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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他们都起了个大早，斯内普要到学校安排迎接新生的工作，西里斯和贝茜则是去站台上送哈利、金妮和莱姆斯。贝茜觉得这很傻，西里斯多少也承认：他们跑个老远去伦敦，而送行对象的目的地就在霍格莫得旁边。不过反正她平时都起得很早，而且她很想亲眼看看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斯内普对此十分紧张，因为站台上通常满是火车喷出的浓烟，他给贝茜特制了口罩，出门前起码检查了三次要求西里斯随身携带的小药箱。
他们和韦斯莱一家在国王十字火车站门口汇合，红头发们是带着哈利坐汽车来的，西里斯作为前改装麻瓜交通工具爱好者，与亚瑟就汽车上的小机关心照不宣。进入站台前，哈利将西里斯拉到一边，说了件奇怪的事：昨天半夜他口渴了到厨房喝水，一个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警告他不要到学校去。哈利不认为多比是想害他，但多比又坚决不肯透露更多消息，听到动静的韦斯莱夫人过来察看情况时，它就消失了。
西里斯一时间没想起来在哪儿听过那个名字，眼见霍格沃茨特就要开了，便说：“先去坐车，哈利，我送你到站台，上车后找找莱姆斯。我会调查这件事的。”
哈利信任地点点头。以防万一，西里斯牵着他的手穿过隔墙，找到已经等得心焦的其他人。贝茜看起来还好，她口罩上不知道被谁贴了个侏儒蒲贴纸（她肯定很喜欢），正跟珀西就某个课业上的问题激烈争执。莫莉在拥抱小女儿，金妮是韦斯莱家最后一个上学的孩子，因此莫莉特别感伤，不过西里斯记得贝茜抱怨说金妮一心惦记着去霍格沃茨，这几天都不爱搭理她了。
“上车吧——你们都要好好儿的，到霍格沃茨给我和爸爸写信！还有你们两个，乔治、弗雷德，不许搞破坏……”
莫莉的叮嘱追着孩子们上了火车，伴随着长长的鸣笛，霍格沃茨特快驶出了站台。不止一个送行的家长悄悄哭了，站在火车下目睹这一幕，总是令西里斯心生感慨。他侧头看向女儿，贝茜眯着眼透过浓烟看着火车消失的方向，露出向往的神色。
“改主意了？”西里斯调侃道，女儿瞪了他一眼。
“才没有！”她说，“除非你和爸爸两年内生第二个孩子……”
“不许催这个。”西里斯说，捏了捏贝茜的小脸。
他们回对角巷逛了一阵，给侏儒蒲们挑了个新家，贝茜坚持认为五只就该住更大的房子了，尽管西里斯觉得以它们的活动能力根本没差别。开学前采购是韦斯莱夫人带着孩子们做的，发现贝茜趴在玻璃上看一只格外大个儿和毛茸茸的黑色侏儒蒲，哈利便买来送给了她，两人还商定给它起名大脚板。大脚板很便宜，因为几乎没人喜欢黑糊糊的侏儒蒲，斯内普得机会就拿这个嘲笑西里斯，西里斯则用贝茜越来越喜欢哈利哥哥了气对方。
他们用下棋跟和侏儒蒲们玩消磨掉上午剩下的时间，他给贝茜买了一套彬彬有礼的棋子作为生日礼物，她适应巫师棋之后，就只有罗恩能与她一战了，所以西里斯输得一塌糊涂。中午斯内普回来得有点儿晚，他们就先吃了点心，将午餐要用的食材准备好。主厨依例是斯内普的位置，要是没打招呼就代劳，那家伙会不高兴的。但在他累了的时候，也喜欢其他人帮他在前期工作上省点儿力气。
“谢天谢地——”斯内普开门时西里斯拖长了声音说，“我们可要饿死了。”
“那完全是你的责任。”Omega回答，但西里斯看出他笑了。
伴侣，女儿，教子，家庭午餐，瞧瞧他现在的生活。
斯内普主动迎过来亲了他面颊，西里斯有点儿受宠若惊，然后这在感觉到滑进口袋的一个小东西时迅速变成了忍俊不禁。Omega极少在床以外的地方吻他，除非这一举动有实用价值——话说前者似乎也能解释为“实用价值”。
