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黑法师成神指南》白桃茶泡饭

26、第 26 章

　　特殊的气息？
　　什么样的气息，才会对尤泽琉斯这样的古老神明来说是特殊的？

　　星霜条件反射地想道。

　　此时，在短暂的安静后，大厅之中已经因为刚刚的枪声陷入了一片混乱。女士的尖叫，男士的怒斥，以及各种议论和责骂的响声充斥在夜莺旅馆的一楼大厅里，而□□成员们则分成两列，分别堵在了大门和楼梯口。

　　“杰斯，你想做什么！”深色皮肤的小女孩卡萝大声道。

　　“我说了，不要废话。”刚刚鸣枪示威的阴沉疤脸男人毫无感情地盯着面前的人，“契约，或者税金。选择一个。”

　　“你这是明抢！”卡萝急的冒出了哭腔，“你不能这样！这是不符合——”

　　她的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杰斯的手臂就以一个完全不符合正常反应的速度抬了起来。下一瞬，一朵艳丽的血花绽放在了卡萝的额心。

　　“卡萝！！”
　　在她旁边，黄头发的男人接住女孩倒下的躯体，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大厅中显然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治安官呢？！快去报警啊！”
　　“不，应当先去找医生……”
　　绅士们警惕地望着那些穿着棕褐色衣袍的□□成员，有人握住了藏在衣服之下的武器。缺乏自卫手段的女士和小孩们则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原处，愤怒和恐惧的气氛在整个夜莺旅馆的大厅中蔓延。

　　“老大，这——”
　　杰斯的旁边，那位身材矮小的男子好像也没反应过来一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原本的计划，好像不是……”

　　他忽然闭上了嘴巴。

　　星霜的位置和他们两人刚好成为一条直线，因此，这个时候，她同样看到了那双深红色的，失去焦距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她喃喃地问了一句，忽然莫名感到一阵熟悉，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眼神，或是类似的气息一般。

　　“他接触过深渊，因此被污染了。”尤泽琉斯没什么感情地道。

　　杰斯再一次抬起枪口，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场上所有活着的生物。

　　大厅中霎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喊。
　　迸溅而出的血花，枪筒中蔓延开烟雾，打破的壁灯，推搡中碎裂的碗碟，前赴后继的人群，一齐在星霜眼前组成了一副混乱的画卷。

　　她忽然感到眼前的场景有些荒谬。
　　不，一定有哪里不对。
　　下一刻，举着巨大枪械的男人将枪口对准了她。

　　像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控制住了，星霜完全不能反应，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一枚黄铜色的子弹穿过烟雾，直直地抵达她的眼前。

　　“砰——”

　　星霜猛地睁开了眼。
　　一些浅薄的夕光透过窗纱照进来，夜莺旅馆墙壁上的挂钟指向了右下方。
　　现在是下午五点。

　　她记起来，自己回到旅馆后，忽然感觉到有些疲惫，于是在床上小憩了一会。
　　刚刚的遭遇，只是单纯的噩梦吗？不过，作为一名灵魂法师，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梦境里的夜枭□□的人，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这或许是一个带着预知意味的梦。”星霜喃喃道。

　　“不错，还没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一道熟悉的，带着一些漫不经心意味的声音响了起来。

　　星霜抬起头，红头发的年轻男人背靠镜子，翘着腿大大咧咧地坐在梳妆台上，手中把玩着一枚奇怪的上了锁的铁锈盒子。

　　那个盒子一直被她放在行李箱的最底层。
　　看来，尤泽琉斯或许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不过，星霜也没有想能一直瞒着他。
　　“刚刚的梦境，是你让我做的吗？”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对于对方的恶趣味，星霜理智地没有提出什么抗议。

　　“不错。”尤泽琉斯没有否认。

　　星霜点点头。
　　这样看来，他应当是利用星之灵的力量，才让她做了那样一个梦。不过，尤泽琉斯是战争之神，明显没有梦境相关的权柄……

　　像是知道星霜在想什么，面前的红发神明有些傲然地道：“身为战争之主的契约者，怎么能不知道本尊的召唤咒文？”

　　“……”
　　星霜努力地回忆起了自己曾经在《尤泽琉斯的赞歌》上面看到的相关描述。
　　作为维尔多兰家族的先祖之神，那本书中的确记载了尤泽琉斯的咒文。只是，星霜当时没有过多的留意。

　　见到她这样的反应，尤泽琉斯像是有些不爽地“哼”了一声，紧接着，他用低沉的声音诵念道：
　　“命运天平永恒的胜利一端，征服了天空与大陆的主宰，掌控血与火的力量，伟大的战争之主——”
　　“明白了吗？”

　　星霜若有所思地抚了抚额头。第一句咒文中，明确地指向了尤泽琉斯司掌胜利的权柄，因此才可以窥探命运的走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是的，借助它的力量。”尤泽琉斯将手上的铁盒子抛了抛，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这就是你躲躲藏藏的原因吧？”

　　星霜应了一声。
　　“难道说，那个梦境，是之后真实会发生的事？”

　　“你猜。”
　　红发神明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似乎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星霜没有逃避他的视线。
　　即使尤泽琉斯看起来骄傲又中二病，他也曾经是一位神明。
　　神祗会做多余的事吗？
　　他一定不会只是想提醒她，他的目的是什么？

　　尤泽琉斯好像并不介意星霜这样的态度，又接着道：
　　“如果想要拯救那个小女孩，以及这个地方其他的人，必须杀了那个接触过深渊的男人。”
　　“你也可以赌一赌，梦里的情况会不会发生。”

　　星霜无言地望着他。
　　尤泽琉斯这样说，她没道理还不明白了。

　　这是他的提醒，也是他的试探，一旦踏出那一步，无疑就是将自己的把柄交到了他手中。
　　这位暂时和她签订了契约的神明想知道的，无非是她的行为底线罢了。

　　如果不答应，他还会有别的行动吗？
　　星霜没有再问这位战争之神的目的，或者他需要得到什么，总归在这一刻，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多谢您的提醒。”

　　她没有再用“你”来称呼尤泽琉斯。

　　.

　　晚上九点，夜莺旅馆的大堂依旧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一位戴着纱帽的银发少女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前放着一壶加了蜂蜜的红茶。
　　这壶茶水因为搁的太久，早已经凉了，只是面前的客人似乎并不在意这点。她随意地靠在椅背上，眼神扫过大堂中的人们，若是有心观察，能够看到她视线的落点，一直都是大厅的门口。

　　距离九点的钟声响起过去大概十五分钟后，门口被一群人略显粗暴地推开。
　　领头的男人身材高大，右眼处有一道深刻的疤痕。

　　大厅中的人们下意识地看过去，这群人穿着棕褐色衣袍，外罩防护的短甲，头上都系着黑色头巾。
　　不少人都认了出来，这些人正是本地□□“夜枭”的成员。

　　坐在角落的少女动了动手指，好像只是换了个姿势。

　　蓦地，领头的男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起了头。

　　片刻后，他忽然握紧手中的外置动力汽枪，果断道：“走！”

　　有着深色皮肤的店主卡萝还没走出前台，就听到了这句话，她有些莫名其妙地停下脚步，只看到面前的□□成员们迅速地从大门口离开了。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