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祭》九千税

14、五人

　　群架里伤的最严重的是脸，没到走不得路动弹不得的地步，扭伤的脚经过一夜的折腾也能正常蹦跶了，加上徐焱手底下有的是好医生好药，所以，第二天依旧乖乖去了学校。

　　本来学校里就没有多少人喜欢自己，不怎么愿意和自己讲话，这下好了，昨天一闹，我是彻底出了名，是个人见到我就马上跳开八丈远，生怕我下一秒就是一个抬腿或者扬手卸了对方的胳膊腿脚。

　　曲解啊，赤|裸裸的曲解，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做温文尔雅的乖乖女，可惜天不随人愿。

　　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兰旭那胆小鬼这次主动跑回那个最末的位置去了，堪称标杆乖宝宝的他居然没经过老师的同意。

　　第无数次神游仙天外，把一张英语试卷做完，对答案发现跳过了所有正确选项，郁闷叹气时，教室原本虚掩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脚踢开，霸气地走进来四个天仙一样外表，街头混混一样姿势和表情的女孩子。

　　“羽影子是不是这个班的？”为首的女生长的很高，胸部发育的非常好，校服的衬衣被她解开到第三颗扣子，那饱满的半圆中间是引人犯罪的深沟，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似的，又戴了一条细细的流苏项链，流苏埋进沟里，让人血脉喷张。

　　此刻这个高个子女生正拎着瘦小孱弱的班长的衣领，语气非常不善，“喂，软脚虾，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了？”

　　可怜的小男生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一双单眼皮眼睛盯着那沟，眼珠子都不会转了，战战兢兢伸出手指指了指我的方向，鼻血哗地流了一地。

　　班上的同学陆续反应过来，从前往后分别生出三种不同的感慨来：

　　一，这个虽然外表不错而且看着还挺柔弱的羽影子可真是个祸害，仇人这么多，在操场上公然打群架也就罢了，现在居然直接找到班上来了，以为这里是热血高校吗！

　　二，班长流了好多鼻血啊！原来他是这么好色的人，眼睛珠子都要贴到那女人的胸上去了，不怕被那对胸夹爆吗？

　　三，我的妈这女的的身材真不是盖的！

　　大胸女甚是嫌弃地将小男生往身后一扔，径直走过来，一屁股坐上我前排的桌子，抱着手臂，九厘米的细跟大红色高跟鞋大喇喇踩到我的桌面上，在那张全是红叉叉的英语试卷上留下醒目的脚印。我立马抬眼顺着她的腿往因为她的动作而高高掀起的裙子，的底下风光看去。

　　啧啧，这火辣奔放的丫头居然学会穿安全裤了，难得，实在难得。

　　大胸女一把抓住我头顶的发，手指插入发丝间，不算温柔地将我从座位上直接拉得站起来，直到我和她的脸在同一水平面上。

　　看到我脸上还没完全消的肿，脖子上昨晚被耳机线勒出的一条淤紫长线，再看到我卷起的衣袖下贴了药的伤口，一双水波荡漾的漂亮眸子危险地眯成一条线。

　　我不去管她的表情，只垂下眼睛抓紧机会从对方敞开的衣领看下去，那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的质感，傲视群雄的尺寸，才两个月不见而已，感觉又大了好多，不知道摸上去，手感会不会也变得更好了。

　　“你每天到底吃的什么啊，为什么能够又瘦又高胸又大人又美？”我吸溜着口水，一脸色相。

　　跟着进来的女孩儿之一冲上来解救我那把就要被大胸女活活扯断变成秃头的头发。

　　“琪琪，去查是谁打的我家影子。小琰，打电话给你的人，马上选出十个最能打的人，从现在起给我寸步不离的保护好她。聆儿，把校长给我喊过来，我倒想知道，他是怎么管理这个学校，管理到发生了这样的暴力却不过问！”

　　暴力不是没发生过，特指了这样的暴力，指的是居然有人敢欺负她家的姑娘，相当于蹬着她的鼻子上脸，当然不能容忍。

　　大胸女霸气十足不容置喙地发号司令，然后深呼吸，从桌上跳下来，还没站稳，我已经扑进她怀里。

　　“老大~人家想你……”一边撒娇，一边把脸埋在她的豪|乳里使劲吃豆腐。

　　最开心的，莫过于昨晚还在想她们，今天就见到了。我用思念做借口，掩盖自己毫不作伪的耍流氓行径。

　　啊~真香真软~

　　啊~她找的调香师太厉害了，Farewell的招牌香水就是好闻~

　　啊~？……！

　　又扯我脸！谁都扯我脸！

　　会变形啊啊啊啊啊！

　　“小妖精，以后要是再不打招呼就跑个没影，我定要你脱层皮！”大胸女扯了一下，听我要哭要哭的嚎的太惨，不得已松开，转而用一只手按着我的后脑勺，颇有种霸道总裁对着白莲花朱砂痣女主说“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的气势。

