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朕发现秘密的第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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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手中拿着一份名单，念道：
“城东，百味阁，库存三十石官盐，无异常。”
“城南，香桂坊，无异常。
……
“城西，宝味楼，自五月起对外销售精制雪花盐，一两千钱。”
“背后的主子乃是陈府。”
后方的黑板上用粉笔打了一排排表格，上面分别记录了城中各大盐商的出入库情况，可以清晰看出账目两边的数字能否对上。
暗十七放下粉笔，道：“这复式记账法还真好用。”
“这当然。”暗十三露出一丝笑意：“这可是绿绮姑娘教我的。”
“你很喜欢她？”
暗十三笑容不变，看了他一眼：“当然，你不喜欢王公公么？听说他主动帮你盯梢那几个南疆人，还送你了好几瓶杀虫剂。”
云槊没在意暗卫之间的小摩擦，他看着黑板上的记录，思考片刻，道：“看来唐生的失踪和陈府脱不开干系。”
刚好，那几名南疆人也是冲着陈府去的，这两件事之间有关系么？
“从账目上看，陈府旗下的商号每年向南疆的守军运粮换取盐引，再从潮州一带购买海盐，通过澜江运往京城，这其中的数目是能对上的，但……”
云槊摇头道：“朕不相信巧合。他们这么频繁来往于京城与南疆，现在又绑架了身怀秘密的唐生，其中必有阴谋。”
“你们去盯着陈家几个拿事的人。”他对暗卫道。
等他们领命后，云槊又对暗一说：“让王有成与董熙不要再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了，直接守在巫茉身边。”
“记住！是贴身守着。”
“贴身”两个字加了重音。
暗一：“…………”
【陛下，您真的不觉得这种命令很奇怪么？】
无独有偶——
【老大，你真的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变.态么？】
得到命令的董熙与王有成翻过院墙，作为两个年级加在一起超过五十岁的大男人，盯着不远处正在院内练习鞭法的十七八岁少女。
突然，巫茉若有所感，向院墙上望过来，“谁？！”
【浑水摸鱼。】
【两袖清风。】
两人几乎同时发动技能，出现在她的衣袖中。
“好险好险。”耳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巫茉用身上的银铃放出了一群毒虫，没找出任何藏在暗中的人，但……
她沉默了一会儿，衣料簌簌抖动，似乎和毒虫们交流了什么，意味不明道：“又让人走了，算他们好运！”
“告诉陈家主，我要去见他献给姑姑的那个人！我怀疑这些人都是那个姓唐的招来的！”
“……是，表小姐。”过了许久，从院子外面传来瑟瑟发抖的声音。
袖口空间内，董熙与王有成几乎同一时间睁大了双眼——
【姓唐的！】
【找到了！】
【老大究竟是怎么猜到人在这里的？】
【他的金手指到底是什么？！】
关于老大的谜团又再次增加了，同时增加的还有对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的敬畏。
他们屏住呼吸，听巫茉身上的银铃晃了晃，她轻功一跃上了墙头，道：“喂，陈府的人都走了。”
“还在么？”
“你是少主派来的么？”
“告诉他，想要除去身体里的牵机蛊，就亲自来见我。”
良久没得到回音，她也不生气，径直踢走墙头的一小块石头，自言自语道：“他会来找我的，没人不想活下去。”
“喂，阿古，你说如果我让他亲手杀了那天身边的人，他会答应么？他看那人的目光，真是令人生厌。”
“小姐很喜欢这位少主么？连自己的鞭子都送给他了，那上面还有小姐的本命蛊。”
“那可不是我的……”巫茉咕哝了句什么，“嗯，也说不上喜欢吧，毕竟是姑姑的血脉……我就想看到他为了自己把别人推下地狱的样子，毕竟姑姑和王上都是这样的人嘛。”
“喂，公公，我怎么觉得她比我们两个还变.态？”董熙听着外面的动静，低声道。
“附议。”
“不过她口中的少主究竟是谁？”
“吱呀”一声，先前去禀报家主的婢女回来了，她还为巫茉带来了新的消息——
“明日，家主将去郊外的庄子里狩猎，请表小姐一同前往。那唐生如今正关在庄子的牢房里。”
巫茉笑了笑：“好，我就再等他一晚。”
……
“她真的这么说？”
云槊合上手中的加急奏报，上面一五一十地回忆了巫茉所说的话。
没人注意到，他掩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颤抖。
“没错！可惜最后也没说出‘少主’是谁，想必是个不逊色于她的小毒物。”
董熙话音刚落，突然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将自己全身包裹住，他在老大的目光下打了个寒噤。
“怎么，我说错了么？”
云槊伸手用力地按了一下胸口，握住藏在胸前的那枚宝珠：“没事，你走吧。”
“那明天？”
“我和你一起去陈家的庄子。”
