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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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了，霞顺着散场的人潮满满地往场外走。她知道黄濑有可靠的队友，也轮不到自己去安慰她，于是她看了看时间，开始考虑现在去买新干线的车票赶回大阪还来不来得及。
等她走出体育馆好几百米，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是设置了特别关注的人才会有的特别提示音，她打开手机，看最新的消息：“抱歉，比赛输了，小霞能来陪我一下吗？”——来自黄濑。
她愣了愣，虽然不知道黄濑从哪知道她在这里，但是也明白自己过来看比赛的事情暴露了，她斟酌片刻还是回复了一句“好，你在哪？”
霞找到黄濑的时候，他就在离体育馆不远处的一处长椅上。同样是接近黄昏，同样是相似的长椅，一切都和上次的场景那么相似。
“啊！小霞，你来啦。”黄濑看到霞从远处走来，看起来很开心地如同以往一样大力挥手打招呼。
“嗯。”霞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最后只是默默地坐到黄濑的旁边。
“大阪到神奈川还挺远的吧，小霞你过来累不累啊。”
“还好，都是在车上睡过去的，不累。”霞摇头。
“啊，小霞老是这样，明明说了不来看我比赛，最后又一个人偷偷跑过来！也不告诉我。”黄濑随意地抱怨着，其实也没有很多抱怨的意思，只是想起来了就说出口了。
“我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所以忘记告诉你啦。”霞没有去看黄濑的眼睛，也没有和黄濑说自己没有为什么不告诉他，她想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谎言的话，应该也没关系吧。
“是这样啊。”黄濑看似接受了霞的说法，也就没继续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坐着沉默了好一会，霞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黄濑，可是想了又想，也没觉得有什么合适说出来，会不会惹黄濑烦？会不会戳到黄濑的痛处？会不会……让他讨厌自己？这样的想法挥之不去，霞踌躇着，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小霞，你会讨厌我吗？”是黄濑的声音划破这片寂静，他可以说得上是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但霞注意到他的手臂轻轻地颤抖。
霞连想都没想，下意识就回到：“不会，我绝对不会讨厌黄濑。”
“就算我夸下海口还是输了比赛，就算你千里迢迢来看我比赛却看到这么狼狈的我，也不会讨厌我吗？”
霞呆住了，黄濑盯着她，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他从没有觉得有哪一刻像此时这么难熬，他明明知道霞根本说不出伤人的话，骨子里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却又害怕从霞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一时间两人之间呼吸声都听不见。
当然黄濑没有等到否定的答案，他甚至没得到一个答案。
霞从呆滞的状态回过神来，突然笑了起来，黄濑并不是没见过霞笑，但此时此刻这个笑容有点奇怪，硬要他形容，就和这个季节的太阳一样，灿烂又耀眼，美好的笑容为本来就明媚的脸蛋添色，这是真实的吗？黄濑对于眼前这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又连眨眼都舍不得。
“黄濑，你是在和我撒娇吗？”扯回黄濑神智的，是霞的话语。
“我不觉得黄濑会因为输了这场比赛就笑不出来，也不觉得你会因为缺少我的安慰就颓靡不振，因为黄濑有可靠的队友，也有坚定的决心，我的安慰对你来说并不是必要的，但是——黄濑向我说了这样的话，我可以看作是在希望我安慰你，就是在向我撒娇吧？”
黄濑觉得好像有些事情开始脱轨，起码不在他预想的所有结果里，而霞此时也是同样的心情，她觉得有些事情藏不住也就无所谓了，起码现在她有很想做的事情。
黄濑被霞揽入怀中。
明明两个人并排坐着，要抱在一起其实是不太舒服的，但霞还是这么做了，趁黄濑没有反应过来，还按住他的头埋到自己的肩上。
“如果你不反抗的话，我就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安慰你了哦，黄濑？”
霞的语气像是邀请，又像是不容置喙的命令，但她的手臂并没有用力，就好像是在告诉黄濑，如果他挣脱，就可以退回原地。黄濑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就和他在篮球场上尽情挥洒汗水的时候差不多快，但两者之间又有着本质的区别，他突然想明白了，或者一直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最后他没有进行任何无意义的挣扎，伸手轻轻环住了霞的腰。
