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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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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食堂,沈长眉和萧陶一起到员工餐厅用餐。两人打好了饭,端着餐盘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边聊着翻译文件上的几处语法问题。
两人聊了会工作上的事后,萧陶兴致冲冲地给长眉科普了一些明星的小道消息,却见沈长眉并不是很有兴致。萧陶眨了眨眼睛,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眼睛看向长眉:“哎,长眉,那天那男的是谁呀?”
沈长眉夹了一块排骨,随口道:“就是法方代表团的人,你不是也知道吗?”
萧陶将嘴里的食物咀嚼咽了下去,才说:“不是,后来出现的那个,还挺帅的那个。”
沈长眉抬眸看了眼萧陶,笑了笑:“挺帅的,哪个啊?”
萧陶撇了撇嘴:“你就装傻吧?!”
沈长眉不说话,萧陶撑着下巴,嘀咕道:“我觉得那男的有点熟悉,有点像那个温清夏的男朋友。哎,温清夏,你知道吧?最近很火的小花旦,九零后的,长得还挺漂亮的。”
萧陶以期待的眼神看向长眉,却见她微微一摇头。萧陶顿时焉了,以一种沉重的语气道:“长眉,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代沟。”
沈长眉收拾餐盘,起身走到萧陶身边,拍了拍她的脑门,潇洒的留下一句话:“小妞,姐长你两岁不是白长的。”
萧陶炸了,她怎么就大了她两岁了呢?萧陶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然而她的个子高挑,直观上会给人一种错觉。相对来说长眉的个子在女孩堆里实打实的看也不算矮,和潇陶相比却是矮了点儿。所以萧陶一直以为两人的年龄应该差不多,还暗暗猜测自个可能比长眉大一点。
萧陶也收拾了餐盘,追了上去:“瞧不出来啊。”
下班后,沈长眉开车回到了院子,见门外停了辆车。她熄了火,下车,绕到车尾,瞧了眼那车牌号,嘿,真是某人回来了。
沈长眉脚步不停,手刚搭上门把,门便被里边的人打开。
门里门外的人皆是一怔。
门内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女人的头发一丝不苟在脑后挽了个髻,穿着湛青色的印花外套搭配过膝黑色裙,气质优雅高贵,却隐隐地透出几分疏离感。
中年女人面色微滞,顿了片刻才开口,语气却透露了几分不自然:“回来了啊?”
沈长眉忽然想笑了,这母子两可真像,见到她第一句话都是回来了,只是问意不不同罢了,她微微一点头:“嗯。”
气氛陷入一种莫名的静谧,沈长眉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中年女人却是因为突然看到长眉,一时有些意外。
直到院子里传来龚叔的声音,才打破了这静谧。
沈长眉微一侧身,让中年女人先出来:“您慢走。”
那中年女人哎了一声,龚叔拉开后座的车门:“您来得不巧了,今儿几个老姐妹约了老太太到寺庙烧香去了。“
中年女人问:“今儿什么日子。“
龚叔开着车说:“农历九月十九。“
中年女人叹道:“难怪了。”
兰苓是老太太的大儿媳。早年,兰苓刚嫁人沈家,姑娘家家境也好,性子倔。沈老大性子温文尔雅,夫妻两一弱一强,倒也相处的和睦。只是这老太太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当时一大家子处一块时,婆媳两没少闹过矛盾。但不管起初时有多少小争执多么水火不容,但兰苓也明白这老太太毕竟是丈夫的母亲儿子的奶奶,她怎么也得尊着敬着。近几年,没再住一起,两人之间的关系倒也和缓了不少。今儿学校没什么事儿,便打算来看看老太太。碰上承东今儿要回老宅,便让其开车送她一同前来,倒没想扑了个空。
兰苓问龚叔:“哎,长眉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个消息?“
龚叔叔笑笑:“就前个星期的事,要不是绾丫头说漏了嘴,我们还被蒙在鼓里。这孩子出去几年,倒是瘦了许多。也闹不明白,当初明明在B市大学念的好好的,怎么个就突然要出去了呢。”
兰苓低眉,轻轻整了整袖口处的褶皱:“这些小年轻一天一个想法,我们这些老人家哪里能明白年轻人的心思。”
沈承东见车子在院子里停了有一会儿,那人还没进客厅,不由朝玄关处走去。
沈长眉蹲在地上,手摸着边上摆放着皮鞋带子,脑海里思绪繁杂,忽觉得脑门一痛,她捂着被打的地方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隽英俊的面容。
那人声线温和:“傻坐着想什么呢?还不进来。”
沈长眉没吭声,静静地仰头看了那人一眼,才开口:“哥。”
沈承东拉她起来,微皱着眉:“见着嫂子了?”
沈长眉微点了下头,转移话题:“顾女士呢?”
