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代餐的我脏了[电锯人/咒回]》栖泷

11、Chapter 11

　　[11]真纪

　　真人用术式将电影院里的几个人变成了烂肉。因为使用了术式，所以留下了大量残秽。用不了多长时间，“窗”的人就会发现这件事情，通知咒术师们来处理。

　　做完这一切的真人高高兴兴地跑了回来，告诉我现在就听不到那些烦人的声音了。

　　“但是空气变得浑浊了。”我这么说之后，真人歪着脑袋想了想，流露出些许苦恼的神色，他反问我：“那该怎么办才好？”

　　“走吧。”我已经不想继续看下去了。

　　电影好无聊，我完全看不懂，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会觉得它是很好的东西。即使我已经体验过了，仍然没有祛除对它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好感。

　　我说不出来缘由，因此，莫名的忧愁总是填充着我的胸腔，让我无法开心起来。

　　有时候我也很羡慕真人，为什么他总是可以露出那种开心的样子呢？无忧无虑的样子，甚至叫我有些嫉妒。

　　出了电影院，真人仍保持着情绪高涨的模样，连脚步都比我更轻快。明明作为提出看电影这个建议的人，他也被打扰到了，没能好好地观赏电影。

　　“没关系的呀，真纪。”真人很是乐观，他说电影随时都可以去看，但是……

　　“但是能和你一起出来玩可是很难得噢，所以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觉得很高兴了。”

　　真人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稍稍握着我的肩头，轻快的脚步似乎也要带动着我。我扭过头去看他，那张与人类没什么区别的脸庞上，缝合线的痕迹在阴影中被光线临摹得更加显眼。

　　在恶魔之中，越是亲近人类的恶魔，外表也会和人类越相近。那么在咒灵之中呢？和人类长相如此相似的真人，对人类也抱有这样的好感么？

　　这个问题，似乎对我而言很重要。因为冒出来的同时，我便意识到了它也能够决定我对真人的态度。

　　我带着疑问注视真人，正试图问他怎么看待人类的时候，一道来自人类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了过来。

　　“等一等！”

　　我们停下了脚步，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在那里，站着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少年。略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在我们回过头的时候，少年的脸上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他稍显犹豫，而后像是鼓起勇气似的发问：“你们……是什么？”

　　能够看到我很正常，但以人类的眼睛，能够看到真人就不一样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拥有咒力的人才能够看到咒灵。

　　然而眼前的少年，显然并非咒术师。

　　他说，他的名字是吉野顺平，电影院里的那几名高中生是他的同学。他亲眼看到了，是真人把他们“变成”了那种样子。

　　真人脸上带着笑容，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吉野顺平，这个尚未与咒术高专接触过的少年。

　　我想，我的疑问很快就能够得到解答——从真人如何对待这名少年的过程之中，我就能够知晓，真人如何看待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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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开始研究如何精准地控制“无为转变”的使用，真人就为自己挑选了一处秘密基地。位于东京某处地面下方的下水管道系统，成为了真人的实验基地。

　　他将自己用来做实验的那些材料，全部都堆积在了下水道里，上次他邀请我去看他的研究成果时，那里已经堆积了许多。

　　我听说真人和那天遇见的少年——吉野顺平成为了朋友，对方总是会去下水道里找他，真人也把自己的实验成果展示给他看。虽然与那些“实验材料”同为人类，可吉野顺平却没有害怕或是谴责真人的行为。

　　“那你们一定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我说。起码比我和真人更加要好。

　　真人听完，却忽然问我：“真纪会因为这件事不高兴么？”

　　人类的负面情绪之中，嫉妒才是最常见、最容易出现的，人的嫉妒心体现在方方面面。真人问我，我会不会因为吉野顺平成为了他的新朋友而感到嫉妒。

　　真是奇怪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嫉妒呢？

　　“因为真纪要是有了更要好的新朋友，我肯定是会嫉妒的。”真人注视着我道，“因为我和真纪才是最要好的。”

　　他的眼神直白锐利，我望着他右边那只镶嵌着黑色圈线的灰色眼瞳，脑袋里却又忍不住飘忽着一些抓不住的念头。

　　对喜欢的事物充满占有欲是很正常的，尤其是本身就由负面情感构筑出来的诅咒，这样的欲望远比人类强烈。可是我的心底里，却丝毫不觉得真人有了新朋友这件事会让我不高兴。

　　明明看到他的眼睛，我的确有一种莫名的熟悉——虽然仅限于右眼。

　　“真纪！”真人不满的声音在我耳旁倏忽间响起，他倾过身体来，故意贴着我的耳朵叫喊，突然拔高的音量让我忍不住往另一边躲，却对上了真人变得阴沉的脸色。

　　“为什么每次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都要发呆？”真人问我。

　　他的声音不再活泼，脸上也不再微笑。

　　我注视着他那只眼睛，对他说：“因为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见过你，我们在以前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认识了。”

　　世间的诅咒，有许多即便是被祓除了也会再次出现，因为它们的根源是人类对某些事物的负面情感。只要那些事物仍然存在，人类庞大的群体基数，就会不断地凝聚出负面情感，让它们重新获得生命。

　　花御是人类对森林的负面情感，真人是人类对人类的负面情感……

　　所以虽然真人是新生的诅咒，可其他的诅咒们却愿意让他成为首领，因为它们看中了真人那无限的成长潜力。

　　说不准是在以前的某一次，真人早已遗忘了的“自己”，和我也想不起来的我的某一次人间旅途中，我们曾经相识过——这种解释似乎也有极高的合理性。

　　真人听完我的解释，流露出了思考的神色，他道：“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和真纪，肯定早在以前就认识了。”真人说着，又将自己的脑袋靠了过来，放在我的肩膀上，用亲昵的口吻同我说着话。

　　他说，他从来就没有把吉野顺平当成过自己的朋友，所以我们永远都会是最要好的朋友。

　　“那你打算……”我没有往下接着说，但是真人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知道我想说的是，那你打算把那个人类怎么办？

　　“等到了那一天，真纪就知道了。”真人神神秘秘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