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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二世除魔|章十三|成亲 ...

  •   二世除魔|章十三|成亲

      夜白翩然而至自己的大柳树下,见树枝上的萤火亮了,知道有客,咳嗽一声,只见不远处正有一只飞鸟蹲在地上啄食着什么,那鸟,白身、红尾、黑翅,此鸟名曰窃脂,可跨阴阳两地。它旁边站着一个小女童,穿着一件红袄子,扎着一对羊角辫,脸上肉嘟嘟的,看着可爱,正给窃脂扔着吃食。

      听到咳嗽,窃脂扑棱两下翅膀,立即飞到他面前,兴奋的鸣叫着。

      他缓缓走到那女童跟前:“呦!今个儿孟婆怎么有闲心来我这喂鸟啊!”

      孟婆也不抬头,不理他,捏着那吃食,问道:“今个儿去哪儿了?”

      摸着窃脂的头,夜白露齿一笑:“玩去了!”

      孟婆眼色一沉,一个吃食从手中飞出,竟变成一把匕首,向着夜白飞来,夜白一闪,躲了过去,孟婆怒不可遏道:“你因逆天而行,现如今落得个孤魂野鬼的下场,竟然还敢插手人间事务,我怕你是活腻了!”

      “我本就是鬼,说什么活不活腻的,你还能让我复活不成?”与孟婆的焦躁不安不同,当事人倒是悠哉清闲,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见他如此,孟婆也懒得再说别的:“天界不会让你如此任意妄为下去!你好自为之!”说完,看他形销骨立的,夜白虽为男子,却窄肩细腰,清瘦异常,她与他相识数百年,自然是有些交情的,她也不愿夜白落得个万劫不复,语气缓和了些道:“眼下有罪磐王护着你,鬼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时安全,可,以后要是天界追究责任,谁都护不住,就是鬼帝,也无用,你可要知道——”

      她苦口婆心,夜白再无理取闹也是领情的,尤其是孟婆日日忙碌,今日特意为了他跑到混沌地说这些,于是一改刚刚的玩笑态度道:“我知——”

      “可你不改!”孟婆哪能不晓得他的性子:“当初如果你喝下那碗孟婆汤,也不至于现在——”

      “孟婆,我改不掉——”他说这话,自己也苦恼。

      “你执念太深——”孟婆扔下这句话,见也劝不动,索性就不再浪费口舌,只提醒一句道:“你趁着鬼门开到人间乱跑,还有三日,鬼门一关,小心别滞留人间太久,散了魂魄。”

      “知道了,知道了,老太婆别啰嗦了!”挥手就要赶孟婆,孟婆白他一眼,又瞧向窃脂,道:“当年你向我借了窃脂,怎么现在就沦为你的宠物了?”

      连忙搂住窃脂,夜白苦兮兮道:“孟婆婆,窃脂与我相处三百多年,感情深厚,你可忍心拆散?”窃脂也聪明,应景的凄叫两声,那模样倒真有几分夫妻的别离样子,好像带走窃脂就是在强拆姻缘一般,孟婆摇摇头,对这无赖是毫无办法:“罢了罢了,送你了——你俩好好过吧!”气得一甩袖子离开了。

      见孟婆走远,夜白这才把玉脂瓶子拿出来,把那抓住的魂魄往地上一倒,一股青烟冒出,一个人形很快出现,那人形正是罂舜的魂魄。罂舜趴在地上,不明所以,还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懵懂无知间,夜白踢了踢他:“喂!你,还不起来!”对这位肃慎国的大太子可是半点不客气。

      罂舜哪受得住这些,抬起身子,气得就要大骂:“大胆狂徒!你可知我是何人!”却见眼前之人,一袭白衣,不染尘露,一双眼容得下春华秋实,载得住夏炉冬扇,只觉得眼熟,问道:“我可遇到过你?”

      “我鬼界横行多年,你要是遇到我,便是死了!”夜白呛他一句,态度恶劣,罂舜也不傻,感到对方似是对自己敌意颇深,问道:“你抓我来这干嘛?”

      夜白眼珠一转,坏笑一声道:“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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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他皆是忐忑不安,身上穿着红外衫,头发利索束起,师父见了自己小徒这般,倒也有几分人模狗样,笑道:“我的爱徒拾掇起来也是个可人儿!”

      他捧着彩礼,哪有心思与师父说笑,心沉着,不知那女鬼是何模样,如果与那缠上自己的女鬼一个样子,一口黑牙,一张白脸,着实吓死个人,不过要是长得像夜白大人,倒也无妨,他一直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混沌地。

      阳媒停下脚步道:“我只送你到这里,我的工作就完成了——”

      泯空尽看向自己师父,求救一般的:“师父您会陪我过去吧?”

      他师父听了这话,老泪纵横:“以后你就要服侍在夜白大人跟前了,你机灵些,你的命是他救的,你要知恩图报——”

      这话让泯空尽无措起来:“师父!您这是要抛下徒儿了?”扔下彩礼,抱住了师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理由多姿多彩,最重要的当然是舍不得师父,又怕得不行,他一个大活人住在鬼界,多大胆儿啊!

