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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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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是蜈蚣?”江衍走在楮墨一侧,对楮墨的答案感到莫名。
楮墨笑了笑停下脚步看他:“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无功不受禄。”
“自然听过……”江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楮墨:“你这是投机取巧!”
楮墨笑着继续往前走去: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没有投机取巧,这本身就是智慧型题目,要不走寻常路。”
江衍很想反驳,却又觉得无话可说,只是心中难免有些不服气,跟上楮墨:“你再给我一道题,这次我一定能答对。”
“这是找到方法了?”楮墨笑:“那我可告诉你啊,输了可是要给我一两银子的。”
“你说。”
“布和纸分别最怕什么?”
江衍开始沉思,楮墨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虽说有了江衍在身边她的情绪多少缓和过来一些,但是还是难免会想到云城和太子妃未来的处境,因为楮墨对于太子最后会坐上龙椅并不看好,甚至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他会输。
如果他输了,太子妃和云城又该如何呢?
这似乎是一个解不开的难题,她纵使魂穿过来,但能做的也实在有限,这是一个书本上未曾记载的朝代,所以她连这些人物最后会走向怎样的结局都无从得知。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楮墨已经从差不多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但身边却一直没什么声音,忍不住的侧脸看过去,发现江衍还正在沉思,认真蹙眉的模样很凶,让人不太容易亲近,但楮墨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有答案了吗?”
江衍看着她,摇了摇头,楮墨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颤了颤,不知为何,她觉得此时的江衍特别像一只听话的小奶狗,那眼神里还有对自己题目的不满,也有对答案的期待,让楮墨很想去揉一揉他的头发说一句:乖~
但楮墨不敢,于是笑了笑对他伸出了手,江衍看着她的手,又看了看她的脸,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给我银子,我就告诉你答案。”
江衍依照先前所言给了银子,楮墨微微一笑给了答案:“不(布)怕一万,只(纸)怕万一。”
江衍:“……”
楮墨没再说话,拿着银子往前走了,江衍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迈步跟上了,两人沉默的走了很久的时间,直到江衍开口:
“御花园的事情我听说了。”
楮墨看他一眼,微微笑了:“传的这么快吗?”
“我在皇上身边,皇上的耳目遍布宫中,又怎会不知?”
“那皇上是怎么处理的呢?是怪太子妃教女无方还是责备皇后小题大做?”江衍刚要出声却被楮墨打断:“让我来猜一下,皇上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当做没有听到这件事,对不对?”
江衍看着楮墨,没有说话。
“皇上不会在乎的,触犯不到他的利益,他不会觉得疼的。”
“也不是没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江衍的话让楮墨意外的看他,那眼里隐隐的期待让江衍有些不忍把话说下去,但终究她是要知道的:“明日会有内官前往薛宅宣旨,赐你为东宫女吏,自此后你可以自由出入东宫,无人阻拦。”
楮墨看着江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似是在消化江衍话中的意思,待她想明白其中曲折之后倒是笑了,只是这笑不达眼底:
“这是试探吗?因为你和太子交好,我又和太子妃短短时间内见了两次面,担心我和太子妃为你和太子传递消息不方便,所以才给了我这个身份,真是体贴啊。”
“乔姑娘……”江衍四周看了看:“有些话……”
“我这些话怎么了?难道说的不是皇上所想所做吗?明面上是通融抚恤,可实际上呢?你敢说他不是在敲打我们吗?说不定今日御花园遇见皇后也是他安排的吧?如此一来,他便……”
楮墨的话没说完便直接被江衍捂住了嘴,压制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两人此时正行至到一条小巷中,因为正值黄昏,并未有任何行人经过,一时之间周围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楮墨没想到江衍会突然出手,愣愣的看了他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是两人第一次靠的如此之近,但却是第一次面对面,连呼吸都交缠在一处,她甚至能在江衍的眼中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
其实江衍并没有这么做的打算,他预料到楮墨会生气,毕竟她是对局势分析的那么透彻的一个姑娘,可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口不择言,他知道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终究还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所以才会在情急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
此时看着楮墨震惊的双眸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察觉不妥想要收回手起身的时候楮墨率先反应过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只是那手掌之下的嘴唇微微一动,江衍的手心宛若被什么刺了一下,这个感觉顺着掌心一直缓缓传递到心脏处,从而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麻木了。
软的,柔的……
江衍来得及多加回味,楮墨已经一把推开了他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继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想憋死我啊?”
