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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雨女无瓜 ...

  •   喜晨生硬的转换话题,“上次那件事情,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她这句话,说的很是踌躇。

      她这边厢因为心虚,手脚不知如何安放,见少择君依旧波澜不惊的,也定了定。

      喜晨这些天,有意无意的一直避而不见少择君,只因他的风筝事迹已经传遍了全城,沦为佳话亦或是笑柄。

      有时喜晨在家远远望见少择君飞上天际出尘的模样,心里悔恨道,自己怎么会给他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啊。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学艺不精,差点害你深入险境,还好你先逃出,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

      “最后,发生那种事,谁也不想的。”喜晨真心安慰。又不无懊恼的说,“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想的。”

      “她是为了救我,我不会怪她的。”他说的足够认真。

      “你能体谅那个人,多好。”喜晨狠狠松了一口气。

      “有件事情,你能明白是最好。”

      “额?我么,明白什么事?”喜晨不解。

      “比如,一路照看你,麻烦是真,挽留你也是真。”

      “还有呢?”

      “你怕成为麻烦,于是闭门不出,我本意不希望你这样。而另有些事,不知道的话比知道要开心的多了,恕我无法如实相告。”

      “什么都不知道,便可以快乐。你是为我着想,我明白。”我们都保留我们自己的秘密,让对方得到快乐吧,她想。

      “如果我闯出更大的祸端,你会不会任由我叛离仙门。”

      “我这几天,明白了,你是时时刻刻都想挣脱仙门,就像一只受伤的鸟儿一样。仙门不该成为你的约束……从前,或许是我做的不对。”

      少择君说,“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便有一种感觉。你会是我清修上的一个障碍。我以为,因着这重关系最好不要见你,因为每次见到你都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可是转念想了想还是给你买了这些东西,去找你了。”

      喜晨静静的听,说:“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这么做的。”

      此时,皎皎的明月被乌云遮住了一半。

      她有些看不清少择君脸色的表情,但只听到他语气越来越淡漠,听得人心中发凉。“你说的对,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像是萤火在追寻着月光,却跃进了池塘的倒影。诚然我对于感情从来谈不上通透,如今却越发不明白自己。也许是我太过心急,有些事还需从长计议。”

      “那件事是指婚约么?”

      “是……”

      “好,就依你说的。”

      喜晨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收不回,低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右手缠上的红色线看了看,说:“只是,这需要解开么?”她的语气依旧自然,就好像说着今夜月色正好那般自然。

      她的反应是如此的波澜不惊,倒让少择君感到有点意外。

      “我冒失之举,只因要为你负责,却从未考虑你的想法,是我不对。”

      “不必如此抱歉,你没欠我什么,你对我很坦诚,这样其实很好。只因,我本来只喜欢简单的关系。”她目光如水,确实一潭无澜的净水。

      “你何时转变的想法呢?是否发生了什么,让你突然间改变的如此之快?”喜晨问道。

      “是一个人……”少择君想了想,和盘托出。

      “是男人……还是个女人?”

      少择君眼神忽的躲闪,没笑,也不答。

      “啊,我知道了。杂念,”喜晨喃喃道。喜晨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既然说到这了,实不相瞒,我也有一个要寻找的名字。不是你。”

      说到这,喜晨直直的看向少择君的眼睛。

      两人无比认真的对视,表情却无比相似。

      两人似乎都想在对方眼中寻找些什么,但是对方的脸上都写着“无懈可击”四个字,于是未果。

      于是一路无言的两人在少择君抬手间的转瞬,回到了宁府的门外,默默的散了。

      很默契。

      少择君忍不住回头看她,她没有一丝犹豫的走进门,家丁轻轻的掩上了门。

      全程她都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喜晨回到房内,一反常态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第一次感觉到心中有种闷闷的感觉,不知从何而起,指向更是不明确。

      只知道,和对梦中的那个长颂的痛彻心扉不同。

      许是天要下雨了,才让人气闷的吧。

      推开窗,却是一轮明月,万里无云。

      少择君回到仙门,迎面碰到十三,十三一见他却问他:“你不高兴?”

      少择君惊讶的摇头,说:“何以见得?”

