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自导自演 ...
-
在此之前，伊莉丝还只是想知道莉兹喜不喜欢彼得而已。
现在她已经发现了新的问题，就是彼得喜不喜欢莉兹？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偷窥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教室里两个人的每一次对话与视线交汇。
每次答对时，彼得都会放松表情，似乎微微笑了笑，但是尚且很平静。
但当莉兹对他笑的时候，他就会用腼腆的笑容回应。
当然了，有人对你笑的时候，这样回应才是有礼貌的表现——正常，这很正常——虽然心里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但回过神来时，伊莉丝的指甲还是抠下了墙上的一层灰。
平时很少见彼得和内德以外的人走在一起，更何况是异性了。伊莉丝只能反省自己有时候会忘记他也是普通的高中生，周围不仅有哥们，还有像莉兹这样优秀的女同学。
而且这里的彼得看起来十分自在，在小组的伙伴之间抢答时也丝毫没有露怯的样子。
伊莉丝难得见到讲题时以外的彼得也如此生气勃勃，大概是因为这项活动真的很适合他吧。
听不清问题和答案是什么，但她还是看了很久。
原来按铃这种简单的动作只要由聪明人充满自信地做，就会变得这么有魅力。
在讲台上念题的莉兹终于走下来，坐在了彼得的旁边，她不知小声说了些什么，两人又是相视一笑。接着他们的顾问老师开始讲话，应该是要进入正题了。
伊莉丝靠着墙坐下，低着头把卡进指甲缝里的灰清理干净，才起身离开。
“伊莉丝！”
下楼时迎面走来了认识的男孩，他特地拉住了伊莉丝，满脸好奇。
“你这是什么打扮，今天不是睡衣日吧？怎么还戴着我奶奶的眼镜？”
“……”
真是气死人了。
回家路上，伊莉丝的思绪越来越繁杂。
彼得真的很好懂，不止是因为他的表情时常出卖他的想法。
也因为他尽管看起来话不多的样子，但只要说到他有兴趣的东西，他也会双眼放光地按着你说上半天。
这也是为什么彼得会很耐心地和她讲物理，他不止擅长，而且喜欢。
直到不久前，她都是这么以为的。
然而，看到彼得和莉兹相处，她才意识到她也只不过是见到了彼得的一小部分而已。
无论是对异性的、对特长的，彼得都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地方。而那些地方，莉兹也许知道。
对彼得来说，莉兹是能够理解他有多优秀的人吧。
最令人沮丧的是，这和伊莉丝也能够理解的彼得是有区别的。
比如她和彼得看电影时，知道了他喜欢老电影。
伊莉丝是典型的现代人，看的都是流行的大片。那时彼得从零零七延伸出去，和她说了很多上个世纪的作品。
但是，这些是和谁都能聊的内容。
“从现在开始努力学习还来得及吗……但是我不擅长做无聊的事啊。”
伊莉丝叹了口气。
简单地来说，伊莉丝是无法成为莉兹的。
如果彼得喜欢那样聪明的女孩，那她就凉了。
从未如此后悔过没有成为一个热爱学习的人。如果当初神早早告诉她，你将来会喜欢上一个学霸……
……
还是不觉得自己会因此好好学习！
如果是平时的伊莉丝，说不定能感觉到彼得对自己和对莉兹的感情是否有差别。但现在她除了抠墙抠得指甲痛之外，什么也没感觉到。
所以，比起自己在这里想东想西，不如直接冲到彼得面前告白。
毕竟是彼得嘛，感觉只要拉到没人的地方突然壁咚他，然后强硬地说：“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彼得！”他可能就在慌乱中不小心同意了呢。
……开玩笑的。
其实是因为伊莉丝不太想直接去问彼得的想法。
这就像打开猫箱一样，她如果不问的话，永远有成功的可能性。但如果去问了，就要面临失败的风险。
但她不想放弃，所以也就不想失败。
要在彼得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知道他的想法，还有很多别的办法。
去掉她不想使用的那些之外，还剩下一个简单粗暴的——去问什么都知道的蜘蛛侠。
哎，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用的超英呢！
其实在心底深处，或许是因为知道有蜘蛛侠的存在，她才给自己找了这样的退路。
这对蜘蛛侠来说，只是个小忙而已，应该……没有关系吧？
***
这几天伊莉丝不穿短裙热裤了，总是长裤长裙来学校。
忽然切换到这么内敛的风格，真的让人很不适应，贝蒂第一次见到时就嘲笑说是伊莉丝的姐姐代替她来上学了吗？
“伊莉丝，今天的裙子很好看。”
下课时，趁周围的人都赶着去下一节课的教室了，善良的彼得走过来夸她。
伊莉丝还没来得及感激，彼得又有些犹豫地偷偷瞟她几下，才继续说道：“嗯……看来你换了新风格。”
果然，他也是拐弯抹角地想来满足好奇心的……
伊莉丝不太情愿地点点头。
这事不太适合大嗓门广播，于是她招招手，让彼得坐到她身边来。
“其实我摔了一跤。”
“……摔跤？！”彼得捂住嘴，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她，“你人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膝盖磨到了一点，没什么大事。”
所以这不是换了穿搭风格，而是为了藏起膝盖的伤痕。
