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重逢！惊愕的芽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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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莲京相携而归，众人装作不在意地转头四顾看风景，仿佛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他们一个个都心智修炼成精，不用过脑子都猜到京子干呕的原因，但他们还是很善解人意地装出无知无觉的模样。
永月看了看京子又湿又红的眼角，不知洗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的他下意识地认为是由于呕吐的缘故才造成的，不禁皱起眉，用不能苟同的目光扫了莲一眼。
莲接收到大导演责备的目光，耸耸肩，不予置评。扶着京子坐下，正准备倒杯热水给京子的他忽然感觉手臂被什么人扯住，不由得回头去看。
永月的眼神既担忧又严肃。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那家伙绝对会在我们回去之前做些什么事情的，你最好打醒十二分精神。”
“I'm not an idiot,OK?【我不是白痴，好吧？】”
“混蛋，你少跟我在这儿嚣张了……拿着。”永月塞给莲一包沉甸甸的东西。
莲一接就知包裹里是何物件。看了永月一眼，他默默不语地将包裹放入口袋。
“没有经过任何登记，就连厂家序列号也抹了，绝对查不出来历，你可以放心用。”永月想了想，再补充道：“两个弹匣，够不够？”
莲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一直在分神注意他们一举一动的有狐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插口道：“有我在，你们实在不需要这么视死如归。不过如果你们不放心，要自带枪械增加负重我也是不反对的啦……但我想我最好先给你们一个建议。”
两个男人同时抬头望去，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跟他们比起来，有狐才是真正的战斗专家，她的建议当然是最见效最实用的！
有狐擅自将莲放入口袋中的包裹拿出来，修长的双手在包裹上摸索了下，再掂了掂重量，她笑了。
“不赖嘛，是□□。威力不俗，普通射击距离中精确度更是高绝于其他自动手枪。永月，看来你真的很紧张我的雇主哦～”
一般而言，担任保镖工作的佣兵都会称呼自己的保护对象为“雇主”，但雇佣有狐的实际出资者却是莲，所以一时之间莲和永月也无法确定有狐口中的“雇主”到底指的是京子还是莲。
永月微微低下脸，轻声咳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有狐没有管永月，径直看着莲：“不过□□体积较大，不易于隐蔽。如果你拿着这么一个大家伙招摇过市，恐怕不用等那人出手，你就要先享受到英国警察叔叔无微不至的体贴关怀了。”
闻言，莲不禁往永月脸上扫去怪异的眼神。永月再次咳嗽起来。
Shit，他不就是一颗红心地为了确保持枪者的安全，想着枪械威力越大越好，所以才挑上□□的嘛……他有什么错？
有狐将包裹还给永月，对莲道：“带一把勃朗宁手枪就已经足够了。如果身手不够好，手枪再棒也没用。而子弹总有打光的时候，你们也知道那人有钱有权，足可以买下整个弹药库来对付你们，你们在这里纠结于弹药多寡似乎没有意义吧……对了，敦贺，原来你还学习过射击？”
一直听着她在“危言耸听”，气氛正凝重的两人顿时因她突兀转移的话锋而愣住了。
有狐的眼神飘到远处，将二人的目光忽略过去。“准头如何？”
“……You will see.”莲轻声道。
“那就是不错咯？对了，提醒一句，京子的脸再不冰敷一下就要肿起来了。”
两人再次怔住。
这个女人说话的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吧？
简直就是跳蚤式思维啊！
不过她这句话让两个男人同时从沙发上弹起来，一个去察看京子的脸颊，一个奔去拿冰块。
莲捧着京子的脸细细打量，果然，五道指印微微泛红浮起。
见状不由心头火起。
那个女人，凭什么打京子，又凭什么下那么重手！
到底是自己女儿，她就一点也不心疼？！
此时，永月已经取了一小袋冰块回来，莲顺手接过，轻轻敷在京子脸上。
“疼不疼？”
“……不疼。”
不过刚刚被打了一瞬间，觉得整个口腔都麻掉了。
“肿得厉害不？”永月在一旁探头探脑。
莲瞟了他一眼：“你是担心京子脸肿了会影响拍摄吧？”
“想打架你就直说，怕我不成全你吗？”永月眯起眼，反口相讥。
“手下败将没资格说这种嚣张话。”莲轻嗤。
“你说谁是手下败将？！”永月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当场将全身毛发炸起来。
“谁应谁就是咯。”
“那次是我一时大意，你以为自己就赢得很光彩吗？”
“大意输掉就不算输了吗？”讥讽更甚。
