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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草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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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展微微露出笑容,“那我带你吃点好吃的赔偿一下。”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颗豆子,确定林胜旗和南夜没有关系后,容展心里莫名放松不少。
“好啊,你等我换身衣裳。”说罢,林胜旗转身飞快跑进小屋。
待她再出来的时候,确是一位娇俏的小公子。
淡绿色的长袍上有同色暗纹,调皮中又不失贵气。一头黑发被林胜旗利落地扎起,冠上一个银色小冠,整个人顿时就清爽了。
“走吧。”
容展没想到林胜旗回屋是去换这一身衣裳,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愣在原地。
林胜旗似乎明白他为何愣住,解释道:“林郡主可是被绑架了呀,你比我还不清醒吗?”
容展再次笑起来。
是啊,他常年谨慎,这会怎么就忘了林胜旗还在隐匿,不得随便露了真身。
只是没想到,林胜旗着男装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娇俏中透着少年郎的洒脱。她要真是个翩翩少年郎,不知多少名门闺秀要为她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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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城的街市格外热闹。恰逢赶集,街市上的人比往日多了许多。
林胜旗看得高兴,这可比月言节那晚出来热闹多了。而且今日这身装扮,倒是让她能够尽兴玩乐,不用担心随时随地被人刺杀。
因为赶集的缘故,街市上多了许多小贩。林胜旗游走在街市中,不时看看这样摸摸那样,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容展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有时林胜旗忘了付钱,他便会给人补上。
林胜旗买的大多是吃的,分量也不多,有时吃不完便会都塞给容展吃,容展不喜欢吃甜点,便都重新包好提在手上。
这会林胜旗在摊贩处买了一包酥饼,用牛皮纸包着,正啃得欢。
容展付完酥饼的钱,便听到一个女孩尖利的声音:“你眼瞎了!!”
容展正寻林胜旗的身影,却见那尖利声音的主人正嫌恶地看着林胜旗。她身旁有四五个婢女正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帮她处理酥饼落在衣裙上面的点点油渍。
林胜旗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酥饼,本来就是这个姑娘不好好走路,突然冲出来撞到她的酥饼上,害得她的酥饼也掉了。
纵使林胜旗不悦,她也不想出来游玩的心情被这种小插曲破坏。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态,她还是先说了句,“对不起。”
这人容展认得,她便是温相的千金,温贵妃的侄女,温月柔。
只见温月柔一脸不耐,抬起手就要挥向林胜旗。
还不等容展上前,林胜旗先一步握住温月柔娇嫩的手腕。她已经说过对不起,要是在挨打就真是软柿子无疑了!
“大胆!”温月柔手腕微微吃痛,不愿吃这个亏,立刻说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林胜旗没想到人命在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眼里居然宛若草菅。
打架她自是不怕。有兑换值在手,她想要都少豆子有多少豆子。
只是,在这之前林胜旗不能平白放过眼前这个始作俑者者。就算她把她所有的护卫都打趴下,她也不能解气!
“啪”
林胜旗反手一个清脆响亮地耳光打在温月柔白白嫩嫩的脸上,顿时留下一座通红的五指山。
在场的除了林胜旗,谁不认识温月柔。
她向来霸道嚣张,谁见了都要绕着走,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个娇俏的公子哥扇了巴掌。
大伙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温月柔发出傻猪般的惨叫,才发现林胜旗早跑了。
“还不快追!”此刻的温月柔哪有半点名门闺秀的样子,她嘶声力竭地大喊:“给我杀了他!”
见护卫们一脸杀气,看热闹的百姓自觉地让出一条道,害怕自己成了泄愤的工具。
林胜旗不仅有温月柔的护卫追着,还有容展。
“阿谷,你怎么跟来了?”为了不让他被连累,她跑的时候特意没有带上他。
“我们不是一起的吗?”容展身姿轻盈,半点不像林胜旗似的狂奔逃命。
“你一个生意人,少一个仇家就少一个对家,我看她不像一般小姐。”林胜旗提醒道。
怎的阿谷一个生意人比她还糊涂?说好的奸商呢?
“她是温丞相之女,温月柔。”容展说。
既然这样,他更不能跟着自己了,“阿谷,我身份特殊,闹到最后她也不能奈我何,你不同,民不与官斗。”
纵使她说得这般明白,她的阿谷依旧没有丢下她,而是打算与她一致对外。
因为他们已经被护卫保卫了。
只见林胜旗往嘴里放了一颗豆子,又递给他一颗,嘱咐他吃下。
随后她便不要命的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打翻护卫,拉着容展溜了。
回小屋路太远。两人一路到了长乐坊,这时候不找“朋友”帮忙找谁?
“你方才给我吃了什么?”容展此刻嘴里都有奇怪的味道,甜甜的,又带些说不出的苦涩。
林胜旗忽悠道:“神奇豆子,这样他们就看不到你了。”
其实,她给容展吃的是“混淆视听”豆子,就为了不让周围人认出他,事后找他的麻烦。
两人到了冯乐的住处,他看到容展倒是没什么惊奇,反倒见到林胜旗有些惊讶和嫌弃。
看到两人略显狼狈的样子,想必是遇到什么事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温月柔找我们麻烦。”林胜旗向他寻求帮助。
“来我这里她就放过你了?”冯乐面无表情地问她。
林胜旗被她怼得有些生气,“你不抬杠会死吗?”
