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番外三：首领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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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当天晚上，山手町某个已经废弃已久的宅邸，突然一夕之间消失无踪。
26日一早，国木田独步和谷崎润一郎站在消失的宅邸前，几乎目瞪口呆。
他们长期在横滨进行各式各样的工作，自然来过这里。
即便只是工作时路过，也大概知道此地原先的景貌是什么样——杂草树木丛生，将久无人居的房子遮掩的只能看见屋顶。
然而，现在。
就连围墙都一并消失，整个土地上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简直像原先就是什么都没有的空地一样。
“这一定是异能力者做的吧……”谷崎润一郎喃喃道，“横滨有这么厉害的异能力者吗？”
“肯定是异能力者。”国木田独步拧着眉，“可是搬走一个废弃屋子有什么意义，还是这栋屋子不是普通的屋子？”
谷崎润一郎也思考道，“港口Mafia相关？”
“不一定，这个区域住的大部份是不沾极道势力的普通富人。”国木田独步把目光收回来，有些喃喃的说，“可能得等乱步先生回来，再让他看看了。”
谷崎润一郎正矮着身，用各种不同的角度拍摄这片空地。
国木田独步在旁边看了会儿，余光瞥见远处走来的两名拿着摄影机、穿着西装的记者。
麻烦。
他微微皱起眉，轻啧一声，“走了，谷崎。先去查查看房屋所有者到底是谁。”
谷崎润一郎赶紧收起相机，“啊、好的。”
…
太宰治打了一个小小的寒颤。
他和太宰遥现在位在芦野公园内。
准确来说，是彼世与现世交界处中的芦野公园。
太宰遥摸摸他的背，把水膜的温度提高了点，“哥哥还冷吗？”
“不冷。”太宰治搓搓手臂，看向被太宰遥安置在湖边的房子，心情愉快的说，“放在这里果然不错。”
原本是想放在宅邸内，可是看了几个地方都不大合适，就决定摆到交界处里。
太宰遥在金木町住下来之后，现在整个五所川原干干净净，看不见任何一个妖怪和精怪，交界处自然也是如此。
放在这里，就不可能会被任何人破坏。
交界处的芦野公园没有人维护，就算是冬天，看起来也有点乱七八糟的，比起公园，更像是一片白雪覆盖的荒野。
太宰治和太宰遥把屋子安置好之后，便到附近散散步。
湖面上的桥有些破烂，他们在湖边看了看，没有走上去，而是掉了个头，往车站的方向走。
“哇——”
太宰治看着在交界处里废弃荒芜的车站和喫茶店，有种探险般的兴奋感。
“感觉好不一样啊。”他东摸摸西摸摸的，“如果外头翻新重建，这里会跟着重建起来吗？”
太宰遥也不太清楚，“不知道呢，大概会过段时间才跟着投影进来吧？”
交界处说有规则，其实又没什么规则，是个非常神秘的地方。
他们顺着津轻铁道往前走。
不过，铁道也被雪掩埋，只能顺着记忆中的铁道位置往前走。
前方有一辆不知为何会被投影在这里的火车，虽然依旧停留在铁轨上，外壳却已经锈坏，爬着枯黄的攀藤类植物，顶部积满了雪。
黑漆漆的破旧火车在雪原中特别显眼。
“好漂亮。”太宰治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喟叹道，“有种人类文明消亡的感觉。”
他说着，忽然突发奇想，“遥，展开翅膀站在火车旁边。”
太宰遥脱下外套和大部份衣物递给太宰治保管，乖乖照做。
——神情淡漠的海妖不带感情的看着属于人类的遗迹。
强烈的对比感让景色更显冲击。
太宰治兴致勃勃的让太宰遥摆了几个不同的姿势、在各种不同的地方拍了好几张照片才停手。
“从这里走回家就好。”太宰治没有把衣物还给太宰遥，“遥就不用再换回人类的样子了。”
“好啊。”
他们还没在金木町的交界处散过步，现在难得进来了，稍微逛逛也不错。
现世中很多新建的事物都还没投影进来，交界处的街道显得稍微有些古旧，四周空无一人，房屋倾颓、电线也歪歪斜斜。
像是走进十年前的时空里。
“唔。”太宰治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哥哥？”太宰遥侧过头看他。
“怎么说呢。”太宰治注视着空荡荡的街道思考了会儿，“就是那种感觉，遥懂吧？”
太宰遥抿唇笑道，“嗯。”
——虽然空无一人的地方有着别样的美感，不过果然还是有着邻居和嘈杂人声的金木町，感觉更好一点。
