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石彩玉

42、迟到的表白

　　冬天想一睹秋天的美丽容颜，怀着热切心情奔驰而来的它却吓走了秋天。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仿佛直接过渡到冬天似的寒冷，好在心是热的。
　　日头趖西，白明与孟睆以及几位小伙伴为校园冬季运动会的足球比赛在足球馆踢足球。他们喜欢在足球场上奔跑酣畅的感觉，以及进球时那种高声欢呼的张扬，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爱它的理由，足球带给他们的快乐是独具魅力的。
　　一直坐在馆内看他们踢足球的连漪忽觉乏味地走出球场，坐在球馆的门口等待一个人。
　　“呀呼！”诗韵突然出现在球馆门口，向坐在石凳上的她摆出一个剪刀手，笑容如阳光般温暖。
　　“你终于到了！”连漪连忙起身拉她坐下。
　　“笨蛋，我们进去聊天吧，外面冷。”
　　“嘿嘿，好！”
　　两个人载笑载言地走进足球馆，选择偏中间的观众席位置坐下，不时地看看几个男孩子踢足球。
　　“你与孟睆真是形影不离啊。”诗韵说。
　　“我们现在处于热恋状态，当然形影不离啦，嘿嘿，羡慕吗？不如你也谈谈恋爱吧。”
　　她使劲地摇头，笑道：“作为一名资深的单身贵族，我已练就一套可以抵御诱惑的功夫。”
　　连漪咯咯大笑，似有感慨道：“曾经我也是，只是现在遇到喜欢的人便不想再错过。”
　　“我明白。”
　　“你不明白。”
　　“不明白不明白，哎呀，之前就说嘛，你们在一起很般配，郎才女貌，多养眼。”诗韵笑道，觉得她整个人是一种幸福的姿态，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模样。
　　球场上的白明一个不经意的眼神看到她后变得神采飞扬，专注于踢进足球，以致能引起她的注意。
　　“他们一直踢球，感觉好辛苦。”连漪转移话题。
　　“你是心疼孟睆吧，”诗韵掩口而笑，抿嘴又说：“不过，比赛的日子快到了！”
　　“嗯，快啦！”她点点头。
　　“我们志愿者会帮忙。”
　　“到时候有空的话，我去找你。”她一边说，一边伸一个懒腰。
　　“好啊！”
　　连漪甜甜一笑，对足球场上的孟睆大声喊道：“孟睆，加油！”
　　他听到她的加油声后，用力将球一踢，举起胳膊做出爱心的姿势，然后抛出一个大的飞吻。
　　连漪立马回送一个飞吻，笑颜逐开地坐回凳子。
　　踢球时间结束，白明与孟睆仍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有人累得只想瘫坐在椅子上，休息五六分钟之后，其他几位小伙伴自觉的离开，足球场内只剩下白明，诗韵，连漪与孟睆。
　　开始时，四个人谈笑风生，可不知怎么地突然冷了场，只见连漪机智地说道：“我可穿着秋裤呢！”
　　“连漪，我们还有约会呢！”孟睆哑然失笑，站起身对她使一个眼色。
　　她顿一下，笑道：“是啊，我们还要约会！你们在这儿玩一会儿吧。”
　　“嗯。”诗韵同意地点点头。
　　孟睆将一只手臂搭在连漪的肩上，转脸时对白明挤一下眼睛，希望他能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
　　“你们玩得开心！”他偷偷在胸口摆出OK的手势。
　　两个人手牵手，晃晃悠悠地走出球馆。
　　这时候，白明起身坐到诗韵的旁边，相视无言，感觉自己从未出现在她的眼中，即使离得这么近，也仿佛隔着一片海的距离。
　　“诗韵……”他打破宁静。
　　“怎么了？”她偏过脸看向白明的脸庞，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收回与她四目对视时出走的心神，大胆地问道：“你现在还喜欢曲阳吗？”
　　诗韵的眼神闪躲，将目光转移到空无一人的球场，没有做声。
　　这个话题，敏感度颇高。
　　“嗯，曲阳和林溪……”他尽量显得自然一些。
　　“我知道！他们还在一起。”诗韵快速打断白明未说完的话，心中的伤痕并未完全痊愈。
　　“你会不会在大学谈一场恋爱？”
　　“我……”
　　“嗯……听说，不能给自己留遗憾。”
　　她摇摇头，眼神透着一丝伤感，低声道：“我不知道……”
　　白明的内心变得忐忑与挣扎，手心冒出紧张的汗，不想再压制自己的真心，或许现在不说，以后的机会更少之又少，于是，大胆开口表白说：“诗韵，我喜欢你！”
