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妾》独醉妖月

26、卖身为奴

　　第二十六章 卖身为奴

　　易府招聘丫鬟，已经有半个月时间了。

　　这易夫人，愣是一个也没有看上中意的。

　　舒姌姌与那些少女都被带到了后院，等待易夫人出来甄选。

　　舒姌姌打量一下，连同她与汤小池在内足足有二十个少女。

　　汤小池忽然附耳过来悄声道：“小梦，你可想好了，真要做丫鬟，我是无所谓总要讨生活，可你，吃得了这份苦吗？”

　　汤小梦神色暗淡下来，心想着没错终究是要讨生活，喃喃道：“吃苦，苦又怕什么…”

　　其实她心里只是觉得讽刺至极，秦叔父帮她千辛万苦逃出来。

　　便是不愿让她被官府变卖为奴，余生吃苦。

　　如今她还是走上为奴的这条路，唯一的不同是，这是她亲自选择的。

　　汤小池拽了拽小梦的衣角，舒姌姌这才回过神来。

　　对上小池那双丹凤眼郑重地说道：“ 姐姐，我想好了，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汤小池看着舒姌姌，还是那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样子。

　　可是眼神似乎比先前有所改变，似乎多了份坚韧。

　　汤小池又想说话，易府管家喊道：“夫人到！”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前面，只见一位衣着鲜亮金钗满头的贵妇走了过来。

　　易夫人肤白杏眼，保养得宜，身段竟不输那些少女。

　　易夫人雍容地瞟过众人，管家面色严厉地看向众人大声道：“你们一个个都排好队，走上前去，让夫人瞧一瞧，夫人点头的站到我的右边，摇头的站到我的左边，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答道：“是！”

　　舒姌姌跟汤小池排在最后面，舒姌姌低着头若有所思。

　　她不像汤小池爱热闹，东瞧西望地。

　　正好撞见管家的眼神，吓得汤小池慌张低下头来，不小心碰到了舒姌姌的肩头。

　　舒姌姌这才抬起头，看到管家左边已然有十来个人了。

　　那十来个少女，看上去都是干活的好手 。

　　也不知道这易府，究竟要找什么样的丫鬟。
　　她到不担心小池，只是她自己又什么都不会。不由担心起这丫鬟的差事，怕是没多大希望。

　　转眼便轮到了舒姌姌，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像货物一般被人挑选。

　　易夫人突然眼神一亮，眉毛一挑脸上有些欣喜。

　　易夫人亲自起身，围着舒姌姌上下打量了一圈，扭头对管家说道：“就这个了。”

　　管家会意，对着舒姌姌说道：“ 你姓谁，名谁，芳龄几何？”

　　舒姌姌卑谦着，拘礼回答道：“汤小梦，年十六！”

　　易夫人忍不住开口问道：“生辰是几月？”

　　“回夫人，十月十一。”舒姌姌一时竟忘了隐瞒，如实地回答了自己的真实生辰。

　　易夫人若有所思道：“十月，倒也还行。”

　　对着管家吩咐道：“打发那些人出去吧！”

　　管家让下人一一给那些少女打赏，汤小池上前拉住舒姌姌的手。

　　舒姌姌也不由主地握紧小池的手，开口对着易夫人求道:“夫人，容小女说一句。”

　　易夫人心情似乎不错，面色和善道:“有什么话，你便说吧。”

　　舒姌姌握紧汤小池的手，说道：“夫人，这是我的姐姐汤小池，我们姐妹相依为命，恳求夫人不要让我们姐妹分离。”

　　易夫人打量着二人说道：“你们姐妹长得倒是不像，算了，管家，把她也留下来吧！”

　　听到易夫人的话，舒姌姌二人难掩喜色，相视而笑。

　　“多谢夫人。” 舒姌姌与汤小池行礼齐声道谢。

　　易夫人回首吩咐身边的丫鬟：“带她二人，换身干净的衣服来见我！”

　　留下一名丫鬟，易夫人带着另一名丫鬟先行离开后院。

　　那名留下来的丫鬟，比他俩大不了几岁，模样很普通倒是看上去很机灵。

　　汤小池先开口讨好：“这位姐姐，不知道怎么称呼？”

　　那丫鬟看了一眼汤小池，有些傲慢地说道：“叫我小桃姐吧！”

　　“小桃姐，姐姐名字真好听！”汤小池笑嘻嘻拍起马屁。

　　“你这丫头倒是嘴甜！”

　　小桃被汤小池拍着马屁倒也受用，一路倒是和善地带二人去住处。

　　二人被带到了一处房间，舒姌姌并未有什么感觉。

　　汤小池哪见过这么好的房子，四下打量赞叹。

　　这令小桃有些鄙夷，看着汤小池说道：“到底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小心仔细着，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汤小池被那么一说本想还嘴，却被舒姌姌拦下。

　　“小桃姐，说的是，我们定会小心谨慎行事。”

　　小桃打开衣柜，拿出两件丫鬟的衣服。

　　一件与小桃身上的一样，一件却不同，一看就是下等下人的服饰。

　　其实小桃本该拿一样的，可是她妒忌汤小梦的美貌。

　　想要折辱汤小梦，使坏拿了两件不同的衣服出来。

　　让汤小池穿上与自己一样的，那件下等下人的衣服让舒姌姌更上了。

　　汤小池见舒姌姌的与自己的不一样 ，以为是夫人安排的也没敢问。

　　舒姌姌无所谓穿什么衣服，倒也没有什么不悦。

　　二人换好衣服，汤小池却是满心欢喜。

　　她出身穷苦，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即便只是丫鬟的衣服。

　　那身下等人的衣服，并没有掩盖住汤小梦的美貌。

　　小桃带着二人到了易夫人的住处，易夫人早便喝茶等候着了。

　　看到舒姌姌穿了一身下等人的衣服，脸上不悦道：“小桃，怎么二人穿的不一样。”