“你自己招惹了那个疯子,不仅连累了薛谷,现在还连累我!”冯乐不乐意,拉过容展,不太想管林胜旗。
林胜旗被拒之门外,便也不多说话,既然容展被送到这里,冯乐不愿帮她,她便离开。
他本来也没有义务帮她躲避温月柔。
她忙着逃开温月柔护卫的追捕,不再多和冯乐费口舌,“那你护好他!”
“等等!”不等冯乐开口,容展便叫住她,“他们交给我。”
冯乐不乐意地看着他,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林胜旗对他微微一笑,谢过他的好意,“没事,我有神奇豆子。”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只觉得双脚离地,像是被人揪了起来。
“一会你在屋顶等我。”容展一把把她拽上长乐坊屋顶。
踩着风点了几下,便越过长乐坊屋顶到了隔壁一条街。正巧看见温月柔的人在搜查她的下落。
容展点了她的穴,命令道:“不许下来捣乱。”说罢,便一跃而下。
林胜旗只见着他纷飞的衣角。比电视剧和小说里描述的翩翩公子还要迷人好看。
虽说这群人在“混淆视听”豆子的作用下并不能认出容展和林胜旗是一伙的。
但是!
他突然从天而降,很明显是不怀好意。护卫们自然不会放过他,立刻把他围起来。
还不等护卫们围城圈,就被容展以自己为中心,顺着将人都割了喉。
此刻的林胜旗满脸写着惊吓。她一直以为她认识的阿谷温文尔雅、性格温和,断不会和像其他人那样草菅人命。然而刚刚还在活蹦乱跳的人,此刻都没了气息。
容展一跃而上,回到她身旁,见她眼神复杂地看向自己,周身的杀气顿时收敛,“怎么了?”
林胜旗皱着眉上下打量他,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阿谷,我觉得我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会?”
容展也不明所以,“此话怎讲?”
“商人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吗?”林胜旗以为只有坏人才会这般杀人不眨眼。
容展常年在战场,对敌人不会手软,面对你死我活的战场,杀敌便是自保。
而林胜旗却不同。她来自现代法制社会,她根深蒂固的观念是坏人有法律来制裁。
“温月柔是那种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人,你以为你放过她的人,她会放过你?”容展会意,但他自觉没有做错,也没有任何不妥。
他只是觉得林胜旗此刻的想法太天真。
虽说林胜旗了解这是一个权利至上的时代,但她的身份怎么说也是皇帝特许的郡主,护国将军的遗孤。她温月柔再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拿她一个郡主没什么办法。
“纵使她是个能呼风唤雨的人物,我孤家寡人一个,不必怕她。”林胜旗有些生气地继续说道:“倒是你,你本来可以不用蹚这趟浑水,好生躲在冯乐哪里不行吗?这下怕是不止你,就连你家生意都会受牵连吧。”
听完林胜旗的话,容展一愣,他没想过林胜旗真将薛谷当做朋友,竟会担忧薛谷这个假身份的安危,甚至是家族生意。
想到这里,他便是有再大的气,也莫名地消失。
他换了一副林胜旗熟悉的神情,温和道:“事不宜迟,现在我们得赶快去找冯乐。”
容展怎么带她过来的,就怎么带她回去。
待两人出现在冯乐房中时,冯乐一愣,“你俩怎么又回来了?”一副见了瘟神的模样。
“我们来避难。”容展淡淡地说。那语气像是来做客吃饭一样。
这一次由容展开口,冯乐的态度和刚才天壤之别。
虽说也很不情愿留下林胜旗,但他还是打开了一条密道,催促两人进去。
果然,两人刚刚进入密道,就听到小厮来报,官府要来检查的消息。
密道的隔音非常好,林胜旗听着声音渐渐消失,心里痒痒,想要听听外面的情况。
她在商城里搜了搜,兑换咯两颗“隔墙有耳”豆子,分了一颗给容展。
密道里也不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反而非常明亮。
容展见她递给自己一颗奇怪的豆子,疑惑地看着她,不知她是何意。
林胜旗会意,解释道:“神奇豆子,可以听到外面的情况。”
容展眼里满是不信任。方才林胜旗带着他逃跑的时候说这东西可以让温月柔的人分不清他的容貌,现在又说这个豆子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
林胜旗似乎能读懂他眼里的意思,把豆子塞给他,说:“你吃下去就知道了。”
然而这东西容展用不上,他深厚的的内力足已让他听清密道外的声音。
他虽接过豆子,却没有真的把豆子吃下去,只是做了一个假装的动作,偷偷把豆子藏在袖子里。
林胜旗以为他吃下去,便问道:“听见了吗?”
他自然是听得到的,从一开始就听得到,“你听到什么了?”他试探林胜旗。
林胜旗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说:“来了好多人,翻箱倒柜,骂骂咧咧,威胁冯乐,如果他藏人了,就把他手给砍下来。”
“我们躲这地方他们要是能找到,我替冯乐把一双手给他们!”林胜旗憋嘴不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