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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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觉得自己没什么能问的了，就想着放过椿好了。只不过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我又想到一件事，于是立刻问道：“说起来之前在魔界的时候那个士兵说你失踪八年了，你父母都不担心吗？正常来说应该会派很多人来找你吧？”
椿不在意地摆摆手笑道：“那个啊！我们因为不是人类，在父母那边有个类似于修仙者命火的东西，我只要还活着，那火便不会灭，他们就知道我是安全的，自然不会劳师动众来找我了。”
在家里休息一天之后，我继续去店里上班。不过咱们老板还是各种看不见人，今天我去上班的时候倒是看到了雾绫靠在沙发上，这让我有些惊讶。因为一般来说她不都是一直在二楼，等来个客人了或者我去送稿子才能看到人嘛。
她见我来了，笑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实诚地说道：“老板放了我三天假，三天过去了我自然回来了。”
“其实你在家里也能办公，只要把稿子发给我就行了。”
我顿时有些尴尬：“这样不好吧？我可是拿着工资的，人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
“今天也没什么事，要不要去月之阁玩玩？”
我小声说道：“那个，我这段时间放了挺多假了。本来这份工作也挺清闲的，我一直不在店里也不太好吧？”
雾绫打了个哈欠说道：“这店本来就是收集故事用的，你去月之阁也是收集故事，不耽误事。”
说到这里，雾绫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紧紧地盯着我问道：“你——不会是觉得我让你出去就不会付你这天工资了吧？”
我：“……”
我可真的没这么想过.jpg
“获得故事最快的其实是在月之阁，因为网上论坛里写小说编出来的挺多，月之阁那可是实打实的故事。”雾绫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这个笑容跟之前椿的那个笑容很像，“而且，你就不好奇你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曾做过什么事吗？”
我：“……不好奇，好奇害死猫，我惜命。”
雾绫：“……”
但是雾绫是老板娘，我得给她面子。于是我就挑了个众多我有些想知道的问题中跟雾绫有关系的一个问题说道：“我虽然对你们的确有些疑问，但是称不上好奇。倘若无意间冒犯了，就不回答吧！”
“你问。”
我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对你跟老板的关系有些好奇，但是仅仅只是好奇罢了。”
雾绫一脸“我就知道你想问这个”的表情看着我，我也不畏惧地跟她对视。虽然我对别人的私事没什么兴趣，但是毕竟我在这里工作，我老板是个有家室的人，我老板娘整天跟老板亲密无间，而老板的恋人还不是老板娘。
这的确挺让人怀疑这两人的关系的。
而且主要是她们也不是普通人，应该不存在什么小三上位之类的吧？万一人家那边支持重婚呢？
雾绫看了我一眼。
她不过是看了我一眼，我就觉得她刚刚好像看到了我内心所想。
但是她没有责备我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她曾经想通过一个可笑的赌约来拯救我失败的一生，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在故事的最终她也仅仅是将我从那肮脏的泥沼中拉了出来。”
当我的老板和老板娘开始当谜语人的时候，我只要微笑就好了.jpg
雾绫歪着头盯着我，那暗金色的瞳孔冰冷而没有温度，像一个机器人一样。
之后，她朝我笑了一下。
那笑容仿佛一束随风飘扬的罂粟花。
危险，致命，但是却无比地吸引人。
“你要听我的故事吗？”她看似随意地问道。
“……这是我能听的故事吗？”我有些害怕地询问她。
她扭过头看向二楼的楼梯，我听见了一声嗤笑。
“这有何不可？不过是过去的事情罢了。”
当我打开word的时候，雾绫制止了我。
“我们只是闲聊而已，不必记下来。”她是这么说的，“这种恶臭的故事，有什么记下来的必要吗？”
你知道的，这个甜品店并不是普通的甜品店，所以我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在最初的最初，我还只是个被召唤出来的使魔罢了。
我的主人是个身体非常虚弱的人，她的虚弱是因为身体里有诅咒。那种诅咒是家族里世代遗传的，是很久以前某一位继承人因为触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而染上的。即使是我，在当时也无能为力。
所以，我主人的结局自然是灭亡，而我的命运，却在那个时刻发生了变动。
主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我叫进来，然后笑着对我说：“吃了我吧——”
对使魔而言，契约者的身体作为食物而言是大补的东西，但是一般来说很少有使魔会接触到这个吧？谁会吃自己主人？
主人的身体是有诅咒的，所以她没有来世。
想到了这一点后，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我便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主人的命令。
于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吃了主人之后，虽然我的伤口全部愈合，但是身体也突然发生了变异。本来我是想带着这份遗憾继续生活下去，找一个新主人开始新的生活，但是这个突变改变了我——
我得到了一种新的能力，名为吞噬。