云槊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殿内，注视着窗外的月亮悬挂在树梢，下弦月的光将树叶映成银色，如同琼枝堆雪。
他突然道：“把太医令叫来！”
“陛下。”太医令匆匆入宫，本以为要去紫宸殿，不料却被带到一处陌生的宫室。
云槊背对着他，声音很冷：“你既然研究南疆蛊术，想必对他们的本命蛊有所了解？”
太医令斟酌后道：“据闻巫氏一族的确有本命蛊，和牵机蛊一样是南疆至宝，外人知之甚少。”
“这蛊有什么用？”
太医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陛下知道南疆如今仍有大量的奴隶么？南疆王族不过数百人，如何控制这数以万计的奴隶忠心耿耿，即使被用作人牲也不起反叛之心？”
“你知道？”
“臣只知道，这和本命蛊有关，巫氏王族生来便会由圣子培育出本命蛊，据说此蛊可以证明王族的血脉，与宿主生命攸关。”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云槊送走一头雾水的太医令，好像深夜召他前来只是为了闲聊几句南疆之事。
他又在窗前伫立片刻，随后走向紫宸殿，并且做出决定。
“皇兄？”
云筊已经习惯借养病的理由霸占云槊的龙床，他听见推门声，接着锦被被掀开。
云槊捂热了自己被夜风吹凉的双手，取出从机关宝匣中得到的宝珠，把它系在皇弟的脖子上，打了个死结。
他罕见地严肃道：“把它收好，谁也不许给。”
“没事了，睡吧。”他轻轻揉了一下皇弟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
皇兄会保护你的。
云筊感觉身边的床榻微微陷下去一块，他往皇兄身边凑了凑，再次陷入深眠。
这一定是个好梦。
……
次日。
陈府毕竟是京中大户，虽然只是家主外出狩猎，跟随的车辆依旧前呼后拥，一眼望不到头。
董熙提前认了那日在茶楼里挑衅巫茉的陈公子当爹，他一边随着车队左顾右盼，一边“嗯嗯”地应着这位新爹的话。
胖头鱼：“毒妇！阿爹一定是中了蛊，竟愿意相信一个南疆女人！还让她跟随我们一同狩猎！”
他脸当时就被巫茉抽肿了，后来又被她放在身上的蛊虫咬了一口，肿得有旁人两个脸那么大，根本看不清五官。
胖头鱼：“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像话么？不守妇道！南疆那群没用的东西，要是放在我们中原，早把她管教得服服帖帖，只能跪着和我说话！”
“嗯嗯。”
胖头鱼：“宋忠，你怎么不出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付不了那个女人？和他们一样在心里嘲笑我？”
董熙忙道：“怎么可能呢公子？我是你最贴心的手下，我是在想怎么替你报仇，给那毒妇一个好看！”
说着他继续左顾右盼：【老大说今天在庄子里汇合，已经到门口了，他人呢？】
“用不着你出手，昨日我让人去铺子里买了些□□，撒到那疯丫头的院子里，听说今日她那群蛊虫死了大半，一个人在院子里发疯，险些将自己的随从抽死！”胖头鱼幸灾乐祸道。
“啥？”董熙没料到还有这事，不禁用景仰的眼神望着胖头鱼，在他得意洋洋的表情中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他把【胖头鱼】的备注默默改成了【背锅鱼】。
这时，一阵清风从身边经过，【背锅鱼】的表情一顿，向后栽倒。
董熙揉揉眼睛，车厢内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人。
“老大？”
云槊点头，扒去【背锅鱼】的外袍，拿出绳子把昏迷的他捆好，连点胸前几处大穴，问：“王有成人呢？”
“他和我约好在庄子里见面。”
云槊左右看了看，在脸上做了些易容，为自己戴上【背锅鱼】用来遮脸的藩篱，又换了他的外袍。
不仔细看不会发现两人的不同。
但云槊还是不满意，对董熙道：“给我来一个【浑水摸鱼】。”
“哦。”董熙不解地问：“老大，救那个姓唐的我和王有成两个人就够了，你何必亲自冒险？”
云槊垂下视线，自从听到巫茉关于“少主”的描述后他的心绪就纷乱不止，像一枚石子被投入湖水。
许多之前刻意忽略的线索连成珠子，让他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我有别的事。”云槊的声音有些喑哑，一个念头在心底越发清明。
【杀了她！】
他要亲自杀了巫茉！
“谁？”董熙一时没反应过来，正要追问，突然发现云槊向自己的身后望去。
“我去！”
王有成化作一阵龙卷风，从这别院来来往往的人群袖子里一路刮出来。
他顺手拽了下董熙防止他摔倒，难掩激动道：“快，老大！我找到唐生了！他正在密室里被人拷打，晚了就看不见现场了！”
“在哪在哪？快带我们去！”
“…………”
纵使云槊一心牵挂皇弟的身世，还是不得不说，你们穿越者的友情真是坚如金刚。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朕发现秘密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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