己啊。
　　“酒酒……”
　　亭尘埃轻应着却有看到不远处的柳轻扶，眼眸微低，将手放到了少年的背上，看起来就像是彼此相拥着，他的确是故意的。
　　无论那柳轻扶对少年的态度是如何，但自己能明确的一件事就是自己想这么做，占为己有什么的……他至少也不想少年被拥有。
　　远处的柳轻扶漠视看着，虽然心中能理解些，但放在衣袖下的手还是不禁微攥紧了些，心中略有不明，目光深沉而探究，却只是抿了抿唇不作表态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此地。
　　步伐不急不躁，秉持着一种世家公子常有的姿态与面容，却是微微黯然，自己打大抵是不知道少年所想所念，却只是自觉见少年被人相拥莫名难受。
　　亭尘埃见了柳轻扶主动离开后才乖乖安分了一点，任由念酒，迁就着他的话语，也不再反驳。
　　只是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似的有些思虑，却还是看着面前的少年乖巧应道。
　　念酒将人拉到了自己的屋里，还好算不得远，便也先拿了条没用过的毛巾给亭尘埃让他先擦擦不要感冒了，见亭尘埃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也只是松了口气给他擦头发。
　　说真的是有点舍不得、其实亭尘埃也是一个小孩子，就是没怎么有人关心过，就会多依赖别人，小孩子的感情都很真诚的嘛。
　　却见亭尘埃让念酒胡乱擦了一下头发，就弯下腰撇着嘴不开心是抱着念酒的腰，趴在念酒身上，也着急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心意。
　　明明很多话都没说，想要他迫切的知道，明白，自己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他。
　　“我……舍不得酒酒。”亭尘埃懵懂的面容和话语都透露着留恋和不舍得，抱着酒酒的腰肢就趴着不愿放开。
　　念酒只是揉了揉亭尘埃的头发，就将毛巾顺便放在了一旁，“嗯，我知道。”
　　念酒垂眸眼中神色暗淡，却只是陈述着应答，沉默了一会，才又勾起一个笑来，安慰着，“你可以回家啦，再说了，等我以后一起结业了也可以去看你，这大江南北，我肯定先考虑你。”先去你的地方看你。
　　却见亭尘埃固执的摇了摇头，“不行，还要好久好久。”我舍不得、这么一走，下次见不见得到都不一定了，这大江南北他去哪找念酒。
　　若是念酒想躲着他，那他便是也无可奈何，若是以后朝廷震荡江湖变动，这人儿该去哪儿找，雲容那也不确定会不会在，他不确定，也不敢设想，因为只要这么一想，就能想到万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么好的人儿……舍不得、却又不能不弃。
　　“我得回去了……你会不会躲着我？”亭尘埃微微抬头，虽然这个姿势看不到念酒，但却能紧紧拥抱着他，不想放开，就像是一放开，下次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资格了。
　　念酒被他莫须有的话给逗乐了，轻笑了一声，心里还以为是亭尘埃的小孩心思奇奇怪怪的，自己怎么会躲着亭尘埃？
　　“怎么会、我要是没有事了肯定第一时间去找你玩，听说水南一带的何浅县山水优美景色宜人，适合养人吃水，我要是来了你到时候可得带我好好介绍一下！”
　　念酒温声好气，笑眼微弯，膝上的亭尘埃也不嫌这个姿势变扭，反而听了还扬起头来眼睛微亮，信誓旦旦的看着念酒，再三询问道：“真的？”
　　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自己像这么没诚信的家伙吗？不过还是刮了刮亭尘埃的鼻尖，笑道：“当然！”
　　“那一言为定、我们拉钩！”其实他是不相信的，为什么，这个问题他估摸不好，也不确定以后，但是至少现在、还可以装作一言为定，他很信任他，万一……知道了呢。
　　“好。”念酒说着伸手就和亭尘埃拉钩，认认真真的模样也是全心全意的信任面前的男子，毕竟亭尘埃就像小孩子，多次确定着呼之欲出的答案，这不是明摆着么、不过还是要多此一举。
　　念酒也愿意惯着，毕竟少年都是这样，不相信自己，所以才需要约定。
　　念酒看着亭尘埃瘪着的嘴唇一副低落的模样，那仿佛就是身后有一个蓬松的大尾巴跟大狗勾似的拉耸在地上闷闷不乐，和他平常那尾巴一甩一摇的模样真的有几分不同，常人眼里尚且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念酒这般七窍玲珑之人。
