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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L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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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短的不一定不爱,时间长的不一定真爱。这就像是生活中的可能性,谁也说不清。老天即使再眷顾你也不可能给你超过自身价值的幸运,特别是情爱这种说无价却又廉价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女人?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同样身为女人的T最基本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那句话对于一个敏感的女人会带来多大的伤害?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会不会思考?”老五指着我的鼻子骂了一通,最后说,“楚门,你就是个王八蛋。”
那晚我睡的很不安稳,周娜绝望的眼神像是卡带了一样一直停在我的脑海里,搅得我的心神不宁,心乱如麻,如同犯了法的罪犯在等待天罗地网的惊恐不安。我在心里认可了老五的话,我就是个没天良的王八蛋。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在见过周娜,偶尔在医院里碰到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不,陌生人可能还会有几率眼神相碰,我们是连彼此间的空气都不存在摩擦。
她的手好了,但是却留下了淡淡的疤痕,这是老五告诉我的,我只是“哦”了一句,老五叹口气,摇摇头走开了。
莫小末,我已经提到过很次的小女人,就是这在低谷期歪打误撞的闯入了我的生活。所有的源头都来自一条陌生的短信:我是你姐,你奶奶给我打电话了。
我很不知所谓的回了过去:你哪位?
没几秒她很不耐烦的回了过来:我是你姐!
我心想你啥玩意儿啊?回过去:靠!你占我便宜啊?
她回过来:滚你奶奶那问去!没问清楚别来烦我!
把电话甩一边,嘀咕了一句,“神经病!”就没在管这个看似毫无关系却意义重大的小插曲。
直到有一天,奶奶的电话在一个休息日的早上催命铃一样的把我吵醒了。我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喂——”了一句。
“还睡着呢!?孩子都生了!”奶奶在电话那头吼。
“长大了再来找我。”我迷糊的说。
“你这倒霉孩子,都中午了还没吃早饭吧?”自从我出来之后,她特别关心我。
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之后,她老人家终于进入正题了,“小末找你了没?”
“没事找我干嘛?都不用上班啊?”我已经醒了三分之二了。
“不可能,我那天问她奶奶要了她的号码,还给她打电话了呢,让她联系联系你,你也是,人家不主动你就不会热情点。”又唠叨上了。
“奶——,我又不是宠物狗,有必要对只是主人认识的人那么热情吗?”我擦了擦鼻子,“再说我都没见过她,万一她要是个丑女人那还不得吓死我啊。”
“诶,”奶奶叫起来,“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识相呢?你在外面多个人照顾还不是替我省心了,还有什么叫丑女人?我们家就没丑人,你奶奶我当年也是一枝花!”
那话怎么说来的,人越老,皮越厚,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我告诉你楚门!”地主婆要发话了,“就当我找了个人监视你,要是你在外面为非作歹我也好准备随时捉拿你回来治罪!”
“我……”我心想,您就是慈禧太后,我也不是光绪那个草包啊。
“你给我老实老实的,不跟你说了,我火上还炖着鸡呢,就这样了。”挂个电话也那么专横。
抓了抓我的鸡窝头,想想还是找个时间去见见个传说中的莫小末吧。只是我的这个想法还未执行就被那个叫周娜的妖精打断了,然后再次彻底的抛到了九霄云外。
“周老师昨天上夜班的时候出医疗事故了。”
不记得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总之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我刚冲完凉,和老五一人叼了根烟就溜达到我组长的寝室去串门了,老五的组长和我的组长是一个学校,所以住在同一个寝室,没事的时候我们就爱去她们那听东北式的唠嗑。
从电话薄里翻出那个号码,有多长时间没打了?反正我最近的通话记录里从头翻倒尾也找不出一个跟这个号码有关的记录。
“打吧。”老五见我傻站在走廊外盯着手机发愣,走过来说。
我吸了口烟,摁下通话,把手机放在耳边,静静的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经典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雪特!”我又拨了一次过去,再一次,再一次……
“别打了!”老五终于看不下去了,“你丫就是贱!上次那么说人家,现在又假惺惺的关心,你就装孙子吧你!”