      十三支支吾吾的说,“我只是见你最近好像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许是我最近心情好的关系?见到少择君总是不由自主带着笑容。可今日,又与我第一次见到的少择君一样,不惹尘埃的仙人之姿。”

      “是你想太多了罢。”少择君苦笑。

      “确实不太一样。”小十三看着少择君半晌,又摇摇头,陷入自我怀疑。

      只不过少择君一向独行,沉静,仙门中人见他这副模样与平时也无太大的不同。

      小十三又想,最近的少择君,是有些变了,更像普通人了。

      时而沉思,时而微笑,就与众位师兄弟没什么不同,尤其是听到宁小姐的事,有事还会暴躁恼怒,一反常态。

      今夜也不过是回到了他一如既往的常态而已。

      想通了这一重的小十三,想要对少择君发表这个重要的见解,却见少择君屋中闯出来个绿色的影子。

      那团影子撞在少择君身上,又慌忙跑开,声音清脆焦急:“哥哥,借我你那白玉清露膏一用。”

      那人是绿遥公主,正用手帕捂住脸,往她住处跑去。

      少择君看见帕子下绿遥的雪白的脸上,黑色的线条连成一片。

      那药是用于治疗烧伤和毁容的奇效的药,他不免担忧,问道:“发生什么事?”

      绿遥掀开手帕一角,露出的脸上,方慕言在上面画了一幅小蝌蚪找妈妈的水墨画出来。尖叫道:“这个鬼东西到底用的是什么花汁?竟然洗不掉,混蛋啊。”

      少择君抿住了嘴,摆出了需要很用力才能做到的面无表情。

      他轻咳了一声说,“人生就是修行,你与他,还有的要修。”

      绿遥咬牙切齿的说:“总有一天,我把他灭了,就可以从此断了修行。”

      少择君回到住所,见到少陆君的房间依旧亮着灯,有人在说话,他听得只言片语,似乎是就封印妖兽一事谈到深夜。

      少择君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走进去,屋内是仙尊和少陆君两人。

      仙尊捋了捋胡子,面上有些严肃。“少陆君,你不要这么武断、独断专行,凡事留点余地,行不行?”

      “仙尊,可能您的使命在天下苍生上,这是您的立场,我从未反驳过,你是一个世外高人,但您心中能容得我,就必然该明白,我亦有我自己的立场。

      作为缙云王朝里唯一的继承人。我必须为我王朝的子民考虑。这天地间的霸主,最忌讳的便是变数,我的目标从一开始便是太初,我忌惮了多年,这件事从未变过。”

      仙尊面上有所不悦,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少陆君见到少择君走近,咄咄逼人的话语又调转向少择君,“你最好收好你的那把剑,在合适的时候使出来,不要优柔寡断。”

      少择君面对兄长的指责,已经习以为常,他与仙尊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没有回话,表面上他一直对少陆君保持着君臣的恭谨,从小到大从未变过。

      对待太初,他一直与仙尊看法相同,心中从来觉得,太初不应该成为仙门的敌人,而这个想法是不会被少陆君接纳的,只好沉默。

      在许多事情的看法上,他和少陆君从未达成共识,可自己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这把剑虽在他手上,也从来不在他的手上。

      此刻他却有个念头,幸好这把剑选择了自己。

      至少,在它挥向太初之时,自己可以左右它。

      这样,她就不会有危险。

      他后知后觉,自己是如此担忧着那个黑色的影子。

      她是什么时候进入自己的心里?

      这一夜,少择君睡的不太安稳。

      城外有一处,专门是奇人异事发生的地方,那里也有最高明的手艺人和大夫。

      这天,喜晨对顾娘说:“我决定去那里走一走。”

      顾娘问:“是给大公子瞧病吗?”

      “为何这么问?”

      顾娘抬手一指,喜晨顺着指向的方向看去,兄长在空无一人的树下爽朗大笑不止。

      “他那病,是不会好的了。”喜晨如实说道。

      喜晨即刻动身,去升云城郊的药王谷走了一遭,所见皆是新鲜,尤其是见少择君也在配安神药。药童忙的不可开交,也新奇的说着,两个清新寡欲的人,同时为失眠所扰。

      “真巧。”少择君微笑着说。

      “你不要多想,与你无关。”喜晨说完这句才发现不妥,话语出口便不能收回,又没想到如何圆回,觉得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失眠使她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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