小说里看过吧？可以吞噬别人的能力，把能力变成自己的。跟部分小说里的限制不同，我可以吞噬任何能力，储存方面没有数量限制，只对人有限制，同一个人的能力我可以吞噬三次，被我吞噬了能力的人会失去这项能力，但是也能重新获取。
只是因为突变出了这个能力，让我摒弃了原本安稳过一生的想法。我想再次见到主人，想跟主人一起生活，想解除主人身上的诅咒。这种想法，竟成了之后一直支撑着我的执念。
不清楚自己到底活了多久，因为我吞噬了足够多的能力之后，我自己已经达到了物理上的“永生”。在我得到了许多的能力后，便开始策划着如何将主人复活。
你要知道，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并不是像电视里播的那样，只要有个什么复活术，什么东西都可以复活。这个世界存在着一种法则，尽管我的存在已经超脱了法则，但是只要我还存在于这个位面，就一定会受到这个位面部分法则的限制。
这是为了位面的安定，我当然懂。所以即使我有能力不受到限制，也没有去强行破坏法则对我的限制。
为了复活主人，我在分析了很长时间之后找到了一种解法。复活是什么？是凭空造出一个事物，还是将死去的事物时光倒流，达到复活的作用？又或者，是修复事物受损的零件，达到另一种的“复活”？
但是“复活”其实只是将没有生命的生物变得有生命而已，并非是创造一个没有的事物。我主人肉身都被我吃了，这还复活个鸡儿？
于是，我便开始另辟蹊径。
你一定听过平行世界的说法对吧？在某个位置的空间里，一定有不止一个跟我们生活的世界一样的地方，那里存在另一个我们。也许你会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穿梭时空，到我主人还没死的时间，把人带到现代呢？
这个我试过，我试了很多次，始终无法从历史中带走任何人。
也许是因为带走的话会影响未来的发展吧？
所以，我把目标定在平行世界。
因为跟我们不是一个位面，所以即使影响了未来，那也不过是平行世界的未来罢了。
可能你觉得现在的我能够轻易地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但是最初的我除了吞噬这个能力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于是，我制定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在主人的身体已经被我吃掉的前提下，普通的复活根本毫无作用，也就是说，复活术无法复活一个“虚无”，是吧？那我们剑走偏锋，假设我可以从对现实世界没有影响的平行世界把那里当时还活着的主人带过来，那么我需要拥有怎样的能力呢？
首先，能去到那个位面，需要的是穿梭时空的能力。再者，每个人在一个位面只要活着就会存在自己的关系网，如果唐突把人带走，就会影响那个位面的关系网，更甚者甚至能影响那个位面的规则，因此我需要一个能够抹去或者改写对方存在的能力。
你可能又要有疑问了，倘若平行世界不会影响到我们这个世界，那么就算破坏了平行世界的规则那又如何？或者，直接在自己的世界抹去别人的存在之类的。关于这个，我只能说“入乡随俗”？
当然了我这个成语可能用的不恰当，但是还是那句话——我每踏入一个新的位面，就要遵守这个位面的规则。如果我不遵守甚至加以干涉，就会被限制一部分能力。我当然可以反抗这种抑制力，但是我不能保证我反抗之后自己或者身边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毕竟再怎么厉害，我也不是万能的啊，你说对吧？
这个位面的规则由一个类似于电视剧里玉皇大帝的人管理，具体的我不能明说，因为你是普通人类，还没有到能了解这个的境界，如果知晓了这方面的事情会受到天罚。
我将这个人物称之为a。正常来说如果a遵守着规则，按部就班继承的话，我是没办法钻空子的，毕竟人家那是主场优势。即使钻了空子，我也是会受到一些惩罚的。但是你要知道，世间万物都存在着等价交换的原则，a得到了管理六界的权力，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果a走正常渠道继承了这份权力，那么相对的，a就会失去七情六欲，成为一个维持着六界安稳的机器人。
现在的情况是，a在继承的时候讨价还价了。这个人没有失去七情六欲，所以也没有获得全部的权力。正因如此，我才能正大光明地钻空子，好开启我的计划。
现在要来说说我了。
陆清一，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呢？
你害怕我吗？
毋庸置疑，我是个恶劣的人。
系统你听过吧？各种小说里都有写过的。目前这个位面存在的系统其实都是由a来管理的，因为第一个系统就来自于a，在可以钻空子的情况下，我拷贝了那最原始的系统资料，然后加以改良，不仅加入了很多东西，还塞进去一个“随机数”。
这个随机数的存在让系统演变成五花八门的东西，有适合战斗的系统，也有专门用来辅助的系统，这些全都是随机数的功劳。之前跟你说过了，我要达成我的计划，至少需要那两种能力，而我现有的能力是吞噬，所以要想获得新能力，就得吞噬别人的。
后面的事情你猜到了吧？我辗转各个位面，广撒网，给了很多人系统。因为系统存在非常高的随机性，所以在不同人类的使用下，总有一天能进化或者随机出我需要的能力。只要有一个人得到了我需要的能力，我就可以吞噬掉，反正对方也可以重新获取嘛。
在我们这个世界我也撒网了，这个世界网络很发达，很多人喜欢玩游戏。于是我就用“vr网游测试”为借口，从世界各地选了身体良好的一千个人，把他们骗进我的地盘，然后让他们在我创造的虚拟世界里利用系统自相残杀。
周围的环境越残酷，系统越能随机到稀有度比较高的能力，所以互相厮杀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放任他们自相残杀，在自己的世界当一个观察者。事情正在朝着我期望的方向进行，本应该是这样的。