“对了，你知道多比么？一个家养小精灵，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餐桌上，西里斯问。
“我记得马尔福家的小精灵叫这个名字。”斯内普回答。
“哦，对了。”西里斯敲敲脑袋，他还见过那个小精灵呢。
“卢修斯和德拉科·马尔福？”贝茜突然问，两个大人都是一愣，西里斯隐约想起莫莉批评丈夫在对角巷攻击卢修斯的事。
“你也见到他们了？”他问，贝茜小嘴一撇。
“德拉科·马尔福很讨厌。”她说，“他说我作为斯莱特林院长的女儿，本该知道跟纯血统败类混在一起是什么下场。”
“哈，像是他们的作风。”西里斯说，端起碗喝汤前给了斯内普一个“瞧你的得意门生”的眼神，斯内普看上去也很恼火，主要是因为有人对他的宝贝指手画脚。
“你怎么回答的？”斯内普问。
“我说根据我爸爸对他爸爸的描述，他应该比我见到的聪明得多，所以他可能是个自称马尔福的冒牌货。”贝茜回答，西里斯喷出半口汤。
“咳……干得漂亮……”他捶着胸口，贝茜嫌弃地朝Alpha父亲丢了张餐巾。
“德拉科的确不如他父亲明智，卢修斯和纳西莎把他宠坏了。”斯内普用一种尽可能中立的口气说，以保持斯莱特林学院尊严之类的玩意儿，“但他至少知道怎么按正确步骤制作药剂。”
“这是个重大优势。”西里斯缓过气来，一本正经地说，斯内普更恼火了。
“他很怕爸爸，肯定不敢攻击我，但是珀西马上就把我拉到身后，威胁要给马尔福念咒。”贝茜不满地说，“结果被卢修斯·马尔福当众说韦斯莱先生的儿子利用级长身份欺负低年级生，他本该更明智些的。”
“亚瑟和他打架是因为这个吗？”西里斯问，斯内普神情一变，准备好要对发生在贝茜附近的一场斗殴发脾气了。
贝茜摇摇头，“韦斯莱先生打他，是因为他侮辱赫敏·格兰杰的父母，说与他们交朋友是堕落。”
“啊，他活该，希望亚瑟揍得够狠。”西里斯说，又找补了一句：“不过当然，他应该到离孩子们远点儿的地方再打架的。”
“真是成熟理智的发言，布莱克。”斯内普阴恻恻地说。
“用拳头太明显了，他应该设法从背后袭击卢修斯，使得其他人无法指认他。”贝茜则说，“我看到卢修斯和德拉科去翻倒巷了，在那里下手比在对角巷任何地方都好得多。”
西里斯瞠目，斯内普咳嗽了一声。
“他根本不应该袭击卢修斯，没有必要让口舌之争升级。”魔药教授说。
“我没觉得那样做是对的。”贝茜解释道，“但如果他真的那么生气，非教训卢修斯一顿不可，也应该想得更周全。在有这么多证人的情况下，卢修斯可能会控告他。”
“哎呀我的天。”西里斯说，“你明年一定得至少去分个院，我觉得你肯定是斯莱特林。”
“就算我要去霍格沃茨，也会是拉文克劳！”贝茜气冲冲地反驳，她的Omega父亲又咳嗽了一声，西里斯肋骨都快被强忍的笑意震断了。
“安静，吃饭。”
“可是西里斯，你为什么会认识马尔福的家养小精灵？”贝茜问，越发熟练地对斯内普的直接命令视若无物，可惜西里斯不能这么干。
“不是我认识。”他在Omega愈发阴沉的瞪视中回答，“待会儿再说。”
西里斯洗完盘子，又跟贝茜和斯内普说了哈利告诉他的事，三人讨论猜测了一阵（斯内普显得有点太积极了），见贝茜专心给侏儒蒲喂吃的，他才抽出空到一边去看斯内普给他的东西。是一个纸卷，展开后显露出邓不利多细长的斜体字，邀他一叙，然后地址，凤凰社在肯特郡的一处旧安全屋，以及时间——今天下午两点。
只剩五分钟了，那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西里斯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其他人已经来齐，除了发起人邓不利多，还有阿拉斯托·穆迪和阿不福思·邓不利多。这是个不同寻常的组合，尽管从前都是凤凰社成员，他们三个从没组过队。
“你来得正好，西里斯。”邓不利多温和地说，“请坐，接下来的部分需要你们三人一起听。”
