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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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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现场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秦政自然而然的放开捏住胡亥下巴的手,端起餐桌上的热牛奶轻珉一口,慢悠悠的开口道:“扶苏,我记得你下午有课,等会我还有事要和胡亥谈,就不送你了,地下车库的车,你想要哪辆就开走哪辆。”
胡亥直起身子,低眉顺眼的站起身来,扯了扯穿着的睡袍,镇定的开口道:“我先上楼换件衣服,政哥,合作的事等会在谈。”
目送胡亥上楼,赵扶苏扭头看了下刚放入锅内炖着的土鸡,确认各种材料已经放好,这才走到秦政对面坐下,笑意盈盈的说道:“中午吃完饭收拾好之后,我会自己开车回学校的。阿政,我想要这间别墅的门钥匙,可以吗?”
秦政顿了一下,道:“你想要别墅,我可以给你买。”
赵扶苏摇了摇头,轻笑出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和你住在一起,换句话说,我们同居吧?”
秦政淡淡开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别墅,我不常来。即使如此,你还坚持要钥匙吗?”
赵扶苏冷静道:“即使如此,我也要。”
秦政疑惑道:“我给你买套新别墅不好吗?何必守着这套空房子?”
赵扶苏坚定道:“我要门钥匙。”
秦政有趣道:“即使你只有居住的权利?即使我不住这里?”
赵扶苏面色渐冷:“即使如此。”
秦政笑了,站起身走到大门边,从鞋柜顶摸出一把崭新的门钥匙,随手丢到餐桌上,笑着说道:“如你所愿,给你。但是扶苏你要记住,这是我家,我有权利随时让你归还‘我家’钥匙。”换句话说,他可以随时结束这段‘包养’关系。
赵扶苏从桌上拿起门钥匙,缓缓的用力捏紧了,道:“就是因为这里是你家,我才要这把钥匙。换做别人,整栋房子送我,我都不要。”
秦政有些恍惚,赵扶苏的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仿佛在宣誓着什么,执着得可怕。“随便你。”最终,秦政只得如此说道。
胡亥换好衣服走下来,没在客厅见到人,目光四处找了下,不出意外看到在厨房忙活的赵扶苏。“大哥,秦政去哪了?”
赵扶苏头也没回,继续清洗着手里的蔬菜,道:“和你一样,回房换衣服去了。”
胡亥慢吞吞的回了一声‘哦’,然后来到厨房,站在赵扶苏身后,冷不丁的开口道:“怎么?吵架了?”
赵扶苏手上动作不停,冷冷淡淡的回到:“关你什么事?”
“啧啧啧”胡亥冷嘲了几声,漫不经心道:“咱父皇那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能跟他硬碰硬,得顺毛摸。我的好大哥,你是不是跟他呛声了?你这辈子的专业被你丢哪去了?上辈子吃得亏还不够多吗?”
说着,胡亥转到赵扶苏身侧,盯着他的脸道:“他那么聪明,什么不知道?你若是服个软,至于被赶到上郡去戍边吗?”
赵扶苏随手抄起砧板上的菜刀,指着胡亥冷声道:“你再说一句,嗯?”
胡亥瞬间噤声,也不再刻意撩拨赵扶苏,他伸手按下赵扶苏的手腕,把那把菜刀摁回砧板。“扶苏,我爱你,你知道的。”
赵扶苏转回头去,漫不经心道:“嗯。”
胡亥:“……这就没了?”
赵扶苏短促的笑了一声:“你还想要什么反应?感激涕零还是投怀送抱?要是表白有用,我天天变着法的用各种方式跟阿政表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带重样!”
胡亥:“……”
赵扶苏不再理会胡亥,慢条斯理的整理好了弄乱的厨房,擦干净手上的水渍,然后端起炖好的鸡汤放在餐桌上,示意胡亥帮忙拿碗筷。等两人忙完,一起坐在桌边,赵扶苏盛了碗鸡汤吹了吹,轻珉一口,道:“好像还差点盐。”抬眼看着扭头不语的胡亥,赵扶苏道:“没听到我说的话?去拿点盐过来,还要我请你吗?”
胡亥双手抱胸,满眼讥讽道:“你都拒绝我了,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
赵扶苏放下碗,道:“不听就滚出去,别吃我做的东西。”
胡亥憋屈的站起身来,转身往厨房走去,等他拿了盐出来时,却发现赵扶苏已经离开了餐桌,走到门边换鞋准备出门。
胡亥:“不吃午饭了?”
赵扶苏:“下午还有课,不吃了。”
胡亥冷冷的看着开门关门走了的赵扶苏,转身看着楼梯顶上秦政,换上乖巧的笑脸道:“政哥,你这小情人,脾气还挺倔。”
秦政慢慢走下楼梯,看着餐桌上的食物,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平日里乖巧柔顺,软和得跟个面团似的,任人拿捏。”
那都是在你面前!胡亥在心里默默的想到,扶苏软和?任人拿捏?开玩笑的吧?他从来没见过比扶苏更隐忍更刚烈的人了!说抹脖子就抹脖子,半点不带犹豫的。戍边艰苦,每次回禀的奏折,从没听他提过一句,有的只是中规中矩的文字,甚至连对嬴政的思念都不曾透露过半分。若非他深知扶苏脾性,怕是也要觉得这人冷酷无情,断情绝爱了。
赵扶苏开车回到市区,顺利的上完下午的课,回宿舍的途中,拐到这辈子遇到秦政时那片樱花树下。樱花花期短,现在已经是盛夏,樱花早就已经落光,只剩下一片成荫的绿树林。
那日,他确实坐在台下,看着这辈子的嬴政,在万众瞩目的灯光下,成熟稳重自信的侃侃而谈。别人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见,一心就扑在台上的人身上了,近乎贪婪的看着那人,心里最邪恶的猛兽在咆哮着嘶吼,满脑子都是可怕的思想,他甚至想过,直接把人催眠了,锁起来,关在身边,哪里也去不了,这辈子只看着他一个人……
在秦政结束之前,他提前离场,在秦政必经之地坐下,打开书静待着猎物走进牢笼。他甚至在回去之后,收集了所有关于秦政的资料,把这个人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刻意迎合,辗转承欢。
走到曾经坐过的地方,扶苏再次坐下,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半靠着椅背,仰头看着渐黑的天空,思绪渐渐回到两千多年前那个夜晚。
那个他一身夜行衣,蒙面束发,带着弓箭,翻过城墙,悄无声息的潜进后宫,隔着窗户,一箭杀掉当时嬴政最宠爱的夫人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