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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金大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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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庆公府嫡小姐让过去放生,她们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韩燕婉觉得受委屈也就是自尊上过不去。
徐蓁蓁是活了一辈子的人,自己当时是被大火烧死的,死了一回就什么都不怕了。至于积累福德,那就纯属瞎扯了,按照他们这个福德的说法,那天下进行宰杀的厨子都得进地狱?!
所以八竿子打不着福德二字,纯属就是喂龟,要是真折福,那也是怀庆公府的嫡小姐折福,苍天开眼着呢。
徐蓁蓁想到此处,二话不说,接过怀庆公府嫡小姐手里的水桶,干脆利索地将满桶的鱼倒进了荷花池。
那大龟之前吃了不少的鱼,早就吃饱了,如今哗哗啦啦倒进这般多来,一时间也就不激动了,只是趴在荷叶下闭着眼休息。
怀庆公府嫡小姐见到大龟不吃,顿时没了兴趣,说笑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这帮女眷走了之后,福禧班得了赏钱也就回了。
路上,徐蓁蓁和韩燕婉同乘一辆马车,韩燕婉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也不说话,马车里难得的安静。
徐蓁蓁撩开车帘看着熙熙攘攘的街头,偶然间瞥见定国侯府的门匾,心里猛地一跳。
记得上辈子,就是从怀庆公府回来后,孔三娘将闹绝食的她送到了鲁飞白的床上。
而这件事之前,孔三娘为了抬她的身价,故意让她上台唱弹评,而开口第一句,鲁飞白就来了。
就那一嗓子,惹得鲁飞白迷了心一般。
孔三娘常说徐蓁蓁的嗓子清脆柔媚,凑在男人耳边微微一句,就惹得男人心软,说鲁飞白最喜欢听得就是她的嗓音儿。
想到这个,徐蓁蓁撩着车帘的手不住的握紧,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让鲁飞白听到她的嗓音。
等回了房后,徐蓁蓁从铜镜底下取出了一包药粉,滑腻腻的,用水一冲,一股子呛味儿。
郎中说这药就管三天,但是三天对徐蓁蓁来讲也就够了。
徐蓁蓁用银簪将药粉和水搅拌好,深吸了口气猛地灌了下去。那药一进嘴里,喉咙里就一阵撕裂的疼和一股子腥腻,声音也低哑暗沉,丝毫没了往日的清脆柔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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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园子里的姑娘讲究的就是一副好嗓子,孔三娘知道蓁蓁嗓子好听,这才将她送上了台,不想开口却是破音和破锣嗓,惹得刚进门的鲁飞白,脸瞬间就黑了。
这突然的破锣嗓子像是一根针,狠狠扎到了孔三娘的七寸上。
孔三娘安排徐蓁蓁上去唱就是为了勾住鲁飞白,她不想让人打扰徐蓁蓁,生怕坏了嗓子,不想这嗓子出口就是破锣……
孔三娘心里能不着急?!
鲁飞白看着孔三娘惊慌无错的表情,不由勾唇冷笑,“三娘别的本事没有,打发人的功夫倒是渐长!”
三娘忙小步过来,看着脸色青黑的鲁飞白,讨好道:“这哪儿能啊,三娘最崇敬的就是世子爷,蓁蓁这嗓子怕是放生那些鱼,给妨克着了,昨个儿还好好的……”
鲁飞白挑挑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落在孔三娘身上,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哦?”
孔三娘摸不透鲁飞白的心思,急切道:“这不妨事,嗓子坏了,不是还有身子~”
听到这话,鲁飞白唇角的笑意一瞬僵住,一张俊秀的脸儿微微泛着复杂,“这倒是稀罕,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花楼。”
孔三娘谄媚的笑了笑,现在的鲁飞白就是根金大腿,她可不能让煮熟了鸭子飞了。她常年跟男人打交道,自然明白男人的心思,“这样,半个时辰后,你到福渠院的净房来。”
福渠院是戏班子的姑娘沐浴的地方,每个姑娘都有专门的沐浴的房间,徐蓁蓁那间刚好是温泉流经的地方,水质最好。
而戏班子的姑娘为了保养脸蛋,每次唱完戏都会将脸上那些浓厚的脂粉卸干净,然后美美的在香汤里泡一泡。
蔷薇花瓣子撒的足足的,温热的水汽氤氲着花香,徐蓁蓁洗干净脸上的脂粉后跨入了满是红芳的浴桶中。
这次总算是过了一关,鲁飞白喜欢她的嗓子,她就让嗓子坏了,这样还喜欢个毛线?
