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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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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青清点了点头,目光在顾见微的侧颜上微微停留,随即直起身子。
好闻的香水味离去,顾见微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微攥了一下,舞台的灯光骤亮,三个主持人一同走上台,年末舞台进入收尾环节。
返场安可的时候所有艺人都在往台上涌,只有顾见微和夏扶桑打算离开,他们刚走到后台就被温灵逮住了。
“你们俩去哪儿?”温灵处理完余谙那边住院的事情就急忙赶回来了。
夏扶桑看见温灵赶紧走上前去,“余谙没事儿吧?”
“没事了,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们俩回舞台上去。”
后台也能听见舞台上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夏扶桑实在没什么兴致,像霜打了的茄子闷闷道:“温姐,要不就算了吧,我和见哥去医院看看余谙。”
“不行,”温灵张口就回绝了,“余谙那边有你们队长看着,你们都跑过去做什么?舞台结束了再去也不迟。”
夏扶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确实想不出其他理由了,于是和顾见微两人从后台返回了灯光刺眼、乐声交杂的舞台。
被四周的人群淹没,顾见微只是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跟着节奏拍拍手,后背猝不及防撞上一个人,顾见微还没看清眼前就晃过了一个身影。
他来不及思考,下意识扶了一下,但他的双手只停留在了半空中,因为对方已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队员的手。
“没事吧?”队友被拉了一下,回头关切地问道。
宁青清笑着摇头,“没事没事,不小心滑了一下。”
她回头,撞见顾见微呆滞的眼神,“不好意思啊,刚刚没看清路,没撞疼你吧?”
宁青清的眼睛里藏着比舞台灯光更加闪耀的光辉,变换的灯光落在她精致的舞台装上,仿佛披了一身星河。
顾见微看见她略显夸张的水晶耳饰一闪一闪的,头昏昏的,“没关系。”
宁青清笑了笑,或许是因为今天她的妆容太过惊艳,又或许是因为顾见微的心思本就不安宁,总之顾见微清晰地感觉自己的心跳错过音乐的节拍,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宁青清消失在顾见微的视线中,眼前唯余茫茫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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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穿过半开的窗户,柔柔地打在余谙苍白的脸上。
范海走后,林沅潇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了,他看着余谙失去鲜活生机的面容,怔怔的不知该怎么办。
清风似乎惊扰了梦中人,余谙眉头轻皱,隐隐有转醒的迹象。
林沅潇回神,起身帮余谙盖被子,但余谙的双眼已经朦胧地睁开了,他的双手没有力气,却无意识地挣脱被子,扣住了林沅潇的手腕。
林沅潇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就着如此俯视的姿势盯着病床上的人。
“哥。”余谙的嗓子有点哑,“对不起。”
余谙已经预料到他哥知道事实后微愠的目光,趁着他哥还在心疼他赶紧哄一哄。
林沅潇何尝不知道余谙肚子里藏着什么花花肠子,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所有的情绪在面对余谙时都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全然不受他自己的摆布。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比起余谙瞒着他,他内心或许更多的是自责。
无论是作为什么身份,他早就应该察觉到余谙身体情况的变化。
余谙撑着坐起来,眉眼耷拉着,他读不懂他哥的表情,以为他哥还在生气。
“我也没想到今天胃病犯得这么凑巧,可能是最近经常熬夜……”余谙像个认错的孩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沅潇抬眼,看着余谙头顶略显无辜的呆毛,心尖的沉重忽然轻了轻,他想伸手摸一摸余谙的头发,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动。
林沅潇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照顾他,作为队长的话,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亲密了?可如果不是以队长的身份,他又该用什么借口呢?
病房门口响起轻轻的叩门声,林沅潇回头,眼里的感情瞬间收敛干净。
“现场都没收拾完我就来了,”蒋致含在路上买了一袋水果,“没事了吧?今晚我送夜宵的时候就担心你的胃病来着!”
蒋致含走进来,把水果往床头的小桌子上一放,搓着手等着林沅潇给他让个位置。
林沅潇面无表情,甚至翘起了二郎腿就像没意识到病房里进来了个人一样。
蒋致含等了两秒,确定了对方的确没有让位置的打算,于是有些尴尬地搓着手在病床前站着。
余谙的眼神在这两人之间的距离中来回游移,为了缓解尴尬他开口寒暄年末舞台的事情。
“舞台结束了吗?”