　　“又不是我特地不打招呼……”我有点委屈，连我自己也是午夜梦回发觉身下质感不太对伸手一摸然后摸到个男人，身体先于理智把对方打了个半残结果发现是被老爹老妈扎了个蝴蝶结送到了古都床上，老娘能怎么办？老娘也觉得世界很玄幻摊上这样爹妈的人生很奇葩啊！

　　大胸女才不会相信我那可以忽略不计的抗议和解释，“哼，那事后怎么不打个电话告诉我们？还说不是存心躲着？”

　　我撇嘴，“你们跑到悉尼也没告诉我，越洋电话很贵古都家的无线信号很差的好不好？就知道欺负弱小，知道我被拘在家里却不来解救我。”

　　她挑我的下巴，啧啧两声，“弱小？嗯，有些地方是挺小。姐来了，保证以后让它变大，也没人敢再不要命对你动手。”语气里怪异且不怎么对味儿的宠溺浓得快要溢出来，听得班上挤成一堆一堆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刚才大胸女一番话里提到了三个名字，加上她自己，恰好组成了高调进入教室的四人组。

　　大胸女叫戚姜日月，名字因为书写的原因总是被人误叫成戚姜明，以为是个男孩子，她很不爽，这成了她练成一笔极好书法的直接原因，也成了她永远把名字竖着写的直接原因。不过她还是“不负众望”长成了一个男孩子一样性格的女汉子。

　　和我一样，她是戚家主枝独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掌上明珠一样宠着长大。身为我们五个人的老大，心眼说大不大说小很小，从来容不得自己在乎的人受半点委屈，总是霸道地把自己的保护欲展现得淋漓尽致。

　　值得一说的是她对商机的超高敏感性和与生俱来的管理能力，Farewell是十三岁时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虽然说当时名气已经不小，但是两年之间能够把它做到全世界家喻户晓的地步，这世上估计找不太出太多人来。所以人家要当霸道总裁，底气实在是足得很。

　　琪琪大名安玄，在家里排第二，五人行里也是第二，被我们这群越长大越流氓的人尊称为我们的“丁丁”，也就是老二。对于这个美丽的称呼，她反抗过很多次，但是没有什么实质性改善。

　　一年级上学第一天，她被一群下人跟在屁股后面琪琪小姐长琪琪小姐短的叫，呵护的样子如同迪拜公主出行，生怕磕着碰着，恨不得给她铺了黄金地毯才会放心让她娇弱的小脚踩上去。然后大家就基本上不叫她的本名了，也琪琪长琪琪短的喊。

　　姑娘文弱却傲娇，典型的外闷内骚型，每次干坏事前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的是她，干坏事途中最兴奋下手最重的是她，干坏事之后最意犹未尽思量着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的也是她。很喜欢养小动物，爱养爱杀也爱吃，名下无数家医院的科研人员一看到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怎么护好自家实验室里膘肥体壮的小白鼠小兔子小各种。

　　聆儿排在第三，本名宋聆，是五个人中最文静的，那种你刚感慨完图书馆里那些砖头一样的文献哪个傻子会去借，下一刻就看到她抱了一堆从你面前经过的类型的文静。标准的书香门第女孩儿，性子清冷嘴巴恶毒，特长是能玩转中国每一样中国古典乐器除了唢呐。

　　宋聆全家人都爱古玩，她手上那个镯子在我不靠谱的大伯的老婆的朋友的七舅看来，估价大约能买下半个徐家大宅。我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她看我头发长送了我一根玉簪子，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哪个皇后戴过的，精致得不得了，害得我根本不敢戴只差放在家中烧柱香供起来以便子子孙孙传下去。

　　这丫头低调得很，第一次打架的时候大家伙儿都以为她不能打看着又纤细，纷纷想要给予保护，结果她带了把依旧不知是哪个朝代哪个不得了的人物铸造的用过的的宝剑舞动得赫赫生风，同时知道她还是啥太极冠军，啥中华武术XX少年协会主席，大家：“……”

　　老四小琰，闺名炎焱琰，人和她的名字一样让人感觉热，家族的低调程度和聆儿有得一拼，而且全家人过半非中国国籍，至今我们没有见过她的母上和父君，一度认为其是自学成才前途不可限量。

　　她自己名下有几个名气大得有点过头的集团，不晓得从哪儿来的，全部设在国外，主营业务是军火。她本人养了无数的私人警察和雇佣兵，对武器那叫一个了如指掌。我经常在觅食的时候从她包里翻出各种型号的枪或匕首或各种黑漆漆冷冰冰而且很沉的东西，吓一跳然后抖着手给她放回去。真不晓得这么多年了她怎么没有被抓起来，难不成以为她捣腾的是仿真玩具？

　　惹事的时候她总会风风火火冲上去一顿手脚，发现打不过就立马掉头，让手底下的雇佣兵把人家收拾得老巢家底儿都给端掉。拥有说话和连珠炮似的火热性格的人，却从小和冷兵器长大，连爱好也是冷兵器，这个特点让她在贵族界独树一帜特立独行曲高和寡，实在匪夷所思。

　　我吗？我就是老五啊！

　　那个最好看最有钱最有权最有魄力魅力号召力管理力说服力感染力煽动力各种力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间车爆胎的九天玄女下凡尘上帝亲吻过脸颊的折翼天使安琪宝贝……