　　这句表白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迟，他说得很没底气。
　　诗韵顿时懵住，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的眼睛，还以为是在开玩笑，毕竟他们做朋友很久了。
　　“我说的是真的！”白明的内心打起拨浪鼓，继续道：“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喜欢你了，只是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如果三年前是我将足球踢到你们的身边，你喜欢的人会不会是我呢？”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才能让她欣然接受。
　　诗韵显然不知所措，眼神四处移动，从没想过他喜欢自己，连忙站起身说：“我先回去了。”
　　“你别逃避好吗？”白明请求道，起身握住她的手腕，说：“在走进你内心的路上，荆棘丛生，千难万险仿佛只为我一个人设，为什么其他人能看出我喜欢你，唯独你看不到呢……”
　　她垂下目光，不知该说什么，或许，该让眼前这个“多年的朋友”宣泄出这些年一直积压的情绪。
　　“以前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愿意为她去做自己所能做的任何事情……”白明重新坐回凳子，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畅快过，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一直藏着掖着的话，回忆起过往的画面时，脸上溢出一丝的幸福与满足，“高一那年，很幸运遇到你，然后喜欢你，和你成为朋友，我不说，你也不知道，现在想想，自己挺怂的，”他苦笑一下，继续道：“高中毕业，为了继续和你在一起，我放弃别的大学，选择与你同校，至少还能以朋友的名义继续待在你的身边，可是，校园歌手比赛的那天晚上，当看到吴远向你表白时，我的心都碎了，以为你是真的答应，为此喝醉，难过一整晚，虽然第二天知道你并没有答应他的真相，但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沉默下去，也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你说，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你身上有太多美好的事物吸引着我。”
　　这是一件始料未及的事，诗韵的内心像打翻五味瓶，角色忽然转变太快，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看不到他心上的一道道疤痕。
　　“不可以。”她拒绝道。
　　周围如此的安静，就算一场暴风雨来袭，白明也不会感到害怕，他微微低头望着她，深情地说：“既然以后始终会有一个人和你在一起，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呢？！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走进你的心？”
　　“我……”她一时语塞，心乱得像一团找不到线头的毛线球，所能想到的便是快点离开球场，可自己的手一直被他紧握，无法挣脱。
　　这时候，一个身穿警卫制服的老头站在球馆的出口处，前后左右打量他们一番后，冲他们大声喊道：“喂，年轻人，快关门了啊！”
　　诗韵想要挣脱掉，白明见状缓缓放开自己的手，低声道：“你会喜欢我吗？”
　　“对不起，不要再执着下去了。”
　　她慌张地跑向出口处，说出的话显得绝情，不知道自己为此留下眼泪，而他也眼眶湿润，瘫坐在凳子上，苦笑道：“我怎么会是一个执着的人呢，我只不过是喜欢你。”
　　诗韵慌忙跑开时，肩膀不小心碰到警卫老头的胳膊，头也没回地跑出去，警卫老头愣一下，朝白明瞥一眼后沉默地走开。
　　白明的心脏好像被什么坏东西给揪住一样，疼，痛苦，难过。
　　他抬起头望着足球馆的上空，留下两行清晰的眼泪，一句话在脑海中回荡：“南、北、东、西，我要朝哪个方向出发，才能更靠近你一些……诗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