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佛》瓶子里的歌

19、醒来

　　小僧笑着说完这句话后，神色突然一变，眯着眼睛看向沈凉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沈凉也感觉到了。
　　手腕间的珠子微微发烫，仔细一看，还隐隐泛着金光。
　　这是……
　　“把它给我。”小僧突然五指成爪，向着沈凉腕间就抓了过来。但还未碰到佛珠，就被狠狠弹开。
　　沈凉怎会乖乖把东西交出去，之间他一个侧身，躲开了“僧人”的攻击。
　　“僧人”见一招不中，立马反身一掌朝着沈凉的胸口拍过去。沈凉运气打算避开“僧人”掌风，谁知手腕上的串珠立刻剧烈颤抖起来，越缩越紧，封住了沈凉的七筋八脉。沈凉避无可避，打算硬生生接住这一掌。
　　谁料此时，那“僧人”刚一碰到沈凉的衣角就被烫掉了一块肉。“啊——”僧人猛地收回掌，内力反噬，跄踉后退几步，呕出一大口黑色的液体来。

　　本以为那“僧人”站定后会再找方法困住自己，谁知那黑血被吐出来后他摇摇晃晃，好似失了魂般，两息后颓然跪坐在地上，再无行动能力。
　　沈凉眉头紧皱，还好和尚给自己的串珠有用，否则此刻自己怕是已近凉了，不对，他本来就是鬼物，何曾热过？

　　沈凉只略想了想，立刻抽出自己腰间的短匕首对着手腕划了一条后，就着血在空中画出了一个阵法。
　　他把匕首放在阵法的中心，就这么漂浮起来，没一会儿，阵法从中心点开始向外扩散发光。
　　见时机已到，沈凉勾唇笑了笑，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蹲下来和“僧人”视线平齐，看着他通红的双眼，问道：“怎么样，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嗯？”

　　“哼，”僧人别过脸，冷笑两声，应道：“大人马上就要完成他的伟业了，吾以吾血为大人祭祀又如何！”

　　“嘴硬的东西！”饶是沈凉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办法撬开他的嘴，此刻他不禁相到了自己酆都和十八层地狱的刑法，就从来没遇到过拷不出的话。

　　找不到刑具的鬼王，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到下个月圆之夜，就是你们这等杂碎身死道消之时！”

　　下个月圆？
　　沈凉眯了眯眼睛，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放心，本王会让下面的鬼使好生招待你的。”
　　话音刚落，阵法里的匕首突然幻化成无数把，冲着僧人就飞过去了，一时惨叫连连。
　　那僧人被匕首削的没一块好肉，最后那把直直的插进了僧人的天灵盖，他眼睛里都流出血泪，被割掉的半截舌头堵在嗓子眼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自找的。
　　沈凉想。

　　……

　　空寂和了善大师在禅房里正讨论鬼楼的一干事宜，只觉得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一阵刺痛。

　　空寂看向自己手腕上的串珠，心道果然如此，那妖物来了。

　　“出了何事？”了善见空寂脸上表情不定，忙问。
　　空寂摇摇头，道:“那鬼楼的妖物显出了踪迹。”说罢，站起来，又道:“晚辈现在先去打探一下实力，稍后再来告知前辈详细事情。”

　　“你……”不等了善说完，空寂推开门就一阵风般地冲了出去，转眼消失不见。

　　沈凉解决掉了僧人，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刚跨出门就一阵眩晕，等到定神时发现自己躺倒在一小径上。
　　果然，自己从梦里走出来了吗？

　　他扶着身边的一棵树就站起来了，跺了跺麻掉的脚，打算先回去看看。
　　才走了没两步，一个人影就窜了出来——是空寂。

　　沈凉神色诧异的看着空寂，道：“和尚？你怎会知晓我在这里？”
　　空寂上下打量了一遍沈凉，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方才舒了口气。

　　“施主可还安好？”

　　闻言，沈凉促狭的笑着看他，调笑道：“和尚，你关心我了。”
　　没有疑问，是肯定。

　　空寂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接话，只话锋一转道：“先离开这里罢，回去再细
　　说。”
　　沈凉点点头，跟在空寂身后离开了。

　　“也就是说，南柯楼会在下一个月圆时做某些事情？”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人是那么说的。”

　　空寂颔首，略一思虑后问道：“施主可还记得自己之前是怎么中招的？怎么一踏进这里就……”

　　沈凉满不在意，摆摆手：“这我哪里知道，反正那劳什子鬼楼也奈何我不得，里面的鬼怪还不是来一个杀一个嘛！”
　　“哦，对了，和尚，你这串珠没想到竟然还派上了用场。”

　　空寂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可是沈凉确确实实自己从梦里面醒过来了又是事实。
　　纠结许久后，空寂终于问道：“施主可还记得自己的梦的全部？”

　　沈凉似乎对空寂这样小心翼翼很是不满，撇撇嘴，道：“本座当然记得，不就是本座睡醒之后看见了一个小僧，然后那小僧……”
　　沈凉顿了顿，接着道:“那小僧是鬼楼里的怪物，然后本座就杀了他，然后出来了啊！”

　　空寂结合前因后果也猜到是这样，但就是有哪里说不出的奇怪。

　　终于，他还是想不通，但也知道沈凉刚从鬼楼的幻境里出来，始终有点累，也没再打扰他。只给他一道安神符，让他好生休息便出去了。

　　空寂走了，沈凉终于卸下了自己镇定的模样，瘫倒在椅子上。

　　那个梦，他不记得了。

　　他知道自己做的梦不仅仅有僧人，还有一道影子，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半晌，他头痛欲裂，终于受不住，爬到床上睡着了。

　　这一次，没有鬼怪来骚扰，沈凉却睡得很不安生。

　　“涂……”
　　梦中，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