　　好了我不说了，大家吐得太厉害的话对坏境和空气的质量还是蛮不好的……

　　（老大面无表情的画外音：当然也是胸最小的那个。

　　我：……

　　妈蛋这些人的言简意赅四两拨千斤技能真心满点。）

　　“影子，你不知道老大有多生气，开学两天了不见你人，去你家就只找到一个一问三不知的保洁，打电话不通，微信也不见你用，要不是小琰查到你到了这个市，老大要调出两个月内所有进出B市的人员记录了。”琪琪坐在我的左手边位置上，声音孱弱音量很低，快要哭了的样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怎么会舍得不要。”扭头看其他人，“所以你们全部转学到这个学校，家里人会同意？”

　　这些家伙胆大包天雷厉风行，此刻的气定神闲是建立在弄好了全套入学手续，并且强制和我一个班，强制霸占我前后左右四个位置，比徐耿頔当初霸占兰旭座位要霸气得多的基础上。

　　“这有什么，小琰在这边有私人机场，要回去也就一两个小时的事情，我们在这边都有房产，可不像你那么穷，到现在还要借住在古都家里。”聆儿正读着一本边角用线钉成，翻动时簌簌往下掉纸片屑屑的黄的都快看不清字儿的书，温雅的声音从书后面传出来，如果忽略她话里的内容，还是蛮悦耳的。

　　有件事挺奇怪，我们不清楚小琰的家底，问她也不怎么爱说，这人似乎在任何一个她认为重要的城市都有私人机场，究竟是怎么批下来的和她究竟玩真枪为什么不被抓一样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于是我问，“小琰你的秘密基地已经扩展到了这个城市吗？”

　　让人觉得奇怪的人正坐在我身后，语气随意而轻快，用买了一块豆腐一把面条一样的语气，“嗯，半个星期前刚买的，和房子一起。”

　　她从包里掏出一堆黑色金属零件，拆开的挺零散，看不出原本是个什么，无视旁人眼光，一个人捣腾起来，熟知她秉性的我和身边的她她她，都知道那玩意儿可不是益智拼图，拼出完整体来能够把整个班的人都干掉。

　　这种东西天天带在身边，就不觉得重吗？而且最重要的，这玩意儿不能吃啊！有毛用？有毛用！

　　我旁边的位置依旧是空的，四个人不想为了谁才能和我坐而打一架，所以放过了这命途多舛的座位。

　　老大坐在前面玩着她的小平板，我在课桌里翻着接下来的课要的书本，听到她突然问，“徐耿頔是怎么回事？”

　　我心头咯噔一下，没想到这群姑娘在查我下落的时候顺道把这个事也查了，只得老老实实交代，“决定改头换面做个善人，所以去他家日行一善。”

　　小琰茫然抬头，“行一善是谁？”

　　聆儿把她的头拍回零件上，漂亮的黑眸横过来一眼，“混世色魔女受了多大的刺激才醍醐灌顶良心突发准备洗心革面？”

　　才女就是才女，连揶揄也可以用上这么多成语。

　　我很严肃的强调，“徐耿頔是真的很帅。”

　　四个人同时露出“我就知道是因为这个”的鄙视表情来。

　　“你把古都置于何地？”老大感慨，“居然敢让你去徐家，古都脑子进水了吧？”

　　我撇嘴，不甚认同，“说的那么可怕，徐家又不是龙潭虎穴，我还能被吃了不成？你们四个努力这么多年要挖墙脚，我和古都还不是互相痴心不二？区区徐耿頔，就算再帅，又能怎样？”

　　琪琪伸手戳我的脸，戳得我疼的嘶了一声。“还说不是龙潭虎穴，除了训练，你从来没受过这种伤。”

　　我摸摸她的头发，“我没事，真的。”

　　老大明显不这么认为，“这次你被欺负，主要就是徐家两父子的原因，今晚你还去徐家吗？”

　　我疑惑，“为什么不去？”

　　“你就这么原谅了罪魁祸首徐焱？”老大惊讶于我居然抛弃了锱铢必较的本性，变得宽宏大量起来。

　　我想了想，“也不能怪他吧，高调习惯的人哪里会注意这些，我们以前不也仗着没人敢动为所欲为吗？再说了，现在你们都来了，这种事自然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最最重要的，羽家家训第一条是言而有信，我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出尔反尔，让我大伯知道了会被骂惨的。”

　　“说了一堆，欲盖弥彰，分明只是徐焱比徐耿頔更帅而已。”聆儿缓缓翻过一页书，缓缓说。

　　我：……

　　小琰扑上来，“徐焱徐耿頔之类归你我没有丝毫意见，能不能把古都让出来？他那模样，嘶~太迷人了，我要把他调|教得不要不要的！”

　　我抠鼻，“他把你日得烟消云散的几率明显更大。他是老娘的未婚夫，给了你铁定有去无回，亏本买卖老娘不会做。”

　　“已婚女子在外找姘头，重罪，拉去浸猪笼。”聆儿冷冰冰地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