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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   回了宫的程墨修,立刻派人调查岳家村碰到的那群士兵。

      江月儿第二日便派人去岳家村接了岳永一家人来他们府上,并给母亲田氏打了招呼,编了个瞎话,说这一家人是自己以前的好友,如今落魄了,想让她家的姑娘到江府的学堂里上学。

      本来在江昊翰又当了六品之后,江家又重新请回来以前的老夫子来授课,除了江家嫡子嫡孙外,外戚的人渐渐都认了回来,学堂里倒是有一二十个孩子了,也不差再多一个。

      江月儿恨不得将自己所有都给岳氏一家人。

      岳永不知该如何谢过江月儿。

      临了,江月儿还雇了大夫,要求一个月去岳家村给他们一家三口诊一次脉。一定要确保他们的身体健康。

      如今江月儿得空了还在洛阳城里看着宅院。不过手上就算宽裕,但也不至于能买起一个宅子。

      江府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田氏在巡视院子的时候,才知道当初江月儿只在侧院中了一半的白玉兰。还空着一大片的地儿。是时候该打理打理了。

      在得知田氏要打理后院后。江月儿自告奋勇,“娘,后院就给我吧。本来那一半就是我干的,剩下种什么,雇人种,都交给我吧。”

      江府大半的出资都在田氏的手里。种树得一笔不少的银子。

      本来是要给下人做的。可田氏一想,怕下人拾掇出来的院子不和月儿的心意,还不若让月儿自己来做。

      给了月儿共计五百两的银子,包括买树苗,树苗的运费,雇佣种树的工人。

      当然了,月儿为此十分的认真,跑遍了全城,找了最便宜的卖树苗的地方。再去找了最便宜的人力车给拉了回来。

      这一共,花了一百八十两银子,雇佣工人的话,可能还得再花一百两银子,正是要存银子给岳氏一家子在城里买宅子呢。这钱能省就省吧。

      省了银子,那谁干活啊。

      自己干呗,又不是没干过。

      侧面的半山面积差不多同东边的院子一样大了。真不知道当初程墨修是怎么找的宅子,江月儿看着自己已经种下的半山白玉兰,挽了挽袖子,“接着干吧。”

      不过在干活之前,江月儿先跑到了邻居文府,问了声:“文公子今日可来?”

      管家摇头不知,不过江月儿来文府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到了宫里。

      “咦?她自己种树?”偌大的江府怎么可能舍得让女儿家的干活能。“她还去找我了?”

      程墨修回味着,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刚刚吃了糖一般的甜。江月儿应该是明知他不在的,故意而为之,这意思很明白了吧。她想他了。

      “八木,更衣,出宫 。”

      难得江月儿又主动一次。

      程墨修和八木这次直奔了江府,只要开门的不是江昊翰,一般人是不认得他的。

      此刻的江月儿自己一个人已经种了五颗树苗了,挖坑,抗树苗,填土,浇水,所有的活都是她在做。不累那是瞎话,可为了银子,还是辛苦下自己吧。

      程墨修这个时候来,简直雪中送炭。

      门下的小厮把他领到了江月儿这里,程墨修看着已经汗流浃背的江月儿。着实不明白。

      “怎么就你自己啊?”

      江月儿一手扶着铲子靠力歇着,大口的喘着气儿,鬓边沾着一缕缕的黑发,朱红的裙摆沾的都是泥土。

      江月儿像看到救星一样,一副你终于来的样子:“我在锻炼身体呀。”

      程墨修一脸的不信。他招呼八木上前去帮手干活。就好像上次一样,她也是在种树,他从山下走来。

      江月儿娴熟的把手中的铲子递给他。

      “你快歇会吧。”程墨修道。

      不知怎得,江月儿此刻好像脑中自动屏蔽了他是主上这件事儿。

      还是称呼他为文叶。

      江月儿坐到了一旁,拿着皮水壶在喝水。看着他俩干活,程墨修打趣道:“如今啊,你就是我的主子。毕竟,我收了主子您的包养费呀。”

      一口水差点儿没呛着,江月儿也像模像样道:“那快,好好干活,干不完不许走。”

      “好嘞。”程墨修故意高高的举起铲子,再重重的放下,表示他已经在很使劲儿的出力了。

      八木在一旁不停的做着最出力的活,抗树苗,望着打诨的俩人,心道,如今整个南朝也就江月儿一个人跟这么吆喝主上的吧。

      江月儿歇了一会,也拿起个洛阳铲子同他俩一处干活,程墨修掂了一木桶的井水。两人齐心协力先把白玉兰的树苗种进来方才挖的坑里,埋了苗,回填土,最后浇水。

      从晨时到现在已经种下五棵树苗了。

      “累吗?”江月儿问道。

      “月儿不累,我就不累。”程墨修掂起空桶,准备再去打水。

      江月儿把铲子放到了一旁,取了随身带着的皮囊,喝了两口。复又开始挖第六棵树苗。

      等到程墨修刚回来,八木上前说道:“主上,江园附近有人来了。”

      程墨修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见月儿还没挖好,也拿了铲子同月儿一起一铲子下,把土铲到一旁,再一铲子下。

      “什么人?”

