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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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敬业无比的狂热科学家安德卜格，其实并没有在一进入实验室就投入忘我的工作。
他甚至连最基础的和组织配备给自己的实验助手打招呼互相认识一下的觉悟都没有，进门就一头扎进了组织特意给他配备的超级豪华调试间。
刚刚进入调试间，他就敲了敲金属制的地板。随着敲击声落下，一队金属蚂蚁从四面八方向他的方向聚集，然后十分魔幻地在他面前重组成了一个像是耳麦一样的手机。
安生筑上拿起“耳麦”，十分熟练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就算这个调试间再怎么豪华，也是比不过学园都市的。否则安生筑上本人也不会在超额完成了学园都市的调查任务后还心安理得地留在那里不走。
走不掉要帮一方通行巩固对学院都市的掌控是一方面，木原家掌握着他的什么东西是一方面。学园都市远远超过霓虹、甚至世界平均水准的科技发展水平也是一方面。
所以组织为他准备的实验室，里面的配置实在是不值一提。这就像是一个习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人，突然被逼着去吃糠咽菜。
——只有失去才知曾经拥有有多痛。
安生筑上这么向电话另一头的人抱怨。
对面并没有符合他，反而用一阵沉默回答了他的话。
“……啊，抱歉。织田作。”安生筑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踩了对方的雷区，慢了半拍道歉。
“不，不用道歉。安生你并没有做错什么。”织田作之助坐在侦探社的窗边，手里握着电话，而江户川乱步就在他的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
“要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如果那个时候我在你的旁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潜入木原本部的计划他也是知情人，然而就是因为他对于安生筑上的过于自信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如果他当时阻拦一下就好了。
不，就算是社长在他的旁边也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因为在权宜之下那是必然的选择。
安生筑上面无表情地这么想着，但是没有将这种想法透露给对面分毫：“偶尔织田作也会说如果这种话呢。织田作已经够好了，不需要为一件发生微不足道失误的小事感到自责。”
“真是的——这种话说得乱步大人都已经听不下去了！”江户川乱步一把抢过织田作之助手里的手机，对着对面的青年毫不客气地开口训斥，“安生你这家伙啊，难道丢失了自己的人类之心是什么小事吗？！”
“明明已经和人世拥有斩不断的羁绊了、明明还差一步就能找到活下去的动力了。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情感，甚至连失去情感的恐慌都完全消失。难道这还是什么值得庆贺的好事吗？！”
“只差一步。明明只差一步安生就和乱步大人一样了！”
惯常眯着眼睛的黑发青年因为生气睁开了眼睛，绿色的眸子亮得惊人。这样的气势让他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就连电话对面一向情感寡淡的安生筑上也一样。
“乱……乱步前辈……”他不知所措地低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江户川乱步说得没错。这的确是一件极其糟糕的事情。
四年前，十六岁的安生筑上出差到学园都市，调查有关学园都市理事长亚雷斯塔的事情。在十分嚣张地使用当时尚未成熟的蚂蚁1型大肆收集信息时，他被学园都市的暗部，“猎犬”找上了。
就这样，他“误打误撞”地直接进入了亚雷斯塔直属，木原一族的领地。对于他的才能，木原一族显然十分看中，打算培养。同时，为了防止他的背叛，他们也在他身上进行了最新的实验项目。
对于人类情感的剥夺——“人类之心计划第三三六期”。
这正是安生筑上所等待的接近亚雷斯塔的好时机，况且也不能因为抵触这个实验暴露身后的侦探社。在评估过这个实验给行动带来的利大于弊后，他选择了不动声色地接受对方的改造。
自从十四岁以来就过于顺遂的生活，使他选择性遗忘了曾经的孤独。但是没关系，这个实验会帮他想起来，会帮他重新将与人世的疏离刻印进骨髓里。他会是木原一族值得骄傲的作品。
他所有的情感波动都被用不知名的手段抽离出来，储存在学园都市的某个角落里。实验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剥离他现有的情感，让他重新培养起对于木原一族的忠诚。
但是剥离情感的技术也仅仅只是实验阶段。是以，安生筑上的大脑也遭受到了损伤。即便他事后将大脑修复，却也永远失去了感知情绪、产生情绪的能力。也就是说，他的“人类之心”，被遗失了。
在这之后，他以罗塞曼尼·木原·安茹的名字加入了木原一族。
计划顺利进行，但死去的情感是无法再次回来的。他被迫再次回到了那虚无的高塔之中，只能用冷漠的双眼俯视人类。
