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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一行人总算是顺利回到了A市。

      正如虞汀所说,节目直播受了些影响,直播间被封了三天,导演便干脆给嘉宾们放了假,过两天直播间恢复了再重新开始录制。

      导演并非没有私心,虞汀虽然给他透了底,但他还是拿不稳这次大佬斗法的结果,干脆观望两天,若是虞汀这一方输了,节目还得重新做。

      姜衍琨没回自己家,直接跟着虞汀走了。

      计划开展得顺利,虞汀早就将改造机械人的方案以及手里的其他证据交给了赵全,在周六晚上直播间关闭之后,赵全就开始公布爆炸案的细节。黑客出身的信息科科长,在网络领域中,没人打得过他。

      与此同时,颜之庭通过联邦委员会提案向旧派发难,新旧两派原暗地里的争斗,正式摆到了台面上。

      政治上的斗争,颜之庭和赵全是一把好手,二人配合,几乎不需要虞汀和章彧再做什么事。

      虞汀本想回家休息几天,却被老东家找上了门。

      二人刚到家,姜衍琨就接到了上司的电话,他给虞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八成是找你了。”

      “小姜,我看你们那个节目,原来虞汀就是小海,他在你旁边吗?我想跟他说两句。”

      姜衍琨给虞汀比了个口型:“找你的。”他把电话递了过去。

      虞汀深吸一口气,接过了手机:“赵姐,是我。”

      “小海,这些年苦了你了。”赵姐的情绪也不平稳,她说,“让小姜给你做个采访写个稿子,或者你自己写也行,你们俩商量。”

      这绝不是简单的工作邀约。

      昨天晚上直播之后,十年前的爆炸案与改造机械人实验瞬间上了热搜。虞汀成名多年,有他联系方式的记者不少,这种各家都在抢新闻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联系他,便已经体现出这件事的敏感度。

      一旦报导了他,就是站队。

      “赵姐,这样对公司不好。”

      “是老板交代的。”

      虞汀轻轻叹了口气:“好,我和衍琨商量。”

      虞汀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姜衍琨:“赵姐说,要写一篇关于我的稿子。”

      姜衍琨愣了愣,咧嘴一笑:“公司这么快就站队了?”看到虞汀满脸忧色,他说,“你不用太在意,老板看不惯那帮老家伙很久了,总有新闻不能报,总有报道被删,这样下去报社发展不下去了。他大概是想先占个队,博得先机,以后新闻空间大点,公司好发展。”

      姜衍琨说得轻巧,但新闻行业远没有这么简单。即便先站了队,或许新派短时间内能够给报社更多的新闻空间,但时间长了,一切还是会回到原点,与现在别无二致。

      这是党派拉拢人与统治人的必然手段。

      “是你采我,你写稿,还是我自己写,你给我写个编者按?”

      “你自己写吧,我给你写编者按。”

      对于这十年,姜衍琨缺失了太多。诚然,他可以采访虞汀,靠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采访的时间来拼凑出这十年的故事。但姜衍琨狠不下心。

      这段时间,他旁敲侧击试图问过许多这十年的事情,但虞汀每次都语焉不详,囫囵过去,或许他不愿意说,尤其是对与自己亲近的人。

      虞汀是一个性格上有些别扭的人,他的惨痛,他可以十分平淡地对旁人讲出,只当讲个别人的故事。但对亲近的人,虞汀却无法做到这么从容,他无法接受一种类似于卖惨的行为出现在自己身上。

      久而久之,姜衍琨也不问了,干脆让虞汀自己写个稿子。

      “好。”

      坦言之,即便过了十年,虞汀也无法自洽。或许在别人看来他很惨,当记者本来有着大好前途,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父母双亡、隐姓埋名,为了翻案处心积虑十年。

      但虞汀自己看来,他却没那么无辜。归根结底,当年父母在科研上的野心太大,开了不该开的头,走上了不该走的路,这才导致了爆炸的结局。

      最无辜、最凄惨的,分明是当年被改造的那些人。

      一种莫名的责任感亦或说负罪感,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怜悯。

      既然答应了差事,虞汀便趁着没有直播的日子开始写稿。太多年没写过非虚构稿件了,不免有些手生,虞汀写了改、改了又改,直到节目重新开始直播还没写完。

      托虞汀的福,节目重开之后的收视率高了一截,一大部分观众都想知道这件事后续的发展。虞汀“破釜沉舟”揭露的内幕无比触目惊心,外面的舆论都翻了天,联邦委员会每天收到的举报与提案数不胜数。

      而另有一部分观众,便是曾受季海影响的人。

      毫不夸张地说,当年季海实打实地影响了一批人。

      当年的新闻环境并不好,许多热点时事新闻的报导窗口期很短,往往一两家媒体报道之后,事件火了,联邦便不再允许报道,以控制舆论。甚至还有许多新闻不能报道或是被阉割。

      种种压力之下,如季海一样的许多做特稿报道的记者已经逐渐转向了争奇的路子,真正涉及社会黑暗面的报道少之又少。当年他们每次聚到一起,都会不约而同地提出一个问题:我们要做的新闻真的是这样的吗?