　　念酒有些不忍，便是松了口，“好吧好吧，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会相信你的，别不开心了哦？”
　　“再说了，我知道你要走不把东西给你吗，之前就给你备好了的，谁知道你跑的那么快，我都还没来得及送你就跑了的。”念酒说着衣袖里拿出一个有模有样的蟋蟀盒子，那盒子颇有点机关遁甲的意味，却带着草木清香，“你之前的盒子不是铁的嘛，我看你那盒子都快生锈了就擅自做了一个，这个不容易锈还防水的，你可别介意啊。”
　　亭尘埃听着身体微微一僵硬，似乎有点难以置信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少年，真的不该夸一句体贴入微还是心灵手巧，这么一点点寻常的小事既然也能记得住，也难为他了。
　　亭尘埃微不可见的心尖微颤了一下这的确是一件小事，但这也是初见时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大抵他没有喜欢错吧。
　　无论少年是什么样的姿态，但他的确是对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的，真诚而坦率，会关注到对方或是他人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这样的少年、怎么会不喜欢啊……
　　他就是很喜欢啊。
　　好像自己所珍重的东西少年都看在眼里，并以桃报李，不会忽视，有一种被珍重重视的感觉，这不禁是一种尊重，更是一种常人少见的细节。
　　却还是把那带着隐约草木香的盒子放到了怀里好好抱着，乖巧点了点头。
　　“现在就要走了……”亭尘埃有些可怜巴巴的意味。
　　“不是过几天吗？这么快。”念酒愣了愣，看着亭尘埃的面容得知后有些猝不及防，虽然提前隐约知道了些，但还是有些不免失落。
　　他就说亭尘埃怎么今天冒着雨来找自己，平常虽然有时候也这么冒冒失失的，不过也没有这样。
　　念酒心情难免低落，亭尘埃就这么走了嘛，自己好像也没有怎么特别好的羁绊，难免真心了些就自然有点不舍了。
　　不过以后还能见到，但多时是世事无常，阴晴不定，将来也不知道是怎副景象。
　　念酒看着亭尘埃瘪着的嘴唇一副低落的模样，那仿佛就是身后有一个蓬松的大尾巴跟大狗勾似的拉耸在地上闷闷不乐，和他平常那尾巴一甩一摇的模样真的有几分不同，常人眼里尚且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念酒这般七窍玲珑之人。
　　念酒有些不忍，便是松了口，温柔的答应到，“好吧好吧，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会相信你的，别不开心了哦。
　　“给你……”亭尘埃嘟囔了一下，就塞给念酒一样东西。
　　念酒有些不明所以的接过，看着手中静静躺着的一枚玉佩，材质大概是玉石一类的，雕刻着叶藤还有不知道是什么花瓣的图案，念酒看着还突然看了亭尘埃一眼，有些奇怪的念叨着，“你给我这个看起来挺贵重的，要不然我回你一个吧？”
　　说着也就想起来之前自己雕的木牌，直接拿了出来，“这个是我之前自己做的，你看挺好看的吧？我之前自己学的时候还做的很丑，好像叫根锁牌。”
　　说着轻笑了一声，“算是互换了，以后可要记得我啊。”朋友嘛，念酒也没有想着那么多。
　　亭尘埃一个劲的点着头，一副宝贝的模样塞到了衣兜的袋子里面放好，又把自己的那个叶腾花玉佩塞到了酒酒的手里，天真的说着，“酒酒一个我一个！我会保管的超级好！然后你再来见我！我带你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
　　亭尘埃一本正经的强装镇定，实际上心中早就不知道已经开心到哪儿去了，暗暗窃喜着也不太会掩藏，就眼睛亮晶晶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念酒看，就好像没看够一样，“酒酒真好看！喜欢！”
　　念酒听着也抬头真好看到了他的视线，也笑着无奈却还是一本正经的纠正着亭尘埃的错误，“好看不是用来形容男孩子的，要说最喜欢才是……”而且最喜欢是给最重要的人的。
　　念酒还没说完就看到面前的亭尘埃乐观开朗的叫道：“最喜欢酒酒啦！你要照顾好自己，我走了要想我，遇到危险了就躲起来不要出来，看到好吃的就和我说，我看到了就给酒酒寄过来！还有还有啊……”
