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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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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季遥瞧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有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萧然卖够了关子,说道:“晏清执。”
“傅行秋和晏清执走得近。玄天宗能有如今的地位,和上清宗也脱不了关系。”萧然呵呵一笑,“一边攀上上清宗,一边又应召归星宗一起通缉你……”
他一顿,有些愤懑道:“也不知道晏清执怎么想的,一直对你不管不问。”
季遥笑了一下:“萧然,是我拖累了上清宗,你不要怪他。他有他的职责,这样就很好了。”
萧然仔细观察季遥的表情,语气里带了几分认真:“你有打算回上清宗吗?”
季遥沉默一下,摇了摇头:“不了。何必给上清宗徒增事端。”
她转而道:“不说这些了,你先想办法给我和江弃解除血契吧。”
季遥逐一分析:“按江弃所说,他一出生便沾染了魔气,但他现在身上却毫无魔气,很可能是颜清在他刚出生时及时使用流云坠,为他净化了魔气。”
“江弃曾说他与流云坠之间有感应,我估摸着,颜清可能不仅用流云坠给他净化魔气,还可能像对我那样,在江弃识海里也落下了一抹她的神识,从而将流云坠易主给了他。”
季遥思索着,总结道:“也就是说,我和江弃联系的纽带,是颜清与流云坠。可我仔细翻了一遍神识,都没找到颜清的那抹神识,她应当是……不在人世了吧。”
“神识不见了,只剩下印记。”季遥有些头疼道,“那印记我找不出来,想来只有驱使流云坠才能寻到。可是江弃现在没有能力驱使流云坠,你想想办法,看看怎样才能找到并消除这个印记吧。”
萧然听了季遥的这一大番分析后,竟然只想感叹:“季遥,你居然也有这么讲道理的时候。”
要按以前她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她的唯一选择一定是直接毁了联系两人的中间媒介。
季遥幽幽看他一眼。
萧然立即正色道:“依我所见,这事说难也不难,既然那小子已经是玉坠的主人了,那么由他使用玉坠,像他母亲当年那样,即可洗除你与玉坠之间的联系。最后用他的血再次起誓解契,你和他便再无瓜葛了。”
季遥再度幽幽看他一眼:“萧然,你方才是不是没在认真听我讲。”
萧然一副“你冤枉我”的神情,哼了一声道:“我是在想,原来还真有人拥有可以直接净化魔气极品水灵根。若她还在世的话,借助她的灵力与玉坠,我一定能研制出更完美的净魔阵。”
说着说着,萧然当真思考起这个方法的可行之处:“好像也不是不行,虽然他母亲不在了,但是玉坠也易主了,只要那小子传得他母亲一星半点的纯净水灵根,便能重启那玉坠……”
季遥哑然,看来萧然是认真的。
自她入魔后与萧然第一次重逢时,他就一直在研究净化魔气的阵术,可惜研制出来的净魔阵皆效果不佳。
净魔净魔,既是净化也是驱魔。她于净魔阵中受灵气涤荡,在魔气与灵气的两相碰撞下备受煎熬,最终魔气也没化去多少。
萧然夜以继日地研究,赌上他“阵修奇才”的尊严,终于研究出桃源这一阵法出来。
但这远远不够,萧然还想研究出更完美的阵法。
他还在琢磨,季遥不得不先打断他:“萧然,萧大奇才,你等等,容我再把话重复一遍。”
“我方才说,江弃现在是凡人之身,也就是说,他没有修为,即使他是流云坠的主人,他也使用不了。
季遥看着萧然,萧然也看着她。
一阵静默,萧然忽而提高音量:“那就让他修行啊!”
季遥捂脸:“他要能修行,我会在这里和你磨蹭到现在?”
“不是,他怎么就不能修行了?”
“他曾说过他没有灵根。”
“……季遥,你拿我寻开心呢。”
“这才是我苦恼的地方啊,你就说你能不能行吧。”
萧然拍案而起,怒道:“瞧不起谁呢!”
而后认真提议道:“你真的不考虑直接把玉坠解决了吗?”
