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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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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阿母死了,丫头死了,一直陪着花容的阿黄也不见了,花容不敢想象如果高桥也死了的话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整座城都被军队包围着,花容带着一个重伤昏迷的人别说是出城了,就算是走在街上,说不定也会被人举报。
阿母在城西有个小屋,是一个买卖小姑娘的交易地点,现在阿母已经过世,那里自然也空了。花容便把高桥带到了那里去。
高桥重伤,而且额头还有些发烫,花容身无分文,又实在是担忧高桥的伤势,夜里无奈情急之下跑出去敲了附近诊所医生的门。
医生上下看了她一眼,问:“有钱吗?”
所有的家当都在意容坊,花容身无分文,又恨自己太过软弱,不然,她像那些凶猛的大汉一样就能把医生制服,要挟他去给高桥治伤。
“没钱?滚滚滚,打扰我睡觉!”
“不要!”花容抱着唯一的希望,高桥此刻生死一线,若是不能今晚救治的话,恐怕撑不到白天。
“求求你,救救她!她不能死……”她是我唯一的救赎。
医生的困意早已经就被花容的声音给驱散了,自己的腿被花容给抱着,身体里突然有了一些异样。他看着花容摆满泪痕的脸不耐烦的说:“你明天晚上再来一趟。”说着,就去拿自己的医药箱。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晚上来一个大男人家,浅意思不言而喻。
花容知道这是医生答应了,也没有顾及医生的条件,对于现在而言的花容,最重要的就是高桥的命,没有什么会比高桥更重要。
把医生带到自己的住处,看到高桥苍白的脸上有些细细的汗珠,昏迷当中的高桥似乎也强烈的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花容的心一抽,然后止不住颤着双手,握住高桥昏迷之中还因为疼痛颤抖的双手。
“……不会有事的。”
医生给了高桥取了子弹,看着高桥胸口止不住流出来的血,花容的眼神控制不住的升起一些阴霾。
眼神里似乎升起了一丝血雾,花容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花容不知道哪里来的凶狠,冲着曼斯条理的医生叫了一声:“快止血啊!她要是死了你给我陪葬!”
医生被花容突如其来阴狠的声音给惊到,他本就是看上了花容的这张还未成熟就显露出一丝妖艳的脸而来的,没人给钱,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也就是随便救一救而已,但是医生万万没想到,刚刚还泪目的跪在自己面前声泪俱下祈求的小女孩竟然敢这么对他说话。
医生好歹也是一个大人,被这么一个小孩子给威胁了,内心当然是不太平静,他转过身刚准备骂人,就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他。
“咔嚓”一声,上了保险的声音。
医生的脸色就变了。他不相信这么一个孩子会开枪,但是联想到这孩子刚才阴冷的声音,还有此时有些狰狞的眼神,额头后有些细汗留下,他还用不着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
高桥的枪口包扎好了,新伤加上旧伤,早就令高桥的身体不堪一击,高烧不退。原本满不在意的医生也重视了起来,他对花容说退烧药没带,需要回去取。
花容本就不太信他,但是看着床上的高桥因为发烧而导致神志不清的胡话,点头了。
在高桥神志不清的话里,花容听清了两个字“找……雅……”
听起来像是在和谁说话,花容拿着湿毛巾擦拭着高桥的面容,是在和她说吗?还是高桥内心最想要的。
“雅”可能是一个名字。
她是谁?为什么找她?
花容看着高桥憔悴又有些细汗的脸,少了些锋芒,多了些娇弱,她喜欢高桥的不可一世,喜欢高桥站在高处的感觉,可是,事实就好像时刻与她作对一样,除了第一次见面她高高在上的命令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她们的每次见面,高桥都狼狈不堪,丝毫没有她印象当中的样子。
高桥鼻梁少了日本女人的柔美,多了一些西方女子的深邃,花容的手从高桥的脸上停下。说起来,她还不知道高桥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人,听名字似乎是日本的姓氏,但她的面容像西方人,说的汉语却和中国人毫无差别。
身份特殊的人。
花容又看了看,高桥的唇很漂亮,不薄不厚,现在更是多了一丝苍白,干涸的似乎想让人亲上去,为其填上一分润泽。即便是苍白的太过,外形也是恰到好处的完美。不像她的唇,太薄,所以阿母常常说她薄情,养不熟。
喂高桥的水从嘴里溢出来,流进了脖子,花容急忙用毛巾擦了擦,看着高桥干涩的嘴唇,花容最后自己把清水含进嘴里,对着高桥的唇,贴了上去。
花容试探性的撬开高桥的嘴,递进去清水,进入高桥嘴里的时候。高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开始自动的索求花容递进来的清水。
花容并没有想太多,但是花容还是感觉到内心的一些雀跃。花容的嘴里没有清水了,但是高桥似乎还并不这样认为,舌尖开始自动的探寻,还想要找出能止她渴的清水。
花容的脸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热气,这种感觉很奇妙,让她还残留在自己心底的一些因为高桥受伤和刚才医生不尽职时的阴霾,都冲散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和高桥近距离的羞涩感。
确认里面确实没有清水之后,高桥失望的松开了花容,花容终于得以喘了一口气,通红的脸上升起了一丝不自然。
犹豫了片刻,她又含了一口清水,对着高桥的唇贴上,这次高桥却是主动的撬开了花容的嘴,开始极度的索求,如同及其饥渴之人。花容被高桥突然抓住,撞到了高桥的身上,高桥的身上有伤,花容听到了高桥的一声闷哼,然后安静了。
花容僵了僵身子,摸不准高桥此时已经是清醒还是昏睡。突然外面有一阵骚动,花容忽然站起来,看到了窗外的不远处似乎来了很多人。花容的脸色阴了下来,医生迟迟没有回来,这一票人的队伍,显然就是那医生的杰作。
虽然花容自小并不是刀子口上生的,但是她有她自己的思想,急忙把灯吹灭。摸了一把床上的高桥,想把高桥拖到夹板后面,却摸了一个空。
一只手抓住了她,拉着她和她一起躲在了柜子后面的一个凹进去的墙槽里,又把柜子挪了过来,挡住了她们两个。
墙槽不大,两个人贴着身体挤进去,大气也不敢出。这个墙槽是之前阿母放一些工具用的,有刀,有鞭子,还有绳子。花容贴在墙上一摸,就摸到挂在墙上的一把刀。
一群人进了屋子发现没人,想来也是发现动静离开了。一个孩子和一个重伤的女人,想想也走不了多远,就下令在这附近搜查。
担心他们没走多远,高桥和花容就又在墙槽里多呆了一会儿。
高桥道:“我觉得你像一个即将开放的花苞。”
花容闻言,抬首疑惑的看着高桥在黑暗中的影子。
高桥说:“只要开花,万人倾慕。”片刻又道:“花容,谢谢你。”
“别担心,我会护着你。”
花容的嘴唇在黑暗中慢慢扬起。
今后的成长便是之后的歇斯底里。
她是花,始终摆脱不了该到开花的季节。只不过很久很久之后花容才明白,原来她的这朵花,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