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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黛见青叶香菱离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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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青叶抵达潇湘馆后,见黛玉身边有众多丫头婆子跟着,不方便露面。青叶见黛玉无事,一跃而起,想着先熟悉荣国府的环境最为要紧。
青叶至潇湘馆竹林深处,察觉到了相同的暗卫气息。未等青叶有所动作,另有一黑衣人已然先发制人,欲生擒青叶,青叶不得已与之交手。竹林一时竹叶飘飘,弥漫着嗜血的气息。
青叶苦练数年,武功并不弱,那黑衣人的实力本在他之上,但那黑衣人欲留活口,未对他出杀招,两人便打的不相上下。又过了几招后,两人执剑而立,互不相让,青叶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我家姑娘的住处?”
那黑衣人听言眉间又紧了几分,道:“你是林家的暗卫?我未曾接到林姑娘有暗卫的消息,我凭什么信你?”
青叶道:“我要你信做什么,我家姑娘知道即可。倒是你,是何人让你来监视我家姑娘的?”
那黑衣人到底有几分信了,虽亦有几分疑虑,还是将剑收起,道:“在下非夜,奉我主子之命保护林姑娘的安危。”
“你的主子是谁,为何接近我家姑娘?”青叶见此也收了剑,心中暗自悔恨,来的晚了些,不知黛玉被哪方势力盯上了,青叶心下有些浮躁,面色却不显,亦不敢轻易离去。
非夜心里也在暗暗吐槽自家主子不靠谱,如今暴露了行踪该如何,欲离开去见墨皓轩,又担心眼前人的身份不实,若是黛玉出了事,自己可担待不起。
两人就这样相持着,潇湘馆竹林深处,两个黑衣男子对立相视,互相防备,虽未动手,气氛却僵持不下。
又说黛玉这边,黛玉练了会字后便让紫鹃下去,只道自己想安静的看会书,不必在旁侍候,以往黛玉亦是如此,紫鹃未多想,替黛玉备好茶水,方退下。
“出来罢。”黛玉方才无意瞥见房间多了道影子,想来便是那暗卫青叶来了。
黛玉猜的不错,青叶与非夜在竹林中对峙一阵后越发觉得两人这个模样有些蠢,便一道来寻黛玉,青叶又故意在黛玉面前露了行踪,黛玉这才遣了紫鹃下去。
“青叶见过姑娘。”青叶听言便从暗处走了出来,至黛玉面前跪下行礼。
非夜与青叶一般,随青叶一同跪在黛玉面前,道:“非夜见过林姑娘。”
“两位请起。”黛玉见竟有两人,内心疑惑,这非夜又是谁?据林管家信中所述,林家暗卫只有一个……
黛玉暗暗打量两人,两人长得差不多高,脸上一般严肃,眼神锐利,模样虽不及链二哥和宝玉俊美,却也是不差的。只是青叶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几分亲切,而非夜的眼中更多的是尊敬……
“青叶我是知道的,这非夜是?”黛玉带着疑惑的眼光看向非夜。
“姑娘,如今林家的暗卫只剩下我一人,这人说是受他主子之命来保护姑娘,具体是谁,青叶无能,没能问出来。”青叶见黛玉满是疑惑,便知黛玉并不知此人的存在,上前解释道。
“我家主子并无恶意,只是想保护姑娘安危才派我来此。”非夜见黛玉听了青叶的话后眼中冷了几分,忙道。
“你的主子是谁?”黛玉面露怒色,潇湘馆中多了个人却毫无察觉,那背后之人又知道了自己多少事?
