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渴》小豹砸

36、第2章

　　（2）
　　清晨的别墅里，厨房里飘散出来阵阵香味。

　　碳水，加上油脂，经过高温烹饪，撒上蒜末，葱花。

　　三碗香喷喷的荷包蛋猪油云吞面，上桌。

　　白遇安吸溜着顺滑的面条，咬开一个虾馅小云吞。
　　“我这里不是免费帮你的，你要付给我酬金。
　　酬金分为两个部分，功德和俗世的钱。”

　　旁边的两个小的，埋头苦吃。
　　吸溜面条的声音“噗嗤噗嗤”作响。

　　白遇安拍拍他们的头。
　　“两位，轻点好吗？谈生意呢。”

　　阿勿讨好地朝白遇安摇尾巴。

　　老头一口答应下来。
　　“没问题，您看我这穿着，这气派，这谈吐，我这肯定是个很有钱的人！”

　　白遇安把给鬼专门准备的印泥推给老头。

　　拇指摁下去的瞬间，鬼契成立，化成蓝火。

　　白遇安收起东西，站起来，扬起服务业者好看的笑容。
　　“从现在开始，我将为您找到您的身份。”

　　老头满意地点点头。
　　“那我干什么？玩儿？”

　　莲清插话。
　　“那可不行，你要跟着我师傅的，随时提供帮忙！”

　　阿勿跳过去摸摸莲清的脑袋。
　　大有“莲清你真是长大了”的意思。

　　老头看着阿勿的眼睛放光，“啊呀，好可爱的狗，改明儿我也养一只！”

　　阿勿转头就冲着老头龇牙。
　　白遇安笑着把阿勿按在怀里，“客人客人，这是咱们的客人，大财主。”

　　白遇安看着老头的背影，低头晓得贼兮兮。

　　这单生意会很简单的。

　　她只要去公安局调取一下最近失踪人口或者新近死亡的名单，一对比，就能把老头的身份找出来了。

　　快速准确稳准狠！
　　轻轻松松赚下一笔酬劳！

　　这样下去，她很快就可以把这幢别墅租转买。
　　希望这位老爷爷比魏阿飘还有钱！

　　**
　　下着雨，也阻挡不了白遇安赚钱养家的高度热情。

　　白遇安撑着一把大红色的伞，高高兴兴地走进公安局，迷迷茫茫地走出来。

　　完全没有匹配得上的记录。

　　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爷爷不是辽仓的人？还是压根是个黑户？

　　老爷爷飘在白遇安身边。
　　“仙人？找到我了吗？”

　　白遇安摇头，皱眉。“没有。好奇怪。”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白遇安托着下巴沉吟，“那就……根据你身上的线索来吧。”
　　“把你口袋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我们找找线索。”

　　老爷爷的口袋里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了。
　　当然，也不是实体的。

　　一只红色的马克笔，几个颜色不一的气球，一张褶皱的五块钱纸币，一张游乐园打折票。

　　还有一大堆银币。

　　白遇安仔细地扒拉扒拉。
　　这堆银币当中有几个游乐场的游戏币。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游乐场的老板！”

　　老爷爷一拍手，“对对对！我肯定是，不然我怎么这么漂亮，原来我总是跟小孩子打交道的。”

　　白遇安认定这单生意不会像魏阿飘那样让她费心费力，在案件中越陷越深。

　　所以她打定主意要在几天之内结束掉。
　　“走，游乐园！”

　　白遇安拿着辽仓市的地图，踏上了往游乐园去的路程。

　　辽仓市内，现在一共俩大一小，三家游乐园。
　　分别位于市中心，和辽仓车站旁边，还有长宁区。

　　公安局就在长宁区，白遇安先去了附近的这家。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婆娑地打在公交车窗户上。

　　“这条路，看着眼熟吗？”
　　白遇安小声问老爷爷。

　　老爷爷犹豫了一会儿，“我觉得我可能来过，很眼熟。”

　　白遇安浅笑，“那您努力地回忆回忆。”