江衍回神,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然后轻轻攥住放于身后:
“抱歉。”
楮墨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在他这句道歉之后瞪了他一眼,倒也没再说别的。
楮墨的呼吸很快平复下来,但江衍的心跳始终有些乱,他不得不离楮墨远了一些,以免她能听到。
江衍的心跳声楮墨是听不到的,但江衍躲开自己的动作楮墨倒是看的清清楚楚,侧目看他一眼:
“你躲什么?我又不打你。”
“没什么。”
楮墨没再说话,静静的靠着墙壁不知在想什么,江衍靠在另一侧墙壁,眼睛看着巷口,但眼角的余光里全是楮墨。
“江衍。”许久之后楮墨突然出声。
“嗯。”
“太子赢不了的,对不对?”
四下无人,楮墨的声音也不大,江衍便没有再纠正她这句话的不合适,只是沉默了许久,就在楮墨以为江衍会一直不出声的时候他却开了口,道一声:“是,赢不了。”
意外的答案。
至少对于楮墨来说,是意外的。
原本以为江衍和太子的关系,虽然不是昭然若揭,却也能看的出来是知己故友,而且楮墨能感觉到,江衍是从心底支持太子的,即便从未在明面上帮助过太子什么,可就是这样一个支持太子,从不动摇的人,也说太子不可能会赢。
“以后,不要再和东宫有任何往来了。”江衍道。
楮墨闻言微微笑了:“为何?”
“你我……”江衍看一眼楮墨:“你我毕竟有婚约在身,你来往东宫在外人眼里就如同我在东宫行走,其中利害关系,你应该知道。”
楮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短短时间她竟然从两个人的嘴里听到同样的话,大概是跟东宫实在没缘分吧。
“你为何说太子赢不了?”
江衍看着她,似是犹豫不决要不要开口,但终究还是说了:
“大楚自开国以来向来是立嫡后立长,四皇子本身是第一人选,但偏偏当今太子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深的民心,三年前突厥犯我大楚边境,太子率2万轻骑大败突厥,声望达到顶峰,在朝臣百姓呼声之下皇上才不得不立他为太子。”
楮墨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太子仁德,入主东宫后推行新政,想天下子民所想,忧天下子民所忧,是天下之人最想看到的一种局面,但……”
“但未必是皇上所看到的局面。”楮墨接下了江衍未曾说出口的话。
江衍看一眼楮墨,点点头:
“是,虽说皇上势必会立储君,四皇子也未必就是最佳人选,但民心和朝臣呼声下的储君于皇上而言就如喉中刺,加之现在朝臣大多数在做事之前都会询问听从太子意见,分走了皇上绝不能容忍旁落的皇权,现在或许并未有什么,以后的结局却是显而易见。”
“你可有劝过太子?”
“有过,但太子的心性太过正直,他只是觉得既然在太子之位,自当谋太子之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做了对朝廷对天下子民都有助益之事,皇上会明白,再者他与皇上是亲生父子,也从不认为有任何的嫌隙。”
楮墨闻言不由苦笑一声:
“还真是天真,至高者眼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哪里来的没有父子兄弟。”
江衍抬眸看向楮墨:
“我从一开始就很好奇,乔姑娘之前一直深居临安未曾来过金陵,更不曾和朝臣有过任何接触,为何对于局势却看的这般透彻?”
楮墨的情绪一直沉浸在对太子的感慨之中,没想到江衍会突然转换了这样的一个话题,错愕了一瞬才敷衍回道:
“你就当我是路上被雷劈了,突然开窍了。”
江衍未将楮墨的话放在心上:“若不是之前就见过你,此时我倒是怀疑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乔婉安了。”
楮墨一惊:“你什么意思?”
“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江衍盯着楮墨的眼睛。
“我,我没有紧张,我只是……”
江衍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之前深夜去薛宅请乔姑娘去东宫救治云城公主的时候,薛婶似乎对你的称呼是楮姑娘,为何?难不成你在金陵未曾用真名,而是化名乔装?”江衍说:“就算你是化名乔装,那么考试馆又该如何解释,根据我对乔家小姐乔婉安的了解,她虽说读过书,却并不精通,更不会出考试馆里那些古怪刁钻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