“对不起，先生。”西里斯小声说，在桌边的空位坐下。
“我刚要说到，”邓不利多继续道，神情变得严峻，“上周，那部分伏地魔的碎片逃逸了。”
西里斯发出一个单音节，他是在场反应最大的人。穆迪仅仅是把魔眼转了一整圈，阿不福思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猜你是有计划地把它放走的咯？”
“我希望我能这么说。”邓不利多和善地回答，“但现在它随时可能再去蛊惑其他人并造成危害，这就是我邀请你们前来的原因。在座各位都是我充分信任的人，我们要做的，是确保伏地魔不会再回到这个世界上。”
“我们要去抓一个幽灵？”西里斯问。
“基本正确，不过我们最好从有实体的东西下手。”邓不利多回答，“在那碎片逃逸之前，我取得了一些进展。伏地魔当前存在的方式非常特殊，我认为他在被那个反弹的杀戮咒击中之前制作了魂器，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
穆迪立刻啐了一口：“下作！”
“不好意思，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西里斯问，考虑到在场人员，他有充分理由成为最无知的那个。
结果——他不怎么喜欢自己听到的，用杀人来撕裂灵魂以把自己强留于世的黑魔法之类，实在有点儿令人作呕。
了解到魂器是什么，邓不利多召集他们至此的原因就很明显了，他甚至还给了三人退出的机会，就好像他真觉得有人会这么干似的。阿不福思和穆迪的任务主要是通过他们对灰色地带交易和犯罪领域的了解进行调查，在伏地魔失势后，那些东西可能流落到他本人都意料之外的地方去。西里斯则需要补许多课，并负责大部分体力活儿，他有充分的理由到处闲逛，毕竟过去一年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这么做。
“你确定不需要重新启动凤凰社吗，阿不思？”穆迪粗声粗气地说，“如果制作一个以上的魂器确实可行，伏地魔可能做了上百个，其中的任一个得到机会都可能复活成为他。必须有人为此做好准备。”
“当前不宜将知情者范围扩大。”邓不利多回答，“霍格沃茨已经有部分教师在留意，以防有魂器进入城堡。”
“你是指西弗勒斯·斯内普？”穆迪毫不掩饰他的怀疑，西里斯的拳头不由得又是一阵痒痒，他没出声只是因为记得老傲罗在营救斯内普时同样不遗余力。
“我完全信任西弗勒斯。”邓不利多笃定地说，终结了这部分纷争。
“就像你信任我们一样。”阿不福思带着几分不屑说，邓不利多却平静地点点头。
“没错。”
这兄弟两个之间的纠纷没准有超过一个世纪的历史，在他们对视的时候，西里斯觉得提及邓不利多曾经相信他是杀人犯大概太幼稚了。他看着阿不福思怒气冲冲地先让一步，移开视线。
“这个地方暂时作为此项行动的总部。”邓不利多最后说。
离开安全屋时，西里斯还有点儿不真实感。来的时候他操心的还是自己刚恢复秩序的小小生活，现在呢，哈哈，任务：消灭伏地魔。不可否认，久违的激动裹挟了他的心脏，它跳动的节奏像是在说——西里斯·布莱克就此归来，身负使命。然而比起十八岁那年，那一往无前的豪勇却不复重现。
西弗勒斯与他正置身同一片战场，他想，或许这也是邓不利多将他纳入队伍时考虑的因素之一。同时，他的女儿准备好了要再次在棋盘上将他击倒，他的教子很快就要写信告诉学校里的种种事故，他的新朋友和老朋友都期待着与他的下次见面。十三年后的现在，西里斯已经能理解自己对某些人不可或缺。
那么，西里斯想，这就是他将要习惯的那种战斗方式了：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然后回家。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