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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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之上，依旧是清冷的模样，只是桂花香已消，多了些肃杀氛围，山门处本应镇守巡视的弟子也不见踪迹。
离相绕开了朝圣镇，和柳雁回一同回到了天山，天山脚下多了一些烟火气，处处皆看到身披甲胄的士兵。
短短一个月左右，变故如天翻地覆。
姹紫披风因连日赶路有些蒙尘了，离相心湖映照，立刻发现了天山山主和众长老所在，立刻朝着山巅大殿奔去。
柳雁回内功远不如离相深厚，运使也远不及她这般神鬼莫测，于是便落后一步，尽力赶去。
山巅大殿之中，气氛肃穆凝滞，在一片白衣之中，唯有一位女子身着艳红衣裳，许是山顶严寒，她手上抱着一个小暖炉，还自顾自地烹茶，似乎完全不在乎天山山主如刀般的眼神。
“别为难啊，我不过是取回我应得的东西。”这女子含笑，隐有三分狷狂，和天山之人所修的平和神态迥然不同。
山主不发话，倒是一位长老横眉冷目道：“圣女之位向来便是有能者居之，你武功低微，断然没有可能窃据此位，况且我天山已有圣女离相，资质卓绝，修为高深，你三番四次来商此事，我们俱是回绝了你，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那女子也不恼，啧啧出声，摇头道：“有能者的能字，可并不是单看修为，如今我能够一言调令上万兵马围住天山，岂非能耐？何况前面几次商议，大部分长老可还没有表态呢。”
她虽说的轻松，但心中却有些阴霾，据说那天山圣女离相已然往回赶来，她若是在自己还没有成为圣女的时候提出和自己斗战一场，那自己谋算岂不是要崩毁大半？也不知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能够避开重重陷阱处处截杀，以至于自己不得不提前动手，生怕晚了一步影响大计。
心中念头转过，她不禁挑眉看着数个沉默的长老。
其中一人叹息一声，站出来道：“其实……杜红越所说，有些道理……雪琴师姐本就是我们这一代的圣女，只是误入歧途，如今她的女儿愿意回归我天山，我们可以……宽恩，一个圣女之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可彰显我天山气度。”
此人说着说着，见那最先出声的长老已是双目怒瞪，不由得低弱下去。
“荒唐！杨雪琴不听良言，做了那等污糟的事，甚至生生气死了上代山主师叔，她的女儿回山，我们还要举全山之力供奉么？常长老，你是不是脑子被冻傻了？”
这长老话音刚落，却又有两个长老站出来，道：“我认为，杜红越品德优异，能力出众，可为圣女。”
这二人乃是老资格的长老的，由他们打头，顿时又有五人站出来。
那批驳的长老瞠目结舌，怒指着这些人，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天山山主冷眼视之，突生一股难言失落之感。此刻十三长老，八人支持杜红越，而她多年前在师傅去世师姐叛山的情况下一力支撑住局面的功绩，仿佛全然是笑话。
杜红越见己方势大，不由得长出一口郁气，嗤笑道：“山主也莫失意，当年你的山主之位怎么得来的你比我清楚，我娘亲如何一步步落到那等地步也有你的推手。”
山主有些心灰意冷，也懒得和她去争辩，就在杜红越准备重提圣女一事之时，离相踏着风雪进门了。
姹紫披风扬起一阵风尘，大殿门开时掀起的风将她的面纱吹开，绝世姿容突兀闯入众人眼中，天山长老久见也还罢了，杜红越却是一时失神。
离相对山主拱手，道：“弟子下山，查到朝中有人意欲掌控江湖，又闻杜姑娘想要获天山圣女之位，便提前回来了。”
山主此时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她察觉到天山中有人与朝廷暗通，便准备将离相遣下山去将有异心者尽数处理，却不想对方势大，打草惊蛇，竟被其反过来逼迫，此刻离相回山，自然有益，只是她怕在这权力倾轧争斗之中将这位惊才绝艳的弟子毁掉。
于是山主复杂一声长叹：“是师父自负了。”
离相转向杜红越，道：“既然杜姑娘想要圣女之位，那便与我过招吧，若你赢了，我自遵服，想来其他长老也不会有异议。”
杜红越避而不答，她内力低微，全靠一手毒术立足，以有心算无心坑害他人，明刀明枪的，怎么会是天山悉心培养了十余年的圣女敌手？
杜红越面色变得冷漠，盯着离相道：“天山规矩不行，我看得改改，山下上万精兵陈列，我一声令下，天山难免会有一场血战，这才是能力！”
离相却笑了，道：“不说上万精兵能否叫我天山元气大伤，现在我反手将你擒住，你又如何？”