想到避开了鲁飞白,徐蓁蓁瞬间心里放松,随后整个人直接浸没在了满是花瓣的浴桶中,很是娇柔舒服的呢喃了一声。
半晌,徐蓁蓁靠在浴桶壁上,手指捏着那些蔷薇花,放在鼻尖深深一嗅,整个身子似乎绵软的跟发酵的面团一般,手脚渐渐也开始乏力,眼睛似乎有些发白眩晕。
徐蓁蓁脑中忽然一阵清明,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个感觉……徐蓁蓁想要起身往外走,只是手刚刚搭在浴桶上,整个身子就跌在了浴桶里,花瓣子随着哗啦的水声一下溅落在了地上。
徐蓁蓁觉得身子益发的无力,她当真是怕了。
“你喝药坏嗓子的本事呢?”净房内忽然响起一声低沉又稳重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又带着富贵人家养出来的闲适和逗弄。
徐蓁蓁觉得脑际猛地一阵清明,随后胳膊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疙瘩。这声音……是……鲁飞白!
徐蓁蓁细白的手紧紧抓着木桶的边沿儿,待看到鲁飞白环胸靠在屏风上,一双英俊讨喜的眸子深深看着她,徐蓁蓁忽然觉得心像是被谁猛砸了一拳。
那目光太过熟悉,像是天际的苍鹰看到弱小无助的小老鼠,带着滚烫和强烈的占有。
“世子,你……这蔷薇花”
徐蓁蓁怀疑的很正确,就是这蔷薇花,但是这肯定的怀疑因为无力的虚弱,从那张红滢的小嘴儿里说出来就格外的勾人。
鲁飞白毫不避讳地与徐蓁蓁探究的目光对撞,并且一步步的逼近。
徐蓁蓁觉得全身都起了一层小疙瘩,她想要从木桶里逃走,可是双腿似乎被灌了铅,根本就动不了。
“不是媚情粉,是软筋散,没有旁的副作用。”鲁飞白趴伏在了浴桶边儿上,一张英俊讨喜的俊脸逼近徐蓁蓁,“不过,这药粉是你三娘亲手下的。”
徐蓁蓁细微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却见鲁飞白眸底有什么更炙烈了,“你……究竟想怎样!”
徐蓁蓁当真是怕了,上辈子是绝食被抬到他跟前,如今又是个没力气,明明都坏了嗓子了,怎么偏生还是避不开他。
徐蓁蓁那委屈的小脸儿和倔强的表情融合的恰到好处,就像是带了刺儿的玫瑰,惹得人更想要去碰触。鲁飞白也头一回不被人勾着,下衣就微微的抬了头。
“孤男寡女,你说想怎样?”鲁飞白似笑非笑,言语悠闲平淡,眸底却灼热而逼迫。
徐蓁蓁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困兽,而鲁飞白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小老鼠”在晶莹的水里瑟瑟发抖,那湿漉漉的眸子,楚楚可怜的神情,让他瞬间热血沸腾。
灼热的呼吸,还有猛地伸过来攥住她腕子的那只大手,徐蓁蓁觉得太怕了。
“我要你!”鲁飞白薄唇贴近徐蓁蓁的外耳,随后大手朝着她下方探去……
上辈子,是那个男人一只飞刀戳昏了鲁飞白,可是这辈子一切都变了,而那男人来,也是三日后……
而那个男人救了她之后,对她做了鲁飞白未曾做完的事,还强纳了她为姨娘……那个男人很少跟她说话,只是夜里来,做完便走了……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她,但是府宅里没有旁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后来她似乎活在了自己编织的那男人喜欢她的梦境中,甚至想了许许多多的他只夜里来的理由……可惜,最后却被他害的被大火烧死。
想到过往,徐蓁蓁再也不想依靠任何人,而此刻鲁飞白急促的呼吸喷在了她锁骨上。
徐蓁蓁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白腻滑软的双臂直接圈住了他的脖颈,一双清媚湿漉漉的眸子凝望着鲁飞白。
鲁飞白一怔,下一刻却朗声一笑,想要弯身将她抱起,却见徐蓁蓁突然从木桶上的间隙里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撩起,刀刃在他脸上划下一道浅浅的伤。
“你放肆!”鲁飞白目光瞬间变得狠厉,满腔的怒火爆裂般的滚烫。
徐蓁蓁腿脚发软,手里的匕首也跌在了地上,被他狠厉的瞪着,瞪着,忽然就吓得哭了。
鲁飞白皱眉,脸上的猩红滴在了徐蓁蓁雪白的肩上,跟她的泪混在了一起。
门外听着动静的孔三娘吓得脸色发白,踌躇了一秒,瞬间就跑了。
鲁飞白拧眉死死盯了徐蓁蓁一会儿,见她哭的身子发抖,突然就嗤笑了一声,随后脱下外衫扔在她身上,“徐蓁蓁,我要定你了!”