      拍拍他后背,弓叔抹泪道:“老头子也舍不得你,可是这命要活,就只能按规矩办——”弓叔一生孤寡,当然明白个道理要比泯空尽多,狠狠心,扯开徒弟的手,硬生生的往回走,阳婆见了,只能叹气,他俩一前一后走去谷的这一头,另一头的路留给了他。

      见与师父分别无法挽回,泯空尽高声喊着:“师父!您要保重!少喝酒!今年刚腌好的咸菜坛子在厨房的柜子里,别忘了拿出来吃!”他毕竟才十七岁,不知道分别到底残酷在哪儿,就这样一句一句的喊着,把师父的心都喊碎了,老头子忽然加速跑了起来,那佝偻身影消失于浓雾之中。

      泯空尽这娃儿,性子外弱内强,倒也不是个软柿子,他擦了擦泪,认了命,重新抱起彩礼,走入了混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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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着老远,夜白就见到了泯空尽抱着个大箱子,苦着脸,泪渍未干的走来,他心里猜出个大概,忙招招手道:“快来吧,与媳妇拜堂!”

      泯空尽朝一旁看去,还真有一人戴着盖头乖顺的站着,那身高和体型,是他两倍,泯空尽心里犯了嘀咕——哪家的女鬼,竟长得如此人高马大啊!

      夜白这里没个房屋,就一棵树,树上贴了一幅画,泯空尽仔细辨认,那画是鬼帝的,这夜白大人也不知做的何打算,竟让鬼帝当自己的家长,也算有些牌面。

      扯着嗓子喊着:“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他这拜堂倒也简单,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繁文缛节。泯空尽与那鬼一同跪在地上,头往地上磕着,他总好奇对方容颜,却生生忍了,终归还是恐惧占了上风。

      端着酒递到两人手上,夜白说道:“喝过合欢酒,你俩便是夫妻了,要护着彼此——”

      泯空尽一饮而尽,酒劲上涌,勇气翻倍,道:“放心吧,夜白大人,我定然护着娘子不让她受欺!”

      这话让那蒙着盖头的罂舜身子颤了一下,也逗乐了夜白,他拿走泯空尽手里的空杯,调侃道:“一杯酒,你便醉了?净说胡话,应是他护着你的!”

      本是穷苦人家出身,没得那些花花肠子,泯空尽想法朴实,挠了挠头道:“夜白大人,她是我妻,我护她是应该的。”

      见他面颊红润,夜白猜他不胜酒力,也不与之争辩,说道:“你不必有负担!他欠了你的!就当还债了!”

      不明所以的泯空尽睁着大眼,听得一头雾水:“他欠了我什么?”

      夜白也不多做解释,一推他:“去!入洞房吧!”

      就算喝多了,泯空尽也知道眼下没有房间,幕天席地的,哪有何遮掩?他怎么洞房啊!

      “大人您说笑了!哪有房子啊?”

      “房子还不好说!”夜白摊开掌心,生出一股鬼火,那火生得邪门,焰心是紫,外圈是白,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向前一推,立即出现了一间大房!那房子两层小楼,灰围栏,白院墙,倒也雅致简约,古朴错落。

      张口结舌的泯空尽还没反应过来,被夜白推了一把:“动静小点,我浅眠!”然后朝着一旁站着的新娘子吹了一口气,新娘子就如同被人推了一把般,径直入了房间,他回身冲着泯空尽意味深长的一笑,随即往树上一跃,两脚在蔓藤上一挂,倒吊着,像只蝙蝠一样,就那么挂着了,还摇动两下身体,手里的蒲扇可一刻未停,一双浩辰般的眸子瞧好戏的含笑着。

      步履沉重的泯空尽往那房子走去,心里可不止胆怯如此简单,还茫然,也无措,那房门好似受人指使的,自动打开,他走了进去,屋内无他,一张桌子,两把椅,尤其一张大床,格外显眼。屋内陈设也是简单,但该张贴喜字的窗户,该铺红的地方可一样不省略。

      硬着头皮走过去,那新娘子坐在床边,他也不敢把对方就这么撂着,温声问道:“口渴吗?”

      盖头点了点,是承认。

      他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走向那人,也不敢掀盖头,那日他被那女鬼着实吓得不轻,现在还有阴影,哪怕鼓励自己半天,也莫得勇气。小心的把茶杯放在对方手心里,只见对方骨节粗大,似不像女子的柔荑,暗自称奇。不过他心思单纯并未多想,缓缓开口道:“自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虽然你我人鬼殊途,可我定然如待寻常女子那般待你,不负你,不伤你,不让你孤苦,不让你憔悴,连理枝头,我守着你——”他句句真挚,没有半点掺假,那盖头下的人,认真聆听,也不知听得什么。

      忽然对方伸出手,一把抓住泯空尽的手腕,把他往怀里一扯,这么一折腾,盖头落地,泯空尽这才看清对方眉目,这哪里是女鬼!是个男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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