彼得明白过来，皱起了眉。
“我想你真的应该少穿高跟鞋了，尤其是那双特别高的。”
“我考虑考虑。”伊莉丝耸肩，“我的目标是性感，你懂的。”
“我觉得你穿什么都很性感。”
这大概是一句下意识的感想，所以伊莉丝也自然而然地回答了一句“谢谢”。
接下来有几秒的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被奇怪的安静所支配。
延迟了几拍的大脑开始处理情报了。
伊莉丝回忆起几秒前的对话，男孩柔软又清亮的嗓音说出的台词在她的脑海中无限重播。
“……”
她以按捺不住开心的神色看向彼得，满脸期待。
“……”
坐在身边的彼得正用力咬着薄薄的嘴唇，满脸通红。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仿佛是被伊莉丝的眼神刺疼了似的，他腾地站起来，“要迟到了！我我我要先走了！”
说不上那是个什么表情，但五颜六色的十分精彩。
不待伊莉丝接话，他抓起桌上的东西冲出了教室，只听少年急促狂奔的脚步声在走廊回响。
伊莉丝没来得及拉住他，伸出的手只好又收了回来。
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他真的太容易害羞了。
当然，比起网店搜索畅销排行榜后随便下单的裙子好不好看，还是这样无心中的赞美……更加让人开心……
她也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走出了教室。
走廊大概是下起了糖果雨，所以伊莉丝才会觉得空气都是甜甜的。
真想听他再多夸几句啊。
***
摔跤并不是一个不幸的事故。
而是自作自受，自编自导自演。
因为伊莉丝在研究要如何才能见到蜘蛛侠。
仔细想想她根本不知道蜘蛛侠的联系方式，蜘蛛侠也没有天天从她家门口经过。
就算网上每天都有人分享说遇到蜘蛛侠了，等她坐车赶到现场，蜘蛛侠的蛛丝都溶解得差不多了。
蜘蛛侠为什么不开个官方推特什么的，他明明话那么多。
总不能再去问彼得“你能帮我联系一下蜘蛛侠吗”，这又不是在套娃。
伊莉丝只好想其他的办法。
她与蜘蛛侠留下的唯一联系，就是蜘蛛侠约好了，会在她遇到危险时来救她。
伊莉丝这几天除了所谓的“相思成疾”之外，身心健康。加上学习比以前认真了，出去疯玩的时间都少了，一点危险也没有，完全没有蜘蛛侠出场的余地。
伊莉丝发现了盲点：没有危险，自己制造一个就行了嘛！！
然后。
连续几天在回家路上故意摔倒后，她觉得蜘蛛侠大概是能分辨出“危险”和“轻度作死”的区别。
膝盖已经不是磨到一点点了，是真得回家上药了。
昨天因为鞋跟断了，摔倒时姿势不对，额头还撞上了灯柱，肿了起来。
一定是因为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才坚持留刘海。多亏了它们，连彼得也没看见肿起来的这个包。
……还是想想别的计划吧。
但是总不能为了见蜘蛛侠，跑去跳楼什么的作大死吧。
今天依旧没有一个蜘蛛侠来及时阻止她摔倒。
伊莉丝终于放弃了这个有点弱智的计划，一瘸一拐地默默往家走去。
这时，一个温和沙哑的声音喊住了她：“你没事吧，还疼吗？”
意识到这是在对自己说话，伊莉丝转头望去，一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女性关切地走了过来。
“我看见你摔倒了。”
“啊——谢谢关心，女士。”伊莉丝有些窘迫，她都挑了个人少的地方，还是被看见了，“我挺好的，没什么事。”
“额头也很痛吧。”女人同情地看着她，伸手轻轻撩开了她的刘海，“不要按着它，会不会想吐或者头疼？”
“还好，除了这里疼之外没什么别的……”伊莉丝反应过来，“等等，女士，你昨天也在这里？”
“我家就在楼上，我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在窗前喝咖啡。”女人无奈地指了指路边公寓的三楼，“昨天也看见你了，你摔得挺夸张的。”
“……”
太丢脸了，丢脸到连伊莉丝也说不出话来。
“上楼坐坐吧，我家有冰块，可以让你的额头舒服一些。”
女人对伊莉丝温柔地笑笑，牵起了她的手。
似乎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伊莉丝乖乖跟着她进了公寓。
上楼梯时，女人说自己叫嘉玛，伊莉丝也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嘉玛不经意间说：“其实不止昨天，前天、大前天，我也看见你在那里摔倒了。”
“………………”伊莉丝沉默半晌，还想努力解释一下，“你大概觉得很奇怪，不过我并不是小脑不平衡到每天都会摔倒……”
“我知道，没有人会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说着，嘉玛停在一扇门前，转动把手开了门。
“总之先进门吧，伊莉丝。”
还是没想出该怎么正当化自己的行为，伊莉丝苦着脸进了门。
身后的嘉玛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神热切。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自导自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