      但没有人能够回答。

      给出答案的是季海的文章,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当时舆论收控如此严苛的时候,竟然有记者敢于揭露这样的真相——涉及科研与黑市,无一不暗含着联邦的缺位。

      因此,那篇文章的火爆也在情理之内,季海做了许多记者不敢做的事情。那篇文章一经发出,首先帮忙扩散的,便是想说而不敢说、敢怒而不敢言的记者;尔后,才是大众。

      当年许多想转行做编辑的记者,许多刚入行正迷茫的记者,都因为季海的那篇文章又燃起了希望。

      如今,虽然他们站在报社的立场上,不能为虞汀发声,但并不妨碍他们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持续地关注着。

      回到别墅,直播间一开,便是虞汀对着电脑疯狂打字的模样。

      【虞大佬在干什么?】

      【看着不像是他的工作呀?】

      【会不会是爆炸案的事?】

      【有可能,这几天没有直播,担心死我了,我都怕虞大佬被封口】

      【我也,幸好节目播了】

      章彧替观众问出了他们的疑惑:“干嘛呢?你最近不是没工作吗?”

      “写个稿子。”虞汀言简意赅。

      章彧凑过去看,恍然大悟:“嚯,你现在身兼多职啊,重拾老本行,老东家找你的?”

      虞汀点头:“对,好久不写了,有点手生。”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姜哥和大佬之前在的那个报社?】

      【oh,现在终于有报社敢发声了吗?最近我看好多报社都什么话都不敢说,全靠网友。】

      【没办法啊,zz立场你懂的】

      【呜呜呜我也想找虞老师采访写稿,但老板不让……】

      【姜哥他们公司是真的勇】

      【《从龙之功》】

      【wait,虞大佬不一向加班吗?为什么章大佬说,他最近没工作?】

      【朋友,你的意思是……?】

      【研究所不让虞大佬干了?】

      【九敏,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也太糟糕了】

      章彧是好事之徒,他往桌子边上一坐,拿出手机就开始看直播间,正好看到网友在讨论虞汀的工作问题,便把手机往虞汀面前一送,笑意盈盈:“不跟支持你的网友解释解释?”

      虞汀面带无奈之色,转身对着房间内的摄像头说:“不是我被开除了,是研究所的同事比较心疼我,他们把我的活都分了,让我休息先把这一仗打赢。”

      想起他的助理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通知他不用工作时的语气,虞汀不由得笑了笑:“前几天提到的到我们所实习的学生,被我骂过那个,现在是我助理,就是他出的这个主意,人小鬼大。”

      【啊啊啊啊啊啊大佬身边的人都好好】

      【我又相信这个世界了】

      【不愧是虞大佬培养起来的人】

      【所以……大家都相信大佬可以打赢则一仗吗?】

      【呸呸呸,别说丧气话!】

      “你也别在这儿看着了,你手头的工作还没完呢,去整理实验结果。”虞汀消受不住网友这样盛大的好意,瞟了一眼“始作俑者”章彧,果断把他支使开。

      “行,我去工作。听你的,现在你是老大。”章彧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临走之前对着摄像头快速说,“你们这么关心老虞,他不好意思了。”

      虞汀忿忿地瞪了一眼章彧,果断把头扭过去,对着电脑继续写稿子,不理会网上的动向。只要他不承认,他就没不好意思。

      【hhhhhhhh虞大佬也太可爱了,竟然害羞了!】

      【反差萌啊反差萌,你们还记不记得,大佬刚到节目的时候,都觉得他巨高冷】

      【那时候一铭还以为他是1,点烟叹气】

      【我到现在还不能直视大佬是0这件事】

      【不是,你们都不觉得,虞大佬很傲娇受吗?】

      【???你的滤镜怕是有姜哥十倍厚吧】

      【u1s1,我是季海前同事,他当年真的很……傲娇0,不过他现在是比以前沉稳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联邦去死吧,虞大佬被迫沉稳,被迫成为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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