蒋致含:“早就结束了,听说你在这个医院我立马就赶过来了。”
“你在现场忙就好了,明天来也行啊。”余谙的目光停留在蒋致含的脸上,但余光里全是林沅潇的一举一动。
“我担心啊,你上大学的时候就因为胃病进了好几次医院,把我们宿舍的人都吓坏了,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冬天,我背着你跑了几条街。”
余谙感觉他哥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陡然凌厉,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恨不得让蒋致含赶紧闭嘴。
“当,当然……”余谙没忍住瞟了他哥一眼,嘴里的话不自觉就拐了个弯,“不太记得了。”
“不是吧,才过了几年啊你就不记得了?住个院把脑子住傻了?”蒋致含笑笑,其实并不在意,他说着伸手要去摸余谙头顶的软发,却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截住了。
林沅潇目光沉沉地盯着蒋致含,手指稍稍用力,蒋致含面色微变。
“蒋导,夜深了,待会儿回家该叫不到车了。”
蒋致含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明晃晃地下逐客令,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看了余谙一眼,余谙哪儿敢说话啊,巴不得蒋致含赶紧走,别再把他往火坑里推了。
“那,那我先走了?”蒋致含把自己的手腕僵硬地从林沅潇的手掌里抽出来。
“慢走啊。”余谙扯了一个笑,后背开始冒冷汗。
蒋致含很有涵养地带上了门,门一关,仿佛将门外的温度一并隔绝在外,病房里一瞬间降了好几度。
“哥,你先坐。”余谙心里有些犯怵,但今晚他必须把蒋致含和自己的关系同他哥说清楚。
林沅潇还算配合,说着就坐下了。
“我和蒋致含是大学同学。”
“嗯,我知道。”
“我高中的时候就有胃病了,大学的时候熬夜打游戏赶作业什么的胃病就变得严重了,我们宿舍的人都挺关心我的,不止蒋致含背过我,我们宿舍三个人,个个都背过我。”
林沅潇的神色没有丝毫好转,余谙直觉,自己好像越描越黑。
“其实吧,蒋致含这个人性格就是这样,很热情也很热心,大学刚开学的时候我们宿舍人的行李很多都是他搬的,他特别会社交,所以看起来好像对谁都很上心。”
余谙说了一大堆,林沅潇心如止水,末了,余谙终于说累了,林沅潇才往前倾身盯着余谙黑白分明的双眼问:“那你呢?你对他上过心吗?”
余谙呼吸一滞,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顿了两秒肯定道:“上过心,但只是朋友。”
林沅潇双眼微眯,身子又靠了回去,左眉微挑,“只是朋友?”
“嗯。”余谙用力地点了一下头,“他对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和他之间只是有些日子没见的朋友而已。”
林沅潇眼中的寒冰终于散去,其实他不在意蒋致含是否喜欢余谙,重要的是余谙。余谙喜不喜欢,他会不会抗拒这种感情。
“那我们呢?也只是朋友吗?”林沅潇垂眸问道。
余谙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方的沉默不语落在林沅潇的心里就是明摆着的拒绝,胸口陡然一紧,他闭着眼,忽然很后悔自己问出了这句话。
或许这一刻,时间、地点、气氛都不对,他将二人的关系挑明等于自掘坟墓。
林沅潇在心里叹着气,猝不及防,一双带着温度的手臂将他圈住了。
余谙攀上林沅潇的脖子,感受着对方身上久久不散的寒冷。
“黄胜安说哥喜欢男生,我早就知道了。”余谙看着他哥浑身受伤的样子,心底泛起一阵难受。
林沅潇浑身一僵,身上的温度又降了降。
原来自己的心意在余谙眼里袒露无遗,从未说出口,不过是想尽可能维持彼此的关系。
“可是哥,我不喜欢男生,”余谙说话时的气息洒在林沅潇的颈间,“但是我喜欢你。”
但是我喜欢你……喜欢你……
林沅潇把这句话在心里咂摸了半天,终于尝到了字里行间的甜意。
他的手放在余谙的腰上,微微收紧,对方身上的暖意像是镶进了骨髓里。
余谙不老实地扭了几下,有些好笑地说:“哥,你抱得太紧了。”
林沅潇的力气骤然撤去大半,将怀里的人放开了。
他想把余谙揉到自己的心里,好好放着,小心揣着。
余谙看着他哥的表情,生怕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于是他歪着头又重复了一遍,“哥,我说我喜欢你。”
林沅潇看着他头上翘起来的呆毛,笑意终于揉开了,“嗯,我听见了。”
他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伸手顺一顺余谙的头发,不用再有顾及。
“其实哥如果一开始就和我说清楚,也许我早就想明白了。”余谙从旁边的袋子里摸了一个苹果出来,张口就要咬,被林沅潇赶紧夺了过来。
“洗都没洗就敢吃?”林沅潇起身把苹果洗好了拿起水果刀,垂眸削起了苹果。
“我一直在找机会,但是我总觉得如果我靠的太近,你会和我保持距离。”林沅潇淡淡地说。
余谙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哥,“为什么要一直找机会呢?直接说我不就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吗?”林沅潇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他手上,“那我们这段时间的冷战算什么?”
余谙拿着苹果好半天都没有动作,他摇摇头,由衷道:“哥,你变了。”
林沅潇不解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
林沅潇不动声色地把水果刀放好。
是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从他爸离开家的那一刻,他就对所有的感情避之不及。
他冷面、沉默,所有人都说他太冷冰冰了,不好接近,可是他也会有一天为了一个人辗转反侧,为了一段感情费尽心血,甚至变得不像他自己。
在不确定对方心意之前,最先用情的人总是患得患失,明明极力掩饰,却破绽百出。
“因为我喜欢你。”林沅潇如实说。
病房内暖气腾腾升起,将二人裹在一片初春之地,但病房外温灵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手里握着手机,走廊的夜风无比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