　　亭尘埃还在一刻不停的念叨着，也不清楚自己说了多少话，但是总之都是挂念念酒的，都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委屈巴巴的扁着嘴巴发呆卖萌，说到后面都渐渐断断续续的了。
　　念酒见了心里柔软，伸手摸了摸亭尘埃的脑袋，唇角的微扬却也有些留念，便答应着乖乖巧巧的亭尘埃信誓旦旦的保证到，“好，不反悔，不过回家亭尘埃要照顾好自己哦，还有蛐蛐记得带上啊，不要又把蛐蛐盒子给摔了呀，要不然你找不到我给你做了。”
　　说道最后，念酒似乎也真的大抵是真的要离开了，便也低下头去看着亭尘埃的眼眸，落下了一个祝福。
　　“虽然说出来有些直白了，但是、亭尘埃，你是我见过最干净，最不染尘世的人，虽然看得清淤泥，虽然不一定能涉身事外，但是你只需要按你自己的道理来。”
　　“相信谁，可以见到谁，都是规定好了的，你只要凭着自己走下去便好，不是有一句话叫守得云开见月明吗，那就坚信好了。”
　　“你自己想要的，会用你自己的坚定与温和得到。”
　　“你会有喜欢的事情，喜欢的人的。”
　　这个世界有光，它在每个人的信念中……
　　亭尘埃有些黯然，却是失神般出神，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皇城相府，看着群山重峦叠嶂，看着流水雀跃，看着雨落滴答未干。
　　“喜欢啊……”他自己只是看着手里的蟋蟀盒子，微微摩挲着，大抵就是这样吧。
　　“大概就像庭院那棵银杏树，叶落而开，周而复始，在风中簌簌飘落的杏叶，辗落成泥，银杏四月开花，十月结果，那个时候应该刚刚好。”白果夏茶、白果梨柿膏……好像还能做不少东西。
　　“那要是等银杏结果的时候你来看我嘛？”亭尘埃提问着，偏头望向面前念酒，有些期许紧张。
　　像少年或是孩童般的话语与期许，或许冥冥之中就已经决定了，柳动蝉鸣，日落泉湖，像是日光洒满天地，温柔惬意, 风拂心间，不曾忘却。
　　“会，鱼儿会顺着洋流回到故地，而不期而遇，你知道海中的神吗？周而复始，沉于海底，又像海浪眷恋浪花般，终是能够回家的。”念酒看着亭尘埃眼眸中的那抹明亮生动，或许也映照了些许的动容。
　　像盛着满腔期许，等候十月银杏落果，倒也映照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情感这件事根本无从预谋,不知道什么时间地点原因，就喜欢上了,而且是很喜欢。
　　看着面前亭尘埃耳根子瞬间酥酥靡靡，但是……
　　“亭尘埃、你听过吗？”念酒徐徐道来，虽不知往后如何，或许明暗并肩而行，亦忘却过往，但。
　　“他们都说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但是或许是有大鹏展翅乘风万里般，但你相不相信？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意义，别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但是你相信你自己，是最重要的事。”少年常谈着的，不仅仅是待人处事，更是为之立身之本，安心之处。
　　亦如少年般，刚开始初见时像是鹿隐于深林茕茕子立，怯极望极，却在无止境的云漂万里，温言软语，像孤星落月被暖日微曦照耀，平填上一层浅暖，却也在朝夕相伴学塾相谈间逐渐变得愈发离不开了般，犹如那日温风缠绕在耳畔的低语，也止不住的心动不已。
　　却也在不经意之间像饮鸩止渴般痴迷，药石无医亦无药可救，像那日临走前几日般的话语犹如历历在目。却不曾忘却。
　　“若是有些人是如沙起千丈荒漠，却亦然无人问起，更如沧海换桑田，斗转变星移，倘若这世上什么事情都得有人得知，那千古之迹多少英雄好汉都为无名之辈却换家国安康，可有谁记得？”
　　“但总有的人，有的事，是不远万里风向、雨雪洒落在烈阳热带与极寒雪地，或是星辰大海，太阳升了落去，无论朝夕，亦像青云奔赴黑夜，从未怨语，单枪匹马走着正道捍卫故土，更是持众人之谴责，违世间之道，秉持着你自己所认为的，就好了。”
　　“这是我的祝福，也是新的开始。”离别只是一次成长与岁月的温和，或许未来再见，物是人非，但我们仍然留念秉持着自己的信念。
　　念酒的念，是念天地之悠悠、是念念不忘、更是信念与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