我默不作声,转身就走。老五抓住我,“你去干吗!?找骂还是想安慰一下你的良心?”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老五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干什么想什么她都知道。我这么说给她听的时候,她还装出特忧郁的表情,用低沉的嗓音说,“咱是过来人。”
我瞪着她,不说话。
她又摆出那副“咱是过来人”的表情,“楚门,记得那次我说你什么不?”
我想了一下,就笑了,“我就是个王八蛋。”
她点点头,然后我说,“那你他妈就是个老王八蛋。”她作势要打我,我看着她笑,不闪也不躲。然后我们都笑了。
第二天,她中午下了班就跑来科室找我,我正在洗手。
她拽了我就跑,说,“走,她今天来上班了。”
其他老师都迷惑的看着我们,我愣愣的问,“去哪呀?谁来了?”
“你丫跟我装孙子呢?”她停下来眯着眼睛看着我。
不知道哪个迷了眼的老师问了一句,“楚门,你男朋友啊?”我俩同时嘴角抽搐的回了句,“我哥们。”
中午老师都会去医院的食堂吃饭,所以就说医院的食堂也很变态,还分什么员工食堂跟病人食堂。员工食堂顾名思义就是只有医院的员工才可以进去,实习学生想进去还得老师带着,当然有些好的老师会带着学生一起去,没老师带的,那么对不起了,你只能去跟病人一起吃饭了。
正好,带我的老师看起来还挺喜欢我的,在老五拉着我要走的时候问了一句,“楚门,你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去了?”
我刚想说,“不了。”就被老五抢了台词,她说,“去,老师能不能算我一个。”那老师也挺爽快的说,“没问题。”
搭电梯下去的时候我小声的问她,“你搞什么鬼?”
她瞪了我一眼,“她肯定现在吃饭去了,没人带你怎么进去?”
丽丽姐曾经说过,我们两分开来就是沉默的羔羊,一旦凑在一起那比东北人还能闹,而且是不求闹大,只求更大!还真让她给说中了。
所以后来,每次我跟莫小末在公共场合为了丁点大的小事吵的时候,如果我沉默她就会搬出这件事来欺压我。
这是刚下班的点,食堂里人山人海,老五拽着我就跟在老师后面冲了进去,眼珠子溜溜的转,寻找着即将被我们摧残,不,是蹂躏的周娜小朋友。
忽然老五的眼睛一亮,那表情就像是一只饥不择食的恶狼看到了一只肥膘壮硕的兔子。顺着她的目光,我就看到了和几个护士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饭的周娜,她看起来很好,只是下巴明显尖细了很多。
我居然听到自己呼出一口气的声音,当下愣了一会,就这一会的时间就被老五拖着走到了离周娜还有十步远的地方,如果不是我老师叫了一句“楚门!你们去哪里?”,我想我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到她面前。
然后我急了,猛地扯住她,“停!”
老五回头看了我一眼,一咬牙,更加使力的把我往前拽,我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看到周娜往我这边看了过来,无名之火瞬间就窜到了脑门。
我不顾周围惊讶的目光,吼了一声,“罗玲!你他妈放手!”手用力回抽,我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力。一个人在感到羞辱的情况下,发挥出的潜力是不可估量的。是的,在周娜的目光里我感到了羞辱。
老五重心不稳的扑了过来,我因为惯性一起带着向后倒去,期间不知道是我的手还是她的手打翻了旁边桌上别人的饭碗,汤汤水水洒了我们一身。狼狈至极。
食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我和老五大眼瞪小眼,而所有人都盯着我们。
然后老五爬了起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汤汁,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她咬着牙根说,“楚门,你丫就是个龟孙子!你要敢做回大爷,我他妈揍死你!”声音不大,但我感保证所有人都听到了,周娜离我这么近,肯定听的特别清楚。
从老五离去的背影我能感觉到那股怒火烧的有多旺,旺的就连她的背影都扭曲了。
我缓缓站起身,渐渐对上周娜的眼睛。这一刻,她离我那么近,近的让我觉得回到了那晚的距离。也是这一刻,我忽然清醒,原来我们如此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