“可是。”太宰遥握住太宰治的手，翅膀不自觉地将太宰治环住，笑着补充道，“对我来说，只要和哥哥在一起，不管在哪里、在什么地方、周围有没有人都没关系哦。”
太宰治回握住他，轻声道，“嗯。”
没有居民打扫踩踏的街道满是蓬松的白雪。
雪地里，两个人的脚印留在身后，逐渐延伸到远方。
很快就来到家门前。
太宰治实在无法掩盖一脸嫌弃的模样，“还是以前那样子。”
那些他不喜欢的人事物都还在时的样子。
太宰遥环顾四周，“就和我们刚回来时的样子一样吧？”
“自己打理过的房子还是比较好。”太宰治说着，看向庭院里冰封的大池塘，“我们回家吧。”
回去已经被他们重新布置过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宅邸。
太宰遥弯起眉眼，“嗯。”
不过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却像是穿过什么看不见的门一样。
眼前的景象从无人清扫、荒凉凄冷的庭院，变成太宰遥每天都让小雪人出来洒扫的院落。
太宰治不知不觉勾起唇角，“还是家里好。”
因为知道一定会有这种体验，所以他就算觉得交界处荒凉的景色挺好看的，在今天之前也没有让太宰遥带他进过交界处的金木町。
虽然如此。
只要是和遥在一起，他也哪里都可以去。
太宰治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起来的太宰遥，微笑着想。
为了方便在屋内行动又恢复人类形态的海妖，正围着充满太宰治恶趣味的白色花边围裙站在灶台前。
太宰治的目光在太宰遥发尾附近、被围裙勒出来的纤细腰肢上逡巡了会儿。
“我来帮遥打下手！”
他走上前，趴到恋人背上，圈住他薄薄的腰，“要做什么！”
太宰遥毫无阻碍的背着沉重的挂件继续做饭，笑着道，“哥哥趴着休息吧。”
“我想帮遥嘛。”太宰治在他颊边蹭啊蹭的，明明一脸懒洋洋没有要动手的样子，还口是心非的道，“遥就让我帮忙嘛。”
太宰遥忍不住笑，“好啊，那哥哥帮我洗菜？”
“咦！”太宰治好像也没料到太宰遥竟然真的会让他做事，惊呼一声，“洗菜？！”
“对呀。”太宰遥带着还在乱蹭的挂件往旁边走，“哥哥说要帮忙的哦。”
“好嘛。”
太宰治终于舍得下来，乖乖站到旁边，满脸视死如归的说，“有什么要洗的，通通交给我！”
太宰遥被他逗的直笑，指了指旁边备好的蔬菜，“那边，哥哥加油。”
太宰治转头看了一眼，对着实在称不上份量多的菜沉默一秒，“就算只是一点点的敌人，我也会认真处理干净。”
“等一下哥哥还要把敌人吃下肚呢。”太宰遥随口道，“哥哥是食人魔。”
“我才不吃那些杂七杂八的人类。”太宰治边洗菜边道，“我很挑食哦，我只吃遥一个人。”
太宰遥反驳道，“我不是人。”
太宰治理直气壮的改口，“那我就是食遥魔。”
“哥哥也不怕把牙崩断。”
“崩断了遥也喜欢我，哼哼。”
其实很常来帮忙的太宰治迅速洗好菜，凑到太宰遥旁边，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又磨磨牙。
可能是真的怕牙崩断，力道很轻。
太宰遥笑的不行。
太宰治咬完了，又摸摸他的耳朵，“遥的味道很好哦，多谢款待。”
“哥哥吃饱了吗？”太宰遥侧头问。
太宰治点点头，“吃饱了。”
“唔、”太宰遥状若思考，“那怎么办呢，我还想煮一个蟹肉……”
“要要要！要吃！没吃饱！”
打完下手的太宰治没有离开，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手机。
“有了有了。”太宰治嘿嘿一笑，“消失的宅邸！上横滨新闻了哦。”
太宰遥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有点意外报道出来的速度，“这么快呀？”
“横滨的记者很厉害。”太宰治笑着道，“就连异能力者的战斗现场都敢冲进去拍摄，也是一群疯狂不要命的人。”
太宰遥有点好奇的凑过去看。
太宰治把手机屏幕转向太宰遥的方向，评价道，“说的绘声绘影的。”
“哇……这样看起来好壮观。”太宰遥赞叹的看着新闻配图，“拍照技术不错耶。”
完全变成一片空地的广大土地，和旁边邻居提供的旧照形成巨大对比。
新闻配字是：〈大惊悚！一夜之间消失的鬼屋！是灵异还是异能力？！〉
非常耸动。
内容也差不多是类似的猜测，还采访了现在负责这个案件的武装侦探社社员。
——侦探社员国木田先生表示，“无可奉告。”
太宰遥喃喃道，“记者连无可奉告都写出来啊……”
“毕竟侦探社在横滨也算是有名的组织。”太宰治笑着道。
太宰遥转过身把炉火关掉，“侦探社如果查不出来，会不会损失名誉还是声誉之类的？”