“敦贺莲我警告你……”
听着两人幼稚的吵架，桑儿摇摇头，越过俩男人，在京子身边坐下。
“桑儿？”
京子看着桑儿拿开了敷在她脸上的冰袋，代之以自己的手，一时不由呆住了。
两个男人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桑儿。
桑儿的手细腻，雪白，指节修长，尖润如玉，实在是一双太过美丽的手。
但这都不是两个男人怔然的原因。
他们之所以怔住，是因为看到桑儿的手在抚上京子脸颊的时候，忽然泛起了一圈淡淡的蓝光！
虽然已经知道桑儿是个治愈系的灵能者，但是灵能者到底怎么个“灵能”法，两人却一直没有太直观的概念。
直到现在，近距离看到桑儿用自己的灵力治愈京子红肿的脸颊，两人才明白什么叫灵能者，什么才是货真价实的灵能者！
那些天天在电视上叫嚣着自己可以见到鬼并抓到鬼的神棍，跟桑儿这种灵能者相比……不，是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因为他们是假的，而桑儿是真的。
片刻后，桑儿放下手，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语不发。
京子摸了摸刺痛感完全消失的脸颊，对她低声道：“谢谢你，桑儿。”
桑儿笑了笑，依然没做声。
有狐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忽然手一伸，拽住永月后领，将他拉得踉跄几步。
永月还没来得及摆出一个气恼的模样，有狐的嘴唇已然凑到了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你这个白痴，还不快去哄哄桑儿！”
“什么？”他一时不解其意。
“你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吗？！哪个女人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去紧张其他女人还会觉得高兴的？别以为桑儿心性纯良，你就觉得怎么对她都无所谓！”有狐的声音咬牙又切齿。
“我……”
“以前是以前，现在你已经跟她在一起了，那么对于京子的事情，你是不是该避避嫌了？”说着，玉手暗暗使力，将他狠狠地往后拽了几分，声音中威胁意味越发浓重：“你最好给我记住，最上京子不是你的责任，桑儿才是。”
言罢，忿忿将男人推到三步之外。
永月瞪了有狐一眼。
这个女人虽然粗鲁，但确是言而有物，字字珠玑。
其实刚才的举止大部分只是出于惯性，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去紧张京子了，即使京子身边有了莲。
他挠挠头，走过去，在桑儿身边坐下。
伸出手，握住桑儿搁在膝上的小手。
“永月导演？”桑儿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羞涩。
她还是不习惯在众人面前与他露出亲昵的姿态。
“我下次不会了。”他说。
桑儿怔了怔，随即明白自己心底的一丝小嫉妒已被他识破，顿觉无地自容。
“永月导演……我、我只是……”慌张地辩解。
“我知道。”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的。是我不好。……我会改过来的。”
话说到这份上，还能怎样呢？
他说会改，那就一定会改。
桑儿带着一丝愧意，缓缓地点点头。
“……让你为难了……对不起……”
永月皱眉，想了想，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坏笑。
唇悄悄挪到女孩耳边，慢慢地厮磨。
“桑儿，你没有让我为难。这是你的权利……我是你的男人，自然不应该去在意其他女人。”
我是你的男人！
这句话传入耳中，立时引爆了桑儿。一朵华丽丽的蘑菇云从桑儿头顶升腾而起，一张俏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我、那个、你、是……”
我的男人？！
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我的男人？！
从来没有期待过自己能拥有这么高级的名分待遇的桑儿结结巴巴连话也说不清。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独占永月森。因为她是个将死之人，能够得到永月的陪伴已经知足了，至于以女朋友的身份去霸占永月这个人，说真的，她心里从来没有过这样大胆的念头，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没有资格这么做。不应该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因为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所以，永月抱她也好，亲她也好，她都温顺地承受，却刻意不去定位自己与永月之间的关系。
她从来没有开口去问他，两人如今是否算是情侣了。
也没有问过他，他之所以亲吻她，是不是喜欢她了。
她不敢问。她不敢再增加两人之间的羁绊。