“我先考虑把你解决了。”季遥鄙视他,“那可是人家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你怎么比我还缺德。”
解契一事再度陷入僵局。
季遥决定和萧然兵分两路。
萧然继续钻研解契一事。
而她打算带着江弃,再回一趟玄天宗,找这世上剩下的唯一一个直接与江弃身世有关的人。
江弃母亲的师父,玄天宗已经退居幕后的掌门,衡道子。
考虑到玄天宗与连易的距离,若是再像来时那般带着江弃走走停停,那可太废时间了。
那时江弃身上的珍宝灵气用完,回到手里的流云坠也使用不了。他没有灵力护体,季遥没法带着他直接飞到连易,两人这才走得磨磨蹭蹭。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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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弃看着季遥去找萧然商讨,一直待在原地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说出了实话,将一切坦白后,他内心一片茫茫然,究竟该何去何从,没有人会回答他。
像坠入了无尽深空,无望迷惘,可偏偏心里却还保留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季遥的迅速归来让江弃眼睛倏地亮起来。
她对江弃也不隐瞒,说了她的计划,而后说道:“你或许不知道,这世间是人皆有灵根。你曾说你没有灵根,我那时便猜测另有隐情。”
“江弃,兜兜转转,我们还是得再去一趟玄天宗,去找你母亲的师父问清楚真相。”
江弃离开玄天宗那天起就从未想过回去,一时间诧异都写在了脸上,听到关于自己灵根的事,更是惊诧不已。
他张了张嘴,仍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所以,我身上是有灵根的?”
“没错。”季遥给了他肯定的答复,“这一次我们争取快一点,我带你飞回去。”
“可是我还是使用不了流云坠……”
季遥对他神秘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
当天夜里,江弃见识到了他从未见过的场面。
连易萧掌门的藏宝阁里,琳琅满目的珍宝堆成小山,五光十色的绚丽光彩照亮了整个楼阁,夜空悬挂的明月与之相比也黯然失色。
季遥带着江弃堂而皇之走进去。
萧大掌门紧跟在后边,一路哀嚎。
“季遥,你要对我的宝贝们做什么!”
季遥一巴掌推开萧然,冷酷道:“什么你的宝贝,若我没记错,这里有一半都是我给你的吧?”
她指了指那些流光溢彩的宝贝,随意道:“江弃,想要什么自己拿。”
萧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季遥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谴责,仿佛她就是个在外沾花惹草的人渣道侣,居然还想着拿家里的钱财去供养她的小白脸。
季遥一个眼神过去,萧然立即蔫了,缩在一旁,眼神哀怨又悲戚,活像个被恶霸占了便宜的良家少男。
见江弃迟迟不行动,季遥轻轻推了江弃一把,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大方招呼道:“拿,都可以拿。”
萧然目光如炬,盯着江弃。
江弃:“……”
不管萧然如何用目光谴责,最终季遥还是装了一兜的宝贝,带着江弃只花了两天时间便回到了玄天宗。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依照着江弃在幻境中见到的位置,季遥与江弃趁夜摸黑寻到了衡道子的居处。
比起那时在幻境里见到的,衡道子现今的洞府变得格外萧索,周遭唯有几棵光秃秃的大树,在北风的肆虐中更显寂寥。
江弃想起在幻境中见到的那个老人,仍有一种仿佛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实感。从前,他的梦想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玄天宗的内门弟子。不曾想过,他的出生、他的父母、这一切的源头竟然还牵扯到了玄天宗的掌门。
季遥观察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危险,让江弃先待在了原地。
随即再次隐了身形,手脚轻巧地翻入洞府。
偌大的洞府空荡荡的,她一路走来居然没有遇见守卫把守,侍从仆人的更是一个影子都没有。
季遥在房檐屋脊间穿梭着,没过多久,很快就看到了。
她立于屋脊之上,一眼望去,与她相隔的几间房屋之外,白雪覆盖的荒凉庭院里,有一名老者正于屋檐下闭目打坐。
确定了目标,季遥重新出去,把江弃带上。
进去前,季遥对江弃说道:“那老家伙虽然把你丢去了外门不管不问,但终归留了你一命,也没有把你母亲留给你的流云坠拿走,说明他对你还是有些感情的。等一下你见到了他,不要怕,勇敢地向他问出当年真相。”
想了想,老家伙终归是江弃母亲的师父,作为师父,他也算尽责爱护了,于是她补充道:“当然,咱能讲礼貌还是得讲点,毕竟他一把老骨头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江弃:“……”
江弃闻言抬眼望她,不知作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