“只会有一点无伤大雅的影响。”太宰治放下手机，走过去帮忙，“侦探社的名声没那么容易变坏，顶多是之后还记得这件事的居民会认为确实是灵异事件。”
“不过乱步先生应该会猜出来吧？”太宰遥若有所思的说，“哥哥的假名那么明显。”
“会呀。”太宰治笑咪咪的说，“还会知道我们住哪里哦。”
“咦、咦咦咦！”太宰遥有点震撼，“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太宰治把沾满水的手放在太宰遥面前，“没有要紧的事，他不会随意联系我。”
太宰遥帮他把水弄干，总算知道太宰治的想法了，“哥哥是想给乱步先生一个保障啊……”
世界上很多事情并非有头脑就能完成，看似无所不能的异能力者在某些存在之前也不过是能轻易捏碎的蝼蚁。
太宰治轻轻笑了一下，“希望他永远不要来联系我。”
太宰遥握住他还维持着掌心向下姿势的双手，笑着道，“乱步先生一定也收到哥哥的心意了。”
“他啊、”太宰治思考两秒，“大概会把我们的身份说出去吧。”
“诶？！”太宰遥一愣，“这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啦。”太宰治很恶趣味的说，“反正乱步先生不会透露我们的居住地，让侦探社员吓一跳很好玩呢。”
“感觉不只会吓一跳而已……”太宰遥随口说了一句，又问，“中也先生那边呢？”
他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和太宰治一起坐下来，“中也先生若是遇见需要污浊才能处理的事，比如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哥哥之前说的龙……”
太宰治很残忍的接话，“就让小矮子和他们同归于尽吧。”
太宰遥扑哧一笑，替太宰治盛饭，“原来如此，哥哥也给中也先生留下点线索了呀。”
“留是留了啦。”太宰治承认下来，吃掉一口饭，口齿不清的说，“可是那只蠢蛞蝓不会来找我帮忙，所以基本上算是留给森先生吧。”
“哥哥好温柔。”太宰遥弯着眉眼道。
“我才不温柔。”太宰治轻声道，“我原本完全不想管这些事的。”
即便知道后续会有可能需要中原中也解放污浊才能解决的敌人，他也没有留下多少后手。
唯一的后手就是森鸥外。
即便是有可能毁灭横滨的敌人，森鸥外也不可能让已经是港口Mafia首领的中原中也解放污浊。
就算是看似只有中原中也能处理的事物，也有其他人可以代劳。
侦探社、异能特务科，甚至是军警的猎犬，这些人相加起来，即使可能还达不到中原中也完全解放污浊后的程度，却也能成为极其强大的战力。
以龙来举例的话，即便没办法完全消灭，也能大幅度减弱它的力量。
当无数异能力者拧成一股绳，便没有必要让中原中也像是孤胆英雄一样的上场。
中原中也已经站在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位置上。
已经没有可以帮助他解除污浊状态的异能力者，他不可能再随心所欲的解放最终只会导向死亡的能力。
中原中也自己也很清楚这件事。
不过，有森鸥外在旁阻拦，就能更加确保他不会冲动出手。
“所以哥哥真的很温柔呀。”太宰遥道，“哥哥哪有完全不管呢，明明想的很周到。”
太宰治想要守护的范围其实很小，仅仅是他、主世界的他认识的那群人而已。
无论是谁，他都不想看见死亡的结局。
他想要创造一个每个人都能得到幸福的世界——除了他自己。
虽然在对待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上，手段似乎有些残酷，可是这两个人也依旧慢慢步上了最适合他们的道路。
太宰治微微愣了一下，抿着唇道，“遥把我想的太好了。”
他只是想改变命运而已。
只是自私的更改了他们所有人既定的命运，就算看似在为他们好，实际上一切都只是自我满足罢了。
太宰遥理了理太宰治凌乱的额发，轻笑道，“笨蛋哥哥。”
他的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像是万里无云的晴空，澄澈又明亮的映着太宰治的身影。
太宰治沉默片刻，不自觉的也弯起唇角，“……遥才是笨蛋。”
好像有什么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细小裂缝被温柔的抚平。
“嗯，我是笨蛋。”太宰遥弯弯眉眼，“我们是笨蛋情侣。”
太宰治忍不住笑，“遥也会说笨蛋情侣这个词啊，看来遥还不算笨呢。”
作者有话说
第312章 番外三：首领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