永月定定地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一下子便猜到了她卑怯的心思。
果然，她从来没想过要成为自己的情人呢……
真是太傻了。这么傻的女人在如今的社会应该早已绝迹了才对啊。
“你以为故意不澄清彼此之间的关系，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男人声音低沉，目光如炬。
令人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桑儿低着头。
“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
永月沉下脸，却没有戳破。
“还没有到最后关头，你现在就要放弃了吗？”
“我并非要放弃，只是，只是我很清楚最后的结局罢了……”
“最后的结局？什么是最后的结局？”
听到他残忍的问话，桑儿不禁抬头，眼中布满了痛楚之色。
“最后的结局……就是……我走了，而你们都被留下……”言毕，突然哽咽一声，桑儿立时低头捂住自己的嘴。
永月静静地看着她，忽然坚硬地道：
“不对。”
桑儿幽幽地抬头。
“最后的结局是，我们走了，而其他人都被留下……”永月紧紧握住桑儿的手，不顾她惊愕的神色，轻声道：“你明白了？”
桑儿定定地愣了许久，脸上忽然染了一层艳丽的怒色，她猛地从永月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愤慨不已。
“你在胡说什么！？”
正面沐浴在桑儿前所未有的怒气中的永月没有丝毫动摇之色，脸上依然淡淡的，平静到刻板的地步——
“我说的话你应该听到了。”
“你！”桑儿不擅与人争辩，怒火中烧之下只能挤出一句命令：“我不许你这么傻！”
“你都走了，还能管我怎么做吗？”
“永月森！”
桑儿真的怒了，然而一感觉到男人身上平静的气息，满腔怒火竟发泄不出。憋了半天，她只能气急败坏地想办法对他“晓之以理”：“我们只不过认识了短短两个月，值得你这么做吗？”
“原来你衡量感情的标尺就是时间吗？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俗气的人。”
“……！！”
桑儿一口气堵在胸口，郁结不已。
跟这个男人讲道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你跟我来。”
永月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毫不抵抗地被气冲斗牛的女孩拉走了。
在永月的“帮忙”下，桑儿终于顺利地将他拉到了一间无人的空房。
永月很痞子气地大步走到整洁的床铺上坐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嗯嗯，如果不是太了解桑儿的品性，被拉到空房间的他可能真的会产生一点点小小的暧昧遐思。
桑儿立在原地，思前想后，终于决定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这个秘密，如果她不说，可能真的永远都是秘密了。
“永月导演，你知不知道……”
“森。”
“啊？”被突兀打断话头的桑儿怔了怔，“什么？”
“我的名字，森。”永月软绵绵地抬起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懒懒地纠正，“不是‘导演’，是‘森’。Understand？”
“……”桑儿努力压抑自己激动的情绪，“永月导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叫我的名字，否则我就不听了。”永月伸了个大懒腰，从床边站起身来。
“……”
桑儿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红，来回几遍，终究是想继续话题的欲望战胜了羞涩，她低声唤道：“……森……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吧？”
“Sure. Go ahead.”永月笑了笑，重新坐下。
桑儿吸了口气，平静了下情绪，缓缓道：“森……你知道……嗯……有狐喜欢你吗？”
“……”
“森？”
“…………”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桑儿似乎猜到他会惊愕到说不出话，便没有等他的回应，径自说下去：“她掩饰得很好，也从来没有跟我透露过，但我从小就跟她在一起，情同姐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
永月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刚刚……她说了什么？
她说的那个“有狐”跟自己认识的那个“有狐”，是同一个人吗？
桑儿还在继续中。“所以，森……你不能做傻事……等我不在了，你要代替我照顾她……她没有了我，决不能再失去你了……”
“等等等等一下！”