杜红越面色一变，随即笑道：“天山是不顾名声了吗？会施此下作手段？”
此女以邪欺正，说的如此堂皇，直把天山长老气的翻白眼，就算是支持她的长老也纷纷低下头去。
离相道：“天山行之以正，自然不会擒住你去要挟闲王退兵，我上山时见到山脚下精兵已约有三万，此等大规模的调动必不能持久，除非闲王即刻起兵造反，而既然军队数量越来越多，又并非战事，闲王恐怕不得不坐镇其中安定军心，我既知首恶，朝他杀去便是。”
离相对着周围长老拱手道：“江湖中人，往来纵横，千军擒王，不如同去？”
那些长老脸色变了数变，不知离相何来的底气，其中一人更是怒道：“青稚女子，实在害我！”竟当场对离相出手。
山主勃然震怒，大喊道：“你敢！”也是一掌拍出。
离相平静面对那长老的掌风，周身内力席卷，只微微一颤，就将那长老震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在场众人皆是愣怔。
离相风轻云淡，飘然离去。
另一个长老连忙道：“山主，那闲王是当朝皇子，如果离相擒杀了他，我们天山不就和朝廷对上了吗？”
山主怒道：“如今是他率兵围困我天山，私自调兵即便是皇子也是杀头的罪名，更何况我天山存世数百年，历三世皇朝更迭，何须俯首朝堂？你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长老听罢，也是愤然，对山主吼道：“你单记得如何维护天山威严，你可曾管过我们如何安身立命？我并非孤身一人！我亲眷都在朝廷手中，我有选择吗？”
山主微怔，道：“你们亲眷不都在朝圣镇中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圣镇早就被掌控了！天山楼都降了啊山主！”这长老失望地看着山主，低落道：“你总拘于天山过往荣耀之中，便学不会伏低做小吗？还是说当年雪琴师姐的事情对你打击真的有这么大？以至于你日日想着振兴天山，行事激进。”
山主不由得回想起那白衣女子死前万分轻蔑地对她说：“你不过是一直追在我身后的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罢了，我给你的你才能要，我不要的你才能拿。”
那幕场景深深刺痛了她，但记忆中的杨雪琴，还是那么美艳傲绝。
她，从未想要争过，她只想努力让师姐看见自己啊。
山主呆在原地，天山的风雪大了些，隐隐间她似乎看见多年前和师姐一起练剑时的模样，为什么只是一次下山，就什么都变了？
山主很快收了神，她的弟子身入险境，她又怎么能在这里追忆往昔呢？
杜红越也许是知道自己没办法在天山上单独行动，裹了裹自己的红色披风，就随众人走出大殿，手中的小火炉温度也在骤降。
她们甚至没有走到山门处，便看见离相拎着一个华服青年扔在地上。
杜红越双眼猛地瞪大，难以置信地指着离相。
柳雁回僵着脸守在山门处，她半路就看见离相朝山下掠去，还没有追逐上去，离相便擒了一人上山。
那华服青年如今还是有些懵的，自己身处在万军之中，又有障眼法，还有台前替死的人，这人怎么精准找到自己的？
他只记得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闪电，整个人就动弹不得失去了控制，而那三万兵马也是大乱，在他们眼中，仿佛有一个仙人从天而降，隔空擒走了王爷，犹如梦幻一般。
这个时候这些武将终于想起了流传了许久的那句话：九门五家三正宗，不拜天山都成空。
而他们也终于记起来，天山顶尖强者的威胁，那是历代帝皇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其实如今天山前所未有的空虚倾颓，若无离相，或许山主为了保住传承还真的会低头，但如今离相横空出世，那些阴谋诡异统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破灭，被轻易擒住的闲王甚至有一种一死了之的心态。
杜红越跑上前，搀扶起闲王，看向离相的目光已然充满了惊恐。
离相的姹紫披风早已脱下，白衣雪穗，不染尘埃，犹似天仙下凡。
离相四下一望，笑道：“这闲王请师父暂且看管，我这便去朝圣镇将诸位师叔亲眷解救出来，如今幕后黑手已被擒住，闲王或还有其他手段逼迫各位长老的，大可以其为质。若还有疑难处，离相愿为代劳。”
她说完，便重新牵出青鬃马，柳雁回见了，也立即上马，憋着一股气定要追上离相，不求共同杀敌，只求师姐大发神威之时，自己能够亲眼目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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