他说：“那就拜托让我撒撒娇吧，霞？”不同于每次他轻浮地喊着昵称，他郑重又用力地喊出了霞的名字。
霞也收紧了手臂，使上了一点力气，“是你说的哦。”她又揉了揉黄濑金灿灿的脑袋，尽管黄濑看不到，但她还是笑了出来。
“对啦，关于你刚刚的问题。”霞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黄濑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
“我不会讨厌黄濑，昨天不会，今天也不会，输了比赛不会，和我撒娇也不会。因为我……”她顿了顿，似乎是还想说什么，结果被黄濑截住话头。
“我喜欢你，霞，我喜欢你。”黄濑说得很用力，好像重复说上一次就能让霞听得更清楚，就更能体现他的决心。
“抱歉抱歉，大概猜到你要说什么了，觉得让你先说出来就太逊了，所以我就先说了哦。”黄濑感觉放在自己头上的手不动了，怀里的女孩子也不动了，非常有节目效果地僵硬了。
“你才不知道我要说什么！”霞此时此刻的反应有点像恼羞成怒，她害羞又懊恼地反驳到。
“抱歉抱歉，就当我说错了吧？但是我是认真的哦！”黄濑非常没骨气地改口，“所以霞也给我一个答案吧？”
“你这个人！”霞说着就想推开黄濑，见势不妙先溜就好，也不是没预想过自己告白是个什么场景，但这个情景她也没想过！短短几分钟的反转让她的大脑明显不够用了，她现在只想快溜。
但戏剧性的事情又发生了，她没能推开黄濑，仅仅是因为她的头发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察觉到霞想推开自己的黄濑本来还紧张了一下，但又察觉到霞瞬间僵直的身体，连他都有点迷茫了起来。
“……霞？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低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女孩的脸，能看到她微红的耳尖……以及被他的耳环钩住的头发。
“噗……抱歉，霞，实在是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明刚刚还是暧昧的气氛，此时却像走进了喜剧剧场，他伸手轻轻地扯开霞的头发，霞果然以肉眼难见的速度迅速往旁边撤，就好像刚刚主动抱了黄濑的人不是她一样，但她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和泛红的脸颊都说明她此时并不平静，就算她扭过头去，黄濑也看得一清二楚。
“不要再笑了啦！”霞还是不愿意转过头来看黄濑。
“抱歉抱歉，我不笑了。”黄濑终于不笑了，“但是霞说好让我撒娇的吧？”
接着又是步步紧逼：“明明还期待了一下霞要怎么安慰我，结果现在连转过头来看我都不愿意了吗？”
见霞铁了心要将装死进行到底，他竟然起身绕过去了，霞用眼睛瞪他，他一点没觉得冒犯，反而乐得不行。平时霞凌厉的眼神现在看起来就像家里虚张声势的猫猫，再凶巴巴又能怎么样呢？毕竟猫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黄濑身形突然一闪，看似支撑不住站不稳，其实一直偷偷摸摸关注他的霞立马起身扶住黄濑。
猫猫没有坏心眼，但黄濑有。于是霞看着被黄濑扯住的手，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已经扭捏过了，害羞的劲头也渐渐缓了过来，她决定给黄濑一个答案：“黄濑，我也喜欢你。”
还没给黄濑笑出声的机会，“但是——”霞硬生生地转折了。
“太草率啦！告白怎么可以这么草率！？”霞似乎找到了委屈的宣泄点，叭叭地就说起来了，“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敢这么和我告白的嘛？先说哦，我不会就这样答应你的。”
黄濑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这次哪怕是霞瞪他也没用了，毕竟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两个人都是心意相通的？不是吗？如果是互相喜欢，那怎样都好。
他收敛笑容，郑重其事地道歉到：“抱歉，这次是我太草率啦，但是下一次，我一定会让霞答应和我交往的。”
霞也是想笑的，但是又怕黄濑得寸进尺，最后抽抽嘴角还是把笑容憋了回去，耿直人设活活憋成傲娇也是难为她了，最后，她把头偏向一边，轻轻哼了一声，说：“那就看你表现吧……”
“是是是，谢谢人美心善霞霞小姐给我这个机会。”得寸进尺这个词确实是为黄濑量身定做，比如现在他就伸出手示意霞牵住，“就拜托霞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送你回家？”
霞无可奈何地握住，她非常明显地瞥了一眼黄濑的腿，笑着说：“还是让我送你回家吧？需要我背你吗？背你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用不上！”
最后两人还是在欢声笑语中一起回家了，顺带一提，霞第二天还是坐上早班车回大阪干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