终于忍不住喊“CUT”。永月伸手往自己脸上摸索了一下，将脸部的肌肉从震惊的扭曲状态中恢复正常，然后清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显得太怪异：“你、你说Hellen喜、喜、喜……”
“喜欢你。”桑儿温柔地为他补充了下半句。
“Oh, shut up!!”永月按着自己的脑袋，怀疑自己再听下去会不会因为程序被执行了不正确操作而导致CPU运行过热最后炸机：“你在骗我，你一定在开玩笑，一定是的！”
“森，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我从来没有看错过的！”
“你这次就看错了！”坚决不承认事实。
“森！！”
“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好了！……那又与我何干？！”永月一甩手，豁出去了，“她喜欢我，你就要将我让出去了吗？！”
“我没有这么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为了她留下？那你呢？你怎么办？”
“那时的我都不在了，还能怎么办？你应该考虑的不是死人的问题，而是活人的问题！”
“去你的死人的问题！”
被桑儿一而再再而三地戳破心中不愿面对的事实，永月眼睛都红了。
即使明知道她在三周后就会死去，但他就是不愿意正视这个现实！！
“啊！！”
桑儿一声惊呼，整个人已被按在坚硬的墙壁上，一只大手牢牢地掌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并张开嘴。
“……唔！”
纯男性的气息灌满了她的口腔，她宛如狂风暴雨中摇摆不定的弱柳，双手抵在他剧烈起伏的不堪重负地发出细弱的呻吟。
“森……啊！”
嘴唇上传来的刺痛让她拧紧了眉头，但她却没有再抵抗，反而冷静了下来，揽住他的背，轻轻地抚摸。
突如其来的疯狂索吻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他捧住桑儿的脸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息了片刻，只听沉沉的嗓音挟着冷酷的怒气刺入了她的耳膜：“Did you feel it? You are alive, still,alive……and I'm not going to let you die alone……not a chance.（感受到了吗？你还活着，仍然，活着……而我不会让你独自死去……想都别想。）”
听着男人坚定而决绝的话语，桑儿哽咽出声，泪水猛地夺眶而出，沾湿了晶莹的脸颊。
“我不许你这么傻……”她沙哑地哭道。
“这不是傻……我只是不想再被留下……如果一定要有人被遗留，那就让其他人去当这个倒霉鬼吧。”
“只有你才会认为活着的人是倒霉鬼……”桑儿想笑出来以响应他的黑色幽默，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嘴角弯起来。
“随便你怎么说。”
“但是有狐……”
“你确定她只喜欢我吗？也许在她心中，你比我重要多了……这也是为什么她从来不在你面前表露出来，因为根本没这个必要，因为我在她心中并未重要到你想象的地步……”
“那是因为她从来不会跟我抢，她总是保护我，让着我，她……”
“Simple question,”永月的声音忽然变得吊儿郎当起来，“如果我和你同时落水，你猜她会救谁？”
桑儿怔了。
永月笑了。“明白了吧？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如果我和你同时遇到危险，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她绝对是先去救你。如果杀了我就可以救你，那个女人肯定连眉都不动一下就将我枪毙了。”说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说得我自己都心里发毛……”
桑儿忍不住喷笑出来。
永月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笑靥。
伸手抚摸女孩乌亮的发鬓。
“可以回去了吧？”
“……嗯。”
牵着手离开房间，两人心中都明白这次的争辩并没有得出结论。
但彼此都不愿再继续话题了。
因为，没有必要。
她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而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做法。
争论下去没有意义。
他不愿面对即将到来的悲哀的现实，而她因为无法说服他，便只好很鸵鸟地无视了他的决心，欺骗自己，也许，也许他只是说说的，也许到了那个时候，他不会做傻事。
有时候，逃避是唯一心安的方法。
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如此，但求片刻的安心，又有何不可？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重逢！惊愕的芽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