“这……”非夜见黛玉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气,心下惴惴不安,这可如何是好,主子特意交代不可暴露身份,又想着主子对这位林姑娘的重视,不敢轻易得罪了去,踌躇不决。
“我也不为难与你,你可识得这麒麟玉佩?”黛玉见非夜犹豫不决,细细想了想,从怀中取出林海留下的那只玉佩,问道。
非夜看清那玉佩后,复又跪下,道:“非夜识得。”
“你是百花山庄的人?”青叶在江湖中混迹了几年,自是认得这麒麟玉佩的。
“百花山庄?非夜你起来罢。”黛玉从未涉及江湖之事,更不明白百花山庄与林家有何关系,这玉佩又有何用处。
“百花山庄在江湖中有极高的名望,但行事隐秘,不插足朝堂之事,亦被江湖人称为隐世山庄,百花山庄的主人更是神秘,只知其姓墨,其他的一概不知。青叶亦不知林家与百花山庄有旧交……”青叶知黛玉不知,道。
非夜见黛玉把目光转向自己,忙道:“非夜亦不知,非夜只是奉主子的命令来此保护姑娘,其他的主子不曾交代。”
黛玉沉思片刻,这百花山庄有如此能耐,必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又思及非夜方才的举动,想来这玉佩也不普通,便道:“既如此,如今有青叶在,你可以回去复命了,这玉佩你便替我交还给你主人罢。”
“非夜不敢,这玉佩……非夜是万万不能拿的,还请姑娘收好,非夜会将姑娘的意思转告我家主人……”非夜见黛玉有心与百花山庄划清关系,暗自着急,只想着快点脱身去寻主子。
见非夜坚持,黛玉也未再为难与他,既然他答应转达便放他离去了。黛玉又问了青叶许多话才罢,暂且不提。
且说林管家动用关系多方打听才知香菱已病重,林管家从王嬷嬷处得知,黛玉极重视这位姑娘,于是又想着先把香菱救出,免得黛玉忧心。
林管家有一子,名林琛,年方十七。年纪虽小,却灵活聪慧,跟着林管家打理着林家留下的产业,又用自己家的本钱置办了一些田地,已有所成。林琛本已可以带着一家独自过日子,只是一家人念着黛玉,仍以林家为主,并未离去。
为方便打听荣国府的消息,林琛平日里与薛潘、柳湘莲、冯紫英等人也有几分交情,林琛知要把香菱救出并非易事,只能从薛潘身下下功夫。
林琛特意求冯紫英当说客,让薛潘将香菱卖与他,冯紫英曾向林琛数次借钱救急,欠了林琛不少人情,想着只是同薛潘开个口罢了,倒也无碍,痛快的应了下来。
这日,冯紫英请林琛与薛潘一同出来喝酒,薛潘自取了夏金桂后已有许久未出来饮酒作乐了,自是应下。
酒过三巡,林琛举杯道:“小弟敬薛兄一杯,薛兄如今取得娇妻,又得美妾相伴,倒是把我们兄弟给忘了。”
薛潘连喝三杯,方道:“哈哈哈,最近确是我抽不开身,今儿个咱定要喝个痛快才是……怎的今日只有我们三人?”
“薛兄不知,如今其他人皆被家里人管着,想要出来可是不易,况且,今日找薛兄出来有事相求,人多了倒也不好说。”冯紫英如是说道。
薛潘人虽混了些,却也豪爽,道:“好说好说,你我兄弟,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哈哈哈哈,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我为林兄弟向薛兄说个媒可好?”冯紫英知薛潘爽快,便道。
“难不成林兄弟瞧上了我家妹子?那可不成,我妹妹的事我妈妈有了成算……”薛潘听冯紫英之言,忙道。
林琛知薛潘误会了,放下酒杯,道:“薛兄误会了,小弟不敢高攀,只是想求薛兄将香菱卖与我。”
“香菱?林兄怎会知道香菱?”薛潘一顿,面露疑惑。
冯紫英见薛潘似有疑虑,恐其钻了牛角尖坏了事,忙道:“香菱之事曾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再说薛兄看上的人岂会是普通人,林兄弟钦慕也属正常不是。这事怪我,前儿个我在林兄前说起自你取妻后便再不理会香菱这丫头,倒是可惜了,林兄弟这才生出此意。”
“冯兄说的是,不知薛兄可否割爱?”林琛顺势道。
薛潘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快的无人发现,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道:“倒不是我小气,听我妹妹说,香菱已病重,如此给了林兄弟怕是不妥,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我再另寻几个送给林兄弟罢。”
林琛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小弟我又不缺这点子药钱,薛兄大可放心,不知薛兄能否全了小弟的心思。”
薛潘摆了摆手,道:“既如此,给林兄弟就是,左不过一个丫头罢了。”
林琛起身向薛潘作了一揖,道:“多谢薛兄,晚些时候我派人将银子送去薛府,顺道将香菱接来。”
薛潘摆了摆手道:“也不值几个钱,送给林兄弟就是……”
“来来来,喝酒,喝酒,薛兄大气,恭喜林兄弟如愿。”冯紫英见事情已谈妥,又招呼二人喝酒。
香菱的命运就这样在酒杯碰撞声中被决定,与林家结了新缘。
三人又喝了不少酒才作罢,待薛潘走后,林琛道:“今日多谢冯兄了,上次冯兄借的一千两银子便不用还了,权当是我给冯兄的谢礼。”
冯紫英听了,笑道:“既然林兄弟如此说了,我便不客气了,日后有事,林兄弟只管来找我就是。”
林琛为免薛潘反悔,当天傍晚就派了人去了薛府,薛潘派了小厮提前与薛姨妈和宝钗打过招呼,倒是没有什么阻碍,很快便将香菱和她的卖身契一起带出了薛府。
香菱旧事已了,新生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