好在他的“人类之心”，至今依然被保留着，只不过是尚未明确它的位置罢了。只要有机会，他还是能拿回来的。
只可惜，直到他一路协助着一方通行当上理事长，甚至还帮助对方渡过了最艰难的对学园都市的掌控期。连身为理事长的一方通行本人都帮忙寻找了，被当初的研究员藏匿的“人类之心”也依旧不见踪影。
直觉不想让福泽谕吉与江户川乱步知道这件事，安生筑上最终选择了听从上条当麻不靠谱却也是最适合的建议。分析自己以前的人设，就将这当做是角色扮演。
万一扮演着扮演着，就产生了真情实感呢？
至于他和一方通行以及上条当麻两人的相识，那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总之，也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
他表现得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朝夕相处过的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不可能感受不到他的变化。所以江户川乱步一针见血地戳破了他费心维持的假象，并且和他大吵了一架。
从那之后，安生筑上与江户川乱步就像是死对头一样，见面必吵。就算是在通电话，只要江户川乱步在电话一边，也一定会发展成争吵。
——虽然被单方面争吵的另一个当事人完全不理解有什么好吵的，更不要说有什么生气的情绪了。
江户川乱步再次对于安生筑上选择朋友的眼光表示了十足的唾弃，并且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对方已经身在黑衣组织大本营的事情。对于这种以身涉险的行为又是一通数落。
他非常的不高兴。就算是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也还是不高兴。
没有了对其他人的情感没关系，但是连对于乱步大人和社长的情感都遗失得干干净净，这是绝对不可以原谅的！说到底那个条纹上衣君也不过是借着安生情感模块被清空的机会趁虚而入，怎么可能会有侦探社的大家可靠！
而且那个小鬼自身也只不过是在黑暗中挣扎的人罢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能再一次将安生带出泥潭。
毕竟……
游离于人世之外，搞不懂人类，无法理解人心的感觉……太痛苦了。
既然是他认可的后辈，怎么能放任安生再一次去经历一遍地狱。
江户川乱步气恼地冷哼一声。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气愤并不能让对面感同身受。
调试间里，安生筑上握着手机陷入了疑惑。
这样的表现，是叫做生气吧？乱步前辈……为什么生气？
他能够记得很久以前自己和江户川乱步幼稚的斗嘴，但那个时候对方没有生气。他也能够记得自己曾经偷吃过对方的粗点心，那个时候他也没有生气。
现在他只是对织田作道歉，为什么乱步前辈生气了？
他并不觉得失去了“人类之心”是个什么大问题。他还记得社长和乱步前辈，也记得与谢野医生和织田作。他也能够记得自己和他们的关系。他对待他们的态度和以往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但他们好像都感到生气、愧疚、自责和难过。虽然这些情绪并不是针对他的。
缺乏人类常理心的金发青年困惑地歪了歪头，不过就算是困惑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
“有哪里不对吗，乱步前辈？为什么……”他将自己真心实意的疑惑问出了口。
为什么要因为这种小事生气？
“……”
“安生是笨蛋！”
电话被对方怒气冲冲地挂断了——又是这样的结果。
安生筑上被挂断电话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触，只是神色莫名地盯着手机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因为无法理解对面为什么生气而放弃了思考。
他为了理解亲近之人的情绪波动特意学习了心理学，其中就包括了对微表情的研究、以及对语气的研究。所以在面对面的相处中，他是很少能够露出破绽的。除了在电话里。
毕竟他无法隔空看到对面的表现，也就无法推测对面的真实情绪——比如这次的通话。所以他一般都很排斥能够通讯的电子设备，用以避免进行无法面对面的交谈。
不过乱步前辈以前都是很快就消气，这次大概也一样吧。安生筑上十分心大地收起了造型根本不像手机的手机。
总之向侦探社报告自己近期情况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相信织田作一定会转告给社长的。就算是他还没有开口就已经被乱步前辈揭了老底也一样。
一方通行让他卧底组织的用意十分明确，那就是他对于黑衣组织的某项研究十分感兴趣。
巧的是，他也对这项研究很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研究的主导人员已经死去，他甚至想把对方挖到自己在学园都市的实验室。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来就是为了偷研究资料的。
——生活太过无聊，总要多点激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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