      “是才从浙江调回来的陈总督的儿子陈治文,我瞧他是从咱们上次走的小路上来的。”

      江月儿问道:“可是专程找你的?”

      程墨修摇摇头,“这个地方没人知道,不可能为了找我来这儿。”转念一想,那陈治文可是正年少啊。

      “干嘛这样看我?”江月儿瞅着程墨修的眼神似笑非笑,还带着一丝的怀疑。

      “不会是来找月儿的吧?”

      一瞬间江月儿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小肚鸡肠。”说罢接着挖了。留得程墨修在一旁盯着江月儿,也不干活。

      “快点干,楞着干嘛。”江月儿冲程墨修到。

      若非八木常跟主上见着江月儿,知道俩人相处情况。否则以江月儿方才这句话,敢吼主上,恐八木早就出手,把对方制服了。

      程墨修不怀好意的笑着,极不情愿的拿起了洛阳铲。

      “我不认识,名字还是听八木第一次说呢。”

      一声长长的“哦。”

      这下程墨修醋意才减一点。

      “那爷?”八木在等示意。

      “来了多少人?”

      “就来了俩,他和一个小厮。”

      “我倒是想知道他来干嘛的,放他进来吧。别让他看到你们,没我吩咐不得现身。”

      八木领命即刻退下来。原来八木是得了信儿才知道有人上山的,江府周围都是程墨修派的最信任的护卫在这里,平日从不现身,想找都找不到。但若有事儿,绝对立刻出现在眼前。

      等江月儿种完第七颗树苗的时候,果真从山脚下出现了两个身影。

      “来了。”程墨修看了一眼,照旧没停下自己的活,又去打了新水。

      这边江月儿远远瞅了瞅,那陈治文发现她,正朝他们走来。

      第八个坑刚挖了一半,程墨修也打水回来了。这俩人才走到跟前。

      陈治文见一个天仙似的女子穿着戎装正在劳作,旁边还跟着个青年男子,早就听闻江园的姑娘美若天仙,陈治文打量了一眼程墨修,一身纯色的淡灰色长衫,普普通通的打扮,衣裳连个绣边都没有,除了夫子外,都是穷苦人家才只用一块普通的布来做衣裳呢。

      他并不知,程墨修素爱纯色,如今当了主上,若非要见臣子,都是一身纯色的衣裳。

      心中默认了程墨修不过是个高等的下人。这也怨程墨修,他下朝,总是一身纯色质朴衣裳,看起来连普通士族的公子都不如。

      不过是陈治文不识货罢了,以前程墨修穿的是麻布或是纯棉布做的纯色衣衫,如今这一身可是淡蓝色云锦做的,并非一整块的布料,而是同一蓝色云锦相互交织而做,不拿到手中细看,甚至看不到丝帛相互交织的痕迹。寸锦寸金,单单这一身看似普通的淡蓝色云锦,足足顶陈治文那身江南软罗刺绣山云衣的十几倍。

      江月儿停了手中的活,很客气道:“不知公子来我园里有何贵干啊?”

      她身后的程墨修倒是丝毫不在乎,接着挖那深度不够的坑。

      这一幕,陈治文更认为程墨修不过是个下人,还在那儿干活。陈治文完全没理会身后的程墨修,只对江月儿拱手道:“在下陈治文,初来贵地,因家父偏爱清净,特意想在城外再寻个地儿,靠山消暑,姑娘可是江府的江月儿吧。”

      江月儿笑道:“我是。”

      “恩,那在下就不绕弯子了。”说着陈治文俯视着这座小山头,发现山的上面那一亩的地方都种上了白玉兰树苗,眼前也正在种。“这么大的园子,我这一路上来也没见个下人,而姑娘又是园子的主人,怎的亲自动手干活呢。”

      此刻程墨修已将第八棵树苗种下。拿桶里剩下的水洗了洗手。

      江月儿笑道:“我也是闲来无事,种些个树苗也当锻炼身体了。还不知公子……”

      陈治文走上山来的,颇有些累,见一旁有个小兀子,指了指。

      “哦,请坐吧。”月儿忙道。

      等陈治文坐定了,这才开口:“这园子东临龙门山,北临伊河水,是个好地方。姑娘,我来之前也打听过了,当初你买下这园子花了一万两银子。今日我给你一万两千两,把这园子带这山头卖给我如何?”