　　小桃没想到夫人会责怪，忙撒谎道：“回，回夫人，丫鬟的衣服只剩那一件了。”

　　易夫人脸色略有缓和，对着身边的一位年长的嬷嬷说道：“冯嬷嬷，你带那个汤小梦进去换上我从前的衣物。”

　　“是，夫人！”

　　那个冯嬷嬷身材微胖，有五十多岁。

　　汤小梦被冯嬷嬷带进了里屋内，冯嬷嬷绷个脸说道：“把衣服都脱掉，躺到短榻上去。”

　　舒姌姌脱掉顺从脱掉，穿上不久的下人衣服，只剩了贴身亵衣。

　　“听不懂我的话吗？全部脱掉！”

　　冯嬷嬷继续催促，舒姌姌不懂为何开口问道。

　　“嬷嬷，为何让我脱光，夫人不是让我换件衣物？”

　　冯嬷嬷不耐烦道：“你不知道入府，要例行检查，验明正身！”

　　舒姌姌一时哑然，冯嬷嬷已经动手强脱。

　　舒姌姌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冯嬷嬷的手。如今落魄至此，她哪里还有什么高傲，湿了眼说道：“我自己来！”

　　舒姌姌像一个待宰羔羊，赤条条躺在榻子上面。

　　她双手抱住洁白浑圆的胸脯，闭上了双眼，一行泪悄然滑下。

　　冯嬷嬷在她身下鼓捣一会，不再碰她，声音变得慈善：“起来吧！”

　　舒姌姌睁开眼睛迅速穿上亵衣，缩卷在榻子上。

　　冯嬷嬷递过来一身上好的女装，让她换上。

　　舒姌姌噙着泪一言不发，只是快些穿好衣物。

　　心中不断安抚欺骗自己，都是女子莫要觉得折辱。

　　冯嬷嬷让穿好衣物的舒姌姌，坐在梳妆匣前。

　　此时的舒姌姌有些失魂落魄，还未从方才的羞辱回过神。

　　如同木头人般，任由冯嬷嬷摆弄。

　　铜镜里映出一张娇颜，雪白的肤色看着气色差了点。

　　双唇被点上口脂，刹那间整张脸姹紫嫣红起来，除了此时那双空洞的眼神。

　　冯嬷嬷看着自己的杰作，夸赞道：“姑娘可真是位美人啊！”

　　舒姌姌这才回过神，看到铜镜里的自己。那眼神悲伤哀怨，即便有金银妆点也无欢喜。

　　外面易夫人等了许久，已然没了耐心。径直去了里屋，一查究竟。

　　易夫人看到装扮好的舒姌姌，眼前一亮。

　　心道:“第一面只觉得这丫头俊，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丫头还真是美啊。”

　　易夫人向冯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冯嬷嬷笑着点点头并未出声。

　　易夫人却看上去，很是满意说了句：“出来吧！”

　　汤小池看到舒姌姌一身粉色华衣，脸上略施薄粉，真真就是一幅官小姐的画面。

　　舒姌姌已经走到了汤小池的面前，想到刚才的屈辱不禁有些担忧小池也要这样。

　　可是易夫人直接开口道：“你们父母健在？家中何人做主！”

　　汤小池倒也机警：“回夫人，父母双亡，只剩我姐妹孤苦，长姐如母，家中事情我做主。”

　　易夫人拿出一张写好的卖身锲，说道：“既然如此，这张卖身契，就由你来签吧！”

　　冯嬷嬷接过卖身契递给了汤小池，小池哪里识得字。歪头看了一眼舒姌姌，舒姌姌急忙看向那卖身契。

　　纸上写到，立卖字：汤氏姐妹，姐姐名小池，妹妹名小梦，自愿卖身易府为奴。

　　汤小池忍不住又问了舒姌姌一句：“小梦，这卖身契一签，可就回不了头了。”

　　舒姌姌咬下红唇，下定决心挤出几个字：“长姐如母，一切听姐姐的。”

　　舒姌姌在想，也许在这府内为奴为婢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承儿也在青城山，她们姐弟至少离得不远。这深宅大院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不容易被追兵发现。

　　汤小池不会写字，在纸上重重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这一按，以后身家自由再也由不得自己半分了。

　　易夫人接过卖身契很是满意，让小桃给汤小池二人安排一间厢房住下。

　　舒姌姌二人暂且被安顿到，离易少爷别院不远的一处厢房内。

　　小桃告诉她二人，饭食自有人会送来。让她二人别到处乱跑，交代好小桃就此离开。

　　终于只剩她们两个人了，汤小池还在忐忑不安中。

　　卖身契是她按的，她多少有些惶恐不安。

　　舒姌姌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劝汤小池放宽心。

　　晚膳，对于此刻的两人来说丰盛的不得了。
　　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搭配合宜。

　　汤小池饿坏了，早就狼吞虎咽起来 。

　　舒姌姌到底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吃相还不算难看。

　　这两日太累了，吃饱喝足的二人，早早便上了床榻。

　　好久没有睡过如此好的床榻，也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

　　不一会两人都打起了浅鼾，梦会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