是的，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意外发生了，说起来你可能觉得有点套路，我失忆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姑且把它归结为我被“惩罚”了。毕竟我做了这么多钻空子的事情，逆天改命本就强人所难，成王败寇也是正常，我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我是个很容易腻的人，本来还有目标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但是失忆之后没有目标了，对周围的事物也觉得没有意思，于是我还是抓了一些人让他们自相残杀，来排解我的无聊。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一个叫做纪然的人，她是个永远都不服输的人，而且自身的确有些本事，我便用了一些障眼法留在了她的身边，并且伪造了契约书，让她成为我的新主人。
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阴差阳错地想起来所有的事情，那么这种发展是不是也挺好的呢？
不再执着于复活，不再执着于原主人，而是找个新主人，或者独自一个人玩到天荒地老，也许比一直被执念束缚的我好一些？
但是也许老天都认为我不配重新开始，不配过这种生活。纪然有个朋友叫做东方宵月，也就是你的老板。怎么说呢，东方宵月是个老倒霉蛋了，她身体里有一个司灾祸的灵魂，即使最后离去了，她本身的气运也绝对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你老板是个修仙者，就是小说里说的那样，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在达到某个境界的时候可以获得一种能力，不过你老板因为太倒霉了，所以她比一般人多一个能力，这个能力可以让一些人恢复记忆。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跟我解释一下这个能力是什么，我却被那个能力影响，阴差阳错恢复了记忆。恢复记忆后我立刻就撕毁了跟纪然的契约，我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怎么可能在那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但是你老板不一样，她跟我有很多重合的地方。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
也许，你的老板比我更有责任心吧？
其实她身边发生的事情不是她的错，只是因为她的气运已经被影响了。但是她总是认为是自己的错，想要弥补所有人。
哼，十全十美的世界怎么可能存在呢？
她现在跟我有相同的目标——当然了，现在的时间点来看，我们的目标已经完成了。
陆清一，你觉得你的老板又是怎样的人呢？你会觉得她是个好人吗？
如果她手上有着无数条的人命，如果她跟我一样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你还会觉得她是个好人吗？
你认为好坏的定义是什么呢？又有怎样的分界线呢？
我知道你可能比较好奇我们的关系，但是其实关系没那么复杂。不是什么所谓的小三上位，又或者婚内出轨之类的。
我们只是共犯而已。
是的，只是共犯。
陆清一，感情不只有友情亲情和爱情的。除此之外，还有比这三样更深刻的感情。
我不喜欢她，因为她的责任心太重了。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她认为这是她的错，她就会认，就会愧疚，就会想着补偿，想要达到一种关系上的平衡。
这样是不对的。
东方宵月是个活的很累的人。你看着她，她在笑，在跟你开玩笑，其实她没那么阳光开朗，她总是自己背着不存在的责任。
明明已经是个修仙者了，却始终在用人的思维思考。
不管是晏溪，离欢，东方玄，北堂初，凤燃还是月之阁的人，她总是在想办法平衡每个人之间的关系。
这样，太累了。
所以，我不会喜欢她。
我们是共犯，她曾替我杀过人，只因为我说了一句“对方是我们的目标”，我在搅弄着她的良知。我想她不仅仅是怕我，应该还是恨我的。但是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并不是我强迫她，这只是唯一的方法。
这就是她自我矛盾的内心。
由此，你还会觉得我们是好人吗？
还会觉得，我们之间关系暧昧吗？
哼。
爱情，是一点都没有。
心疼，倒的确有那么一些。
但是也仅仅只是心疼罢了。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们谁都无法阻止。
雾绫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我长叹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她突然按住了我的手，对我展颜一笑，说道：“今天的这些话，是我私底下说给你的，你不能告诉她。我知道你开了手机的录音，录音你可以自己留着，但是倘若被别人听到了……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立刻点头如捣蒜，她这才松开了我的手。
在离开之前，她伸了个懒腰。阳光笼罩着她的全身，她没有转头，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即使是那样，即使知道我是个恶贯满盈的人，她始终想着如何拯救我，但是她所做的仅仅只是把我从过往的泥沼中拉了出来。”
她一步步往外走，然后慢慢地，消失在光里。
“她没能拯救我，我却将她染黑了。”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晚上回家之后，我把录音笔里的内容打在文档里，我看着写满字的文档陷入了沉思。
我挠挠头，默默地叹了口气。
然后，把文档删除，清空回收站，再把录音笔销毁。
这种故事，我一个人记在心里就够了。
嗯，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