      原来是想买园子的。

      可是,方才他说一万两。

      江月儿用质问的眼神盯着一旁喝茶的程墨修。

      程墨修像做了错事一般,不敢看江月儿,眼神歇向天上看去。

      见江月儿不回话,陈治文还当她嫌开的银子低了:“江姑娘,若是你嫌少了,咱们可以再商量,我还能再添个一千两。你想想,一万两买,一万三千两卖,不是白的三千两嘛,又相当于白住了这么多年。”

      江月儿反问道:“你说这园子值一万两?”

      “是啊。我打听到原主了。”

      江月儿转头就冲程墨修道:“一万两啊,你可听清啦。你不是说买的时候是一千两嘛。”

      这话听的明白了,原来这园子的主人还不是江月儿,而是她身后的那个人。

      “园子主人是姑娘你身后这位?”陈治文怀疑的问道。

      程墨修忙用手指了指江月儿:“不、不,这园子是江园,主人还是她。”

      原来是这人买了送的江月儿。陈治文瞅着江月儿的模样,方有些动心呢,当即就有竞争者了。

      程墨修咧嘴笑道:“这不,那个时候怕你嫌贵嘛。再者了,你当时都没打听,就东市那家卖蜜粉的店铺都卖了三千两粒,这园子几千两实在买不住呢。”

      江月儿斥责道:“这园子都要一万两啊,忒贵了吧。你不是说起源居才三千两嘛。”

      程墨修这次又笑笑不语。

      陈治文越听越不对,这话的意思,那起源居现下莫不是又被这公子买来送江月儿了,起源居可是京城最出名的地方了。普通人家想去那里吃饭是不行的。就算有银子的商贾,那也得看掌柜的愿不愿意招待了。在那里吃饭的,都必须是有身份人士。

      陈治文来京城吃的第一顿饭就是在起源居。感情这江月儿现在还是起源居的东家呀。

      “说。”江月儿正色道:“那起源居你多少银子买的。”

      程墨修吞吞吐吐道:“一万五千两。”

      “啊。”江月儿长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这回你同问讲清楚,这个镯子你花了多少银子买的?”说着撩起来右手袖子,伸出手腕,亮出了手镯。

      这下换陈治文惊讶了,这镯子质地通紫,色泽鲜亮。不是冰花芙蓉玉又是什么。可是满南朝都有所耳闻啊,都传言百年前北朝战败皆因后妃女子霍乱,那女子极爱玉镯,尤其是这个冰花芙蓉玉,为了这镯子,北朝自愿割一座城池给南朝以换玉镯来博美人一笑。

      怎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等价值连城的宝贝竟然落到了江月儿的手上。

      不,是那个男子手上。

      陈治文这厢有些坐不住了,起了身。向程墨修恭敬道:“还没敢问贵公子是?”

      程墨修一改朝堂那副严肃的做派,也和蔼的笑道:“在下姓程。”

      程?那可是国姓啊。

      陈治文忙拱手道:“不知是哪个王府的公子?”

      程墨修笑道:“我不是王府的。”

      陈治文听得皱了皱眉,不是王府的,那还姓程。莫不是皇家赐姓,这京城皇家赐姓的倒是有几家,这可就猜不出来了。

      “哦。在下愚钝,初来京城,不大知道国姓爷。”

      程墨修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江月儿见方才还随意的陈治文此刻变得拘谨起来。猜了两次还没说对。

      替他道:“他叫程墨修。”

      程墨修一把搂住了江月儿的肩膀,轻轻用力,将她靠向自己的怀中,低头暧昧道:“我真是把你养大胆了啊。敢直呼其名了。”

      程墨修……

      陈治文口中默念了两遍,脑中快速的回响着父亲给的京城官家们的姓氏。这名字好生熟悉,绝对听过。

      没等陈治文回想起来。

      他身后跟着的小厮恍然大悟,拉着陈治文的衣袖激动的道:“主、主、主上。”

      陈治文先是一愣,接着退软,噗通。

      “拜、拜见,主上。”陈治文的头,自此就没敢再抬过了。

      程墨修没说起身,他便一直这般跪着。

      “你要买江园啊,这可有点为难了,这是让我割爱啊。”

      “臣下,不买。不买。”陈治文跪在地上挺起了上半身,头依旧不敢抬。

      “哦。那就好。你起来吧。”程墨修转头问江月儿:“今日已经种了八棵了。”

      江月儿拿起锄头:“还差两棵呢。”

      “月儿不饿吗?”

      “少废话,快干活,干完了再去吃饭。”

      ……

      陈治文已是听得一头冷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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