沈承东看她一眼,往客厅走:“到寺庙去了。”
沈长眉跟在沈承东身后抱怨着这几天的遭遇,像小时候那样跟在沈承东屁股后头说着某某又欺负她了:“哥,这几天,顾女士天天给我熬各种中药,我都快味觉失常了。要不你回来住几天吧,替我分担分担。”
沈承东倒了杯水给她:“自个和顾女士说去。”
沈长眉苦大仇深的哎了一声。
晚间,顾女士回来,见一双儿女坐在边上,眉眼带了笑,胃口也比以往好了许多。人老了也没多大的念想,就想孩子们能多陪陪自己。
沈长眉洗完澡后,睡不着打算到顶楼的阳台吹会风,她推门而入,已有人比她先到。
辽阔静谧的夜色里,沈承东一身白衣黑裤,衬衫下摆扎在西裤里,袖子挽到手肘部,一手搭在栏杆上,正抽着烟,听见声响,他回头:“还没睡?”
“你也不是?”
兄妹两半倚着栏杆,谁也不说话。微风吹来,一阵烟草味袭来,沈长眉将吹拂在颊侧的几缕发丝拨到耳后:“哥,给我根烟呗?”
沈长眉没等他行动,已先一步摸过搁在栏杆上的那包烟,沈承东劝她:“少抽些。”
沈长眉趴在栏杆上,忽地侧头笑了一下:“哎,你这话说起来没有多少劝服力,你自个还抽着呢。”
沈长眉咬着烟嘴儿,睫毛低垂,她抬手圈着小心翼翼地护着那簇深蓝色的火苗。那火光映衬着她的脸,衬的面容半明半暗。
兄妹两一言不发地抽着烟,远处树影憧憧。
沈长眉弓着身子,半趴在栏杆上:“哥,你就这么放褚倾在国外学习,你不担心吗?”
沈承东弹了弹烟灰,低头瞧她,不疾不徐地问:“担心什么?”
“担心呀?担心她被那些小鲜肉迷住了啊,人家可是花一般的年纪,你可是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
沈承东笑笑,目光落向不远处。
沈长眉刚三岁那年,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而去世,顾女士和她生身父亲的母亲是老相识,便把她接回沈家。给她冠了沈的姓,又取名为长眉。沈家给了她一切,没有沈家,就没有现在的沈长眉。
顾女士生有两个男孩,除了沈既遇的父亲沈文安,便是沈承东。长眉对沈文安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不知是因为她大二十来岁的原因还是沈文安一贯严肃的面容。然而长眉对大她六岁的沈承东却没有那种莫名隔阂,两人虽不是血亲兄妹,但相处时却和那些同是一脉的兄妹没有两样。
良久,沈长眉才哑着声音开口:“哥,那个孟......”话说了一半,沈长眉却没勇气再问下去。
沈承东回头看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想太多,早点睡。“
沈长眉哦了一声:“你先去睡吧,我再待一会儿。“
沈承东离开前,把搁在边上的那包烟和打火机带走,沈长扭头嚷嚷:“你这人真没劲儿。“
“别待太晚。”沈承东将烟径直揣在裤兜里,走至于门前,又回头看了眼那抹身影。他对于她唯一的歉疚便是在当年发生那样的事儿,却无力担保她,让她只身一人离乡背井。
有人在黑夜中吹风,有人在黑夜中昏睡。
沈既遇今儿有个局子,喝过了头,便让司机送他回来。睡了还没两个钟头,便被一通电话吵醒。
“操,乔三儿,你要是没事打电话来,我他妈非废了你不可。“沈既遇抬手抹了一把脸,拿过边上早先搁着的水仰头一饮而尽。
乔三儿贱兮兮:“看来我打来的不是时候啊,是不是软玉在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
“你他妈要闲的蛋疼,就折腾女人去。“
乔聿见沈既遇要挂电话,忙道:“别啊,我想你打听件事儿。昨儿,我到店里视察,听我会所里那经理说前天儿你带了个女的去那,这女的谁啊?”
沈既遇嘴里哼道:“你那经理的眼神可能不大好使,我明明白白带了一男一女,怎么到你经理嘴里就剩一女的了?”
乔聿在那头笑:“那男的不是陈郓那小子么?哎,哥们儿,那女的是谁啊?你丫的不会又找了个妞吧?那温妹妹怎么办?”
沈既遇懒懒地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怎么办,你接手呗。”
乔聿贱笑:“朋友妻不可骑。”后又问,“那女的是谁啊?难不成是我认识的,不然你一直和我兜圈子什么意思儿,诚心耍着我玩儿。”
沈既遇随意道:“嗯,耍你玩。“
“操你丫的,沈二!”乔聿琢磨了会子,又试探着开口,“沈长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