他的性子就是这般,素来是喜怒无常的。
徐蓁蓁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鲁飞白,而鲁飞白却早已经移开了目光,皱着眉头道:“徐蓁蓁,你记着我鲁飞白要定你了,若是敢沾花惹草,你没有好果子吃!”
说完,鲁飞白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心乱如麻的徐蓁蓁。
鲁飞白一走,莺莺就做好了被孔三娘训斥责骂的准备,因为她偷偷在浴桶上藏了匕首,还用藏的匕首伤了鲁飞白的脸。
鲁飞白是定国侯府世子,平日里哪有人敢伤他,关键那伤还在脸上,孔三娘平日对她们苛刻,但是对朝廷里的人却是毕恭毕敬的。若说不责骂斥责,那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一进门孔三娘就气的语无伦次,气的颤抖着身子,朝着徐蓁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你说你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小姐,气性还这般的大,还胆大包天的去伤鲁世子!”
狠狠发泄了一番后,孔三娘的情绪这才渐渐平缓,灌了口茶水后,又拉住了蓁蓁的手,眸中挂着几分黯淡,微微叹息道:“幸而鲁世子不计较,你且好好准备准备,三日后去鲁世子的外宅,先当个外室,日后再升个姨娘,生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有个依靠。”
这般一闹,孔三娘哪里还敢跟鲁飞白提什么万金,只要鲁飞白高兴,不拆了她的园子便是了。
孔三娘垂着头出了门,园子里依旧管弦丝竹,戏娘们穿着粉红色、鹅黄色的衣裳,随着锣鼓点开始唱。
“就是这个园子,叫福禧班。”荣王拉着身旁高大男人的袖,惊喜地指着戏园子的牌匾。
男人扫了一眼门匾,依旧面色严肃。风起,男人黑色的长袍在微风中飞扬,漆黑的眉眼凝着疏冷。
荣王是个遛鸟走狗的性子,看到戏娘唱的折子戏,顿时拉着男人进了园子,“外面的人都说你碰不得女人,要本王说碰得碰不得,你也得接触接触女人才成。”
里面孔三娘正在榻上窝着,心里一阵阵的憋闷,谁知快要睡着时,香柳却急匆匆地进了门,朝着她激动道:“荣王来了!”
孔三娘一听就急了,“荣王?!这可坏了,春儿刚来了小日子,唱不得弹评……”
园子里能唱弹评的只有春儿和慧君,春儿小日子疼得跟什么似的,自然是上不了台。慧君一个人又唱不了……
香柳看孔三娘急的额头簌簌冒细密的汗,张了张嘴道:“实在不行,让蓁蓁上?!”
孔三娘深吸了口气,捏着扇子骨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她自己伤了嗓子……这会子也就恢复个三成……”
香柳蹙着眉,外面跑堂的急催地敲门,“三娘,殿下点了弹评,这会子催着呢!”
孔三娘和香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行也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