　　下了公交车，白遇安和老爷爷站在游乐园夸张而巨大的门口。

　　老爷爷信誓旦旦，“我觉得越来越熟悉了，我肯定是这里的老板。”

　　白遇安提前画好了老爷爷的素描。
　　拿着素描进去问。

　　“请问你见过他吗？”
　　“没有……”清洁工阿姨摇摇头走了。

　　“请问你见过他吗？”
　　“没有，我们这儿来的人太多了……”
　　小卖部的叔叔也说没有，“你可以去问问经理，办公室就在这个游乐区，一直往里面走。”

　　白遇安撑着伞，走在人烟稀少的游乐园里，半天碰不到一个人。

　　终于找到了经理。
　　他也说没有。

　　白遇安努力地组织措辞。
　　“你们老板身体挺好的？”

　　经理很疑惑地看着白遇安，“为什么这么问，我们老板身体好着呢。今年才四十几岁。”

　　问了一圈，谁都说没有见过老爷爷。

　　白遇安不死心。
　　“那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员工？哪怕临时工？”

　　老爷爷不服气地在白遇安身边飘。
　　“我肯定是有钱人，你问临时工干嘛？”

　　经理笑了，“我们这里是游乐园，不需要年纪那么大的临时工。
　　小妹妹，你搞错了。”

　　离开这家游乐园的时候，不下雨了。
　　白遇安收起伞，“走，下一家游乐园。”

　　下一家的游乐园的情况比这家好。

　　他们家的老板真的刚刚过世。

　　老爷爷高兴的猛飘一圈，“哈！找到我了。”

　　结果照片拿出来一看……
　　不是。

　　这家游乐园的老板胖的，老爷爷很瘦。

　　白遇安今天一天都在奔走。
　　到达第三家游乐园的时候，赶上他们夜场了。

　　夜场很热闹，巡游花车一辆接着一辆。
　　兔女郎们扭着妖娆的身材，朝游客们撒飞吻。

　　白遇安也接到一个。

　　“走啊，继续找我呀。”老爷爷试图拉白遇安，但他碰不到白遇安。

　　白遇安看热闹看花眼了。
　　“这里肯定也没有。我看您压根不是游乐场的。”

　　“仙人，您不要放弃希望嘛。
　　人生还是很美好的。要充满干劲！”

　　白遇安趴在栏杆上，眼眸里倒印出绚烂的巡游。
　　“我跑了整整一天了，很累了。
　　明天继续工作。”

　　就在白遇安放弃了的时候，旁边站着两个清洁工阿姨，在她身后聊天。

　　“可怜老王，就这么去了。
　　儿子不孝顺啊。”

　　“可不是嘛，他可是个好人啊，平时干活抢着干。”

　　白遇安慢慢支起身子。

　　“别去。”
　　老爷爷出声阻拦。

　　白遇安不解，“为什么？很有可能就是你。”

　　老爷爷去捏着手，“我觉得他们口中的老王很可怜啊。
　　万一真的是我怎么办……我不是个有钱人吗？”

　　白遇安叹气。
　　“可这是你的愿望。你不解了这个愿望，你的执念一直在的话，你转不了世，会一直变成孤魂野鬼的。”

　　老爷爷的表情有些可怜委屈。
　　“可我……可我就是怕……怕我是个可怜鬼……”

　　白遇安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阿姨。
　　“心理疏导等会儿再说，再不追人就走远了。”

　　白遇安撑着栏杆翻过草坪追了上去。

　　两个阿姨听了白遇安的话后，对视一眼。

　　“对，我们清洁部门死了一个同事。
　　瘦的，年纪很大，姓王，平时是喜欢穿颜色很鲜艳的衣服。
　　老顽童的性格。”

　　老爷爷躲在白遇安身后，捏着拳头。
　　默默祈祷不是他。

　　白遇安展开素描画，“阿姨，是他吗？”

　　老爷爷躁动地飘来飘去。

　　阿姨们一见画像，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