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是种病》懒小五

70、膈应对策

　　鸿鹄楼原是庶长女虞心柔的春雨阁。
　　因与春晖院近，地势又高，还是双层结构，虞忠在给嫡女挑院子时便看中了。长女本就快要出嫁，且平日多随其姨娘居住，便理所应当地让她给妹妹腾地方。

　　虞睿也不推辞，当即提出修葺。

　　楼中风格大变不说，连院中的花草也换成了苍劲大树，院名与牌匾是她大哥包揽的，侍从仆妇是孙妈妈挑的，院中前后两道门的轮值规矩是她爹亲自规定的，凑不上热闹的亲娘就只能安排了个小灶，给了个厨娘。

　　这事当时不只祖母冷眼怒对，大姐与姨娘也哭闹过几次，不过谁也没能改变结果。不过是个小院子，她堂堂的一个嫡女，还住不得了？

　　因鸿鹄楼有门禁，故而虞睿回来时，她二姐正脸红脖子粗地大骂不肯放行的值守小厮，而自认优雅高洁的唐家二小姐带着丫鬟远远站在路口看笑话。
　　真是愚蠢至极，在自家出洋相给外人当乐子。

　　“睿妹妹。”
　　唐颜珍先一步见着虞睿带知足走近，瞬间掩了神情柔媚一笑，殷红菱唇扬起小小弧度，微露一排洁白细齿，“可见着你了，别怪姐姐不请自来，实在是等不住妹妹的请柬，心里又想得慌，递了几回帖子妹妹不是忙便是不在家，便只好厚脸皮来瞧你了。”

　　她迈着碎步边走边说，嗓音细柔清甜，形体摇曳生姿，容颜又无可挑剔。

　　虞睿再度瞄一眼自家泼妇般的二姐，暗自叹息：人家若是上门来挑衅的，凭她们姐妹的风姿也只能认输。
　　这个唐二小姐真是美得不讨喜。

　　“三妹，你这鸿鹄楼藏着什么金银财宝不成？但凡你不在院中，我连个门都进不了！今日好意替你将客人请进来，哪知被着不长眼的东西给拦在院外，我堂堂侯府二小姐，居然被个下人看轻，你说该当如何？”二小姐虞心洁听到动静，立刻将未熄的怒火转向自家妹妹，在外人跟前自然得拿出姐姐的威势。

　　她是来碰过几回钉子的。
　　原以为今日有客人在，这院中的下人怎么也会擦亮狗眼不敢再拦，哪知这跟了三妹的下人也跟她一副德行，简直油盐不进。

　　“唐姐姐说笑了，怎会怪呢？因我娘新有了身孕，幼弟又爱胡闹，我在家中的时日多是看着弟弟防他闹着我娘，竟也整日不得闲。不像唐姐姐你们惬意，能时常邀作一块儿吃茶论诗的。”虞睿懒得理会无脑二姐，便先应付起客人。

　　又不能真如玩笑般赶人走，便往人家痛处戳。
　　这唐家夫人比她娘还年轻几岁，肚子却是不争气的，生了两个女儿后便再无动静。不是怀不上吗？不是生不出儿子吗？

　　她娘可已有二子，没准肚子里还有一个。

　　“真是……恭喜啊。”
　　唐颜珍不亏是交际能人，神色僵了一下便能恢复，至少面上笑得挺真诚。京都谁人不晓安西侯常年在外？可不算其他庶子女，侯夫人也没少生孩子。后院家眷最爱谈论这些家长里短，她自是听了母亲的许多哀叹。

　　“谢谢唐姐姐，待我弟弟出生，我命人给你们家多送几个红鸡蛋。”
　　虞睿展颜一笑，故作天真的样子已装得炉火纯青，大概没几人能看得出来。不过这红鸡蛋肯定不会送去，她还没这么膈应人的喜好。

　　“三妹，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虞心洁被晾在一旁见她二人谈天说笑，更是恼怒：“你还懂不懂长幼之礼？别让客人看了笑话！”

　　放着她这么个大活人瞧不见，跟谁都乐呵呵地炫耀未出世的弟弟，如今哪能知道会生个什么出来？

　　“二姐无端地恼什么？”
　　虞睿噎了唐颜珍后才去看近乎暴跳如雷的姐姐，柔声道：“我不在时不准外人随意进入是爹爹定下的规矩，二姐总不能怪到爹爹头上吧？不过二姐当是知道我此时在娘那边，怎么就急着要进我的院子？金银宝贝真没有，就几把破剑几根鞭子而已，二姐也瞧不上的。”

　　她的作息十分有规律，府中下人都清楚，其他人还会糊涂？

　　“知足，让常乐去泡茶，你叫钱大娘准备些茶点，我领唐小姐去梨园亭坐坐。”她打发丫头去做事，自己亲自引路带唐颜珍去侯府南角的小梨园，见二姐正要开口，先堵了她的口没遮拦：“二姐也来吧，唐姐姐与你年岁相当，该是有许多私房话可以聊。说不准你们聊得投机，唐姐姐下回上门便不是寻我了。”

　　不是脸皮厚爱串门吗？她家有个“热心健谈”的庶姐姐等着，绝不会冷落了她的。

　　“睿妹妹，现下春寒料峭，亭中怪冷的，不若就在你房中坐坐好了。”
　　唐颜珍有些许尴尬，她今年不过十三，这侯府二小姐都快十六了，哪里年龄相当？对方又已订了人家即将出嫁，据说男方非官非绅，只是侯爷贵妾的娘家嫂子的亲戚……她可是一句都不想与此人多说。

　　“唐姐姐这可算错了，我住的是二层小楼，烧不得地龙，也不熏炭火，就是怕冷着你才引你去梨园。”虞睿笑得亲切，上前主动挽起唐颜珍的手臂：“唐姐姐安心，我会让下人竖好屏风的。”

　　“不然去我那儿吧，姨娘今日刚给我的屋子熏了香，是最时新的香料。”虞心洁见有机会讨好，急忙上前挽住了唐颜珍的左臂做出邀请。

　　“睿妹妹说的定然不错，还是去亭子里坐着赏赏风景品品茶吧。”
　　被陌生人亲密挽住的唐颜珍满面尴尬，她好歹是娇宠大的嫡女，今日不请自来已自降身份，若再传出去跟个庶女“相谈甚欢”也会自掉身价，下意识地想挣脱手臂，无奈对方挽得紧。

　　这一来一回地挣扎，令唐颜珍露出了一截皓腕，那串晶莹剔透的碧玺串子就这么入了虞睿的视线。
　　不是明日才生辰吗？

　　若她记得没错，苏小六是让珍宝阁明日才送货，怎么今日就提前戴到了人家的手腕上？不过他倒是没说错，这彩色碧玺手串戴在美人莹白如玉的手腕的确更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