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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109章 红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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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蹚着雪走向他那边，两步一扑倒的走过去，直至到他身边。他一把撑住我的手臂，把歪歪扭扭的我托住。这时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只感觉到哪里都酸软，膝盖和小腿骨还冻得生疼。
“汪灿……”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干脆要流出来了，捂住脸道：“我太惨了！！！”
汪灿抱住我，把我的头埋进他的冲锋衣里，贴在暖和的地方，清声笑道：“好了，知道了。谁叫你脑子笨，汪先生根本就不该派你出来，一副惨样……哈哈。”
听到他的笑声我怒：“你还笑！”抬起头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这不是想你了么。”
“就你嘴甜。”我拍拍他的肩膀，想让他起来，我这点体力，真快撑不住他这大脑袋了。想起刚才那件事我的怒火瞬间上升，问道：“你说，上边那个一模一样的‘我’，是不是汪先生派来的？”
“什么一模一样的你？你的意思是，还有一个言鹤在墨脱活动？”他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把我放开，皱起秀气的眉道：“据我所知，没有类似的计划。”
说完这句话，突然他抓着我的手突然静止不动了，整个身体似乎都在一瞬间僵直了。“怎么了？”我问。他举起手臂，把双手举到耳侧，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后退着。我感到不对，看向他的脸，看见他的脸色极为阴沉，额头正中间有一个小幅度晃动的红点。
那个红点似乎在玩弄他似的，在他的脸上晃悠了几圈，又转移到胸口上去。
我惊呆了，猛的回头看向山顶。在风雪弥漫的烟雾中，我看见张起灵的石像旁边，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正静悄悄的爬伏在雪地里。支着很长的黑色枪杆，只露出半个身子。
……那是谁？那是……黑眼镜？
“汪灿，”我叫道，“你别动，那是九门的人。我来和他交涉。”现在的局面恐怕是他们早有准备，放我出来就是为了引蛇出洞。从山顶到这里只有五百米的距离，虽然空气之中大雪弥漫，但我有种预感，黑眼镜这种人，是肯定不会失手的。汪灿只要乱动一下，我敢肯定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汪灿倒了，下一个说不定就是我。
我对雪山上挥手，指指汪灿，比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又在自己嘴巴上画圈，意思是咱们山水有相逢，有话好商量。别一见面就动刀动枪的，有什么咱们可以谈！
我拉住汪灿的胳膊，比了一个哥俩好的姿势。不比还好，这一比，直接就听到一声闷响，汪灿的右手臂爆起一串血花，整个人被带退两三步，整个人翻倒在地。
卧槽，这是动真格的！虽然知道黑爷不会手软，但真实见到子弹打穿手臂的那一刻，我的心中还是免不了升起层层恐惧。我立刻压低身体隐蔽，半并蹲着把汪灿的身体向悬崖底部拉。照刚才那颗子弹威力来看，那只狙击枪的射程远不止500米，前面是宽阔的雪原，我们跑不了多远，只有那里是死角。
汪灿咬着牙骂了一声，甩开我的手，手臂在汩汩的流血。他捂着手臂从雪地上站起来。迅速的拆开背包，以极快的速度组装起了他的枪。数十个零件，在他手里只需要几秒的功夫，就组成了一个黑钢的吐火机器。
他举起那把枪，但是那个红点，已经在他身上瞄了很久了。仿佛在等他似的，又带着戏耍的意思。
汪灿低头看见自己胸膛上的激光点，脸上迅速划过一抹沮丧，又看了看我。他是绝不肯服输的性子，又倔强又高傲。如今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嘴唇紧紧抿着，耳朵却红红的。
我看了看山顶，又看了看他。他整个手臂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咬牙挺着，额头全是细小的汗珠。
“他是吴三省手底下的黑眼镜。”汪灿迅速镇定了下来，恢复了从前冷酷的样子，向我道：“这样戏弄猎物，却不下杀手，一定有其他目的。你回喇嘛庙去，问问他想开什么条件。”
“他……”我犹豫了，如果这时候我上去交涉，汪灿在此期间被毙了，那太得不偿失。弹孔不及时处理，他失血越来越多，会死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顶着这张黑眼镜曾经熟人的脸，顶上去试一试。
这样想着，我缓慢的移动到汪灿的身前，我们的身高差正好可以让我用额头替换他的胸口，红点瞬间出现在我的额头正中间。那红点这时平稳极了，没有丝毫抖动。汪灿默契的瞬间在我身后蹲下，这样，我们就完成了替换。
“言鹤，”汪灿虚弱的道，“你干什么？”
我张开手臂，呈一个保护的姿势。去观察雪山上人的反应。
“呵，也对。”身后突然传来汪灿略带嘲讽的笑声，“九门的人，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我心里疯狂吐槽着：你哪来这么肯定的念头啊！
汪灿出现在这里，被他看到，我不就等于不打自招，承认了卧底的身份嘛！这就相当于新婚当夜，被新婚丈夫捉奸在床。黑爷就地解决我合情合理，哪怕多打几个窟窿，也是理所应当的。我此时心虚理亏，手臂不停的发抖，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哈利路亚文昌君保佑，唵嘛呢叭咪吽……
红点突然动了起来，我低头看见，红点顺着我的脖子滑倒我的胸口上，在我的胸口缓慢的转了几圈。
那种慵懒的速度，不像在瞄准，而像在打量，婉转的窥探……
我低头怔怔的盯了一会，红点开始向下，顺着我胸-部的轮廓，带着暧昧的曲线划向腰际，小腹，它还在向下……
我去！我突然脸涨得通红，抱着自己匆忙后退了几步，绊在汪灿身上，翻倒一圈跌坐在地上。
我抬起头，茫茫雪原。
红点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