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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回合 ...

  •   梁府这两日因家主归家,迎来送往十分频繁。梁波赶回府时,正好她母亲梁蕙携了父亲冯氏在正院会客,没空见她。于是梁波径自去了东边小偏院,冯氏叫人将镜子关在那儿等候发落,已经有两天了,还专门派个老仆子在门口守着。

      守门那老仆见三奶奶急匆匆踏进来,知道她不好惹,也不多费口舌,直接开了门放她进去,低头哈腰道,“奶奶有话快些说,老主公不让人见他,咱这儿担了风险呢。”

      梁波无视他,推开门,光线昏暗,尘土四散,满屋充斥着霉味儿,馊饭味儿以及些许血腥气,令人极度不适。镜子趴在散乱的柴草堆上,原本干净整洁的绸缎衣裳和着污渍血迹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他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头发也乱糟糟的,全粘在一起,小脸儿整得煞白煞白,早没有了往日红润可人的色彩。

      “你可真是出息了哈!”梁波哼一声,气的牙根儿痒痒,“不过是关着你,又不缺你吃喝,偏一心要寻死,当旁人都和我一样好吓唬么!”

      镜子见着梁波火冒三丈,鼻头一酸,那哭腔就带出来了,“奶奶…..快些出去吧,这地方腌臜,不是你该进来的。”

      他心里难过,也知道自己挨顿板子一点儿也不冤枉,老主父大概猜出他给三奶奶带了绿帽子,却没有当众戳穿,已经够给脸了。这两日痛定思痛,打一顿撵出去这样的结果都不一定给他,还能指望什么呢?

      “闭嘴!回去我再跟你算账!”梁波又骂他两句,指使小厮将镜子从这霉屋里架出来,门口老仆慌了,拦在梁波面前,忙道:“奶奶不可,您倒是把人领走了,小的这儿没法交代啊!”

      “边儿待着去!少拿鸡毛当令箭,叫你看个人,你都能看成这个样子,失职!”梁波眼皮都没抬一下,大模大样从他身边将人抬走了。

      “这小祖宗——嘿!”老仆子气得直跳脚,“全府上下,谁敢将老主公的令箭当鸡毛,可不就您一个么!”

      …

      梁波将镜子弄回自己的院子里,指使梳子并两个二等小厮将人拾掇地干干净净,麻利地上了膏药,压着强喂了些吃食,镜子看起来总算有点精神头儿,小厮们这才将人留到外间榻上,关上房门,规规矩矩退了出去。

      “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啊?!”

      梁波阴沉沉的看过来,看的镜子心里发怵,好在三奶奶素日里刀子嘴豆腐心,待他最好不过了,巴着她兴许还能有条活路,可是…眼下哪还好意思…..唉,….

      “奶奶,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求奶奶到时候替我美言几句,撵我出去我认了,可别落在我姐姐姐夫手里,他们…必定将我卖进那秦楼楚馆….,呜呜……我还不如死了强些…”

      …….可怜见儿的,镜子跟了她这两年,几时受过这等委屈?

      “…..是毛武吧?她吃了不认账?我可不信!”梁波浅叹一番,郑重道,“叫毛武将你领回去,不就万事大吉了?你这要死要活的,预备唱哪一出啊!”

      古月跟她絮叨一路,说老爷子怀疑镜子在外面偷人,将他拿住叫仆子看着,梁波一下子就想到了毛武,从那天镜子将小荷包甩给她时,就已经不对劲了,….哎,她早该料到的。

      不提毛武还好,一提毛武,镜子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奶奶别劝,是我活该,是我咎由自取,想让我跟着那个无赖泼皮,门儿都没有!”

      “……!…不是,……那什么,你既然从了她,跟着她吃香喝辣不就得了,又跟我这儿使什么幺蛾子呀!” 镜子越是这样说,梁波越是想不通,既然不愿意,干嘛跑出去幽会?

      “奶奶,你是知道的,我这辈子若是嫁人,必定只做正头夫郎。就夫妻两个过日子,开开心心的,哪怕生活穷苦,也不打紧。我真要是有攀附之心,早爬到奶奶床上去了,以后怎么着都能落个叔父的名分,还用得她来欺负我!”镜子就手抹了一把眼泪,呜咽不止,干脆用被子蒙了头,只留个缝隙和梁波说话,“就算我没了清白,她也别想用这个套着我!不要脸的玩意儿,她要不把家里的都休干净了,我宁可一辈子没人要,都不会进她毛家的门!”

      “……哎哟,镜子大爷,我谢您不爬之恩呐!”梁波竟是无言以对,愣了半晌,方才憋出这么一句来。她被镜子一席话唬的目瞪口呆:这孩子,都到这份儿上了,还这么倔强。该说他心比天都高呢,还是该说他有志气呢?!

      她才思量着要怎么劝劝镜子,或者暂时稳住这边,先找毛武谈一谈,结果古月挑着灯笼过来寻她,“三奶奶,府上客人回了,太太和老爷子要见你呢,快跟我走罢。”

      梁波应了一声,叮嘱镜子好生躺着,便跟古月离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镜子从被子里将脑袋伸出来,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泪痕犹湿,一想起毛武,心里的伤就比身上的伤更疼了。事到如今,他也会怀疑自己的坚持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然而要是就这么被毛武抬进门做小侍,太让人不甘心,可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倒不是志向高远,虽说见惯了大户人家夫郎美侍锦衣玉食的生活,偶而也会羡慕,心里却总是希望将来能嫁得真心待他的如意娘子,即使生活辛苦他也不怕,毕竟小时候家里穷,他也是吃惯了苦头的。

      打他记事起,一直吃糠咽菜,等长大点儿,家里揭不开锅,被姐姐姐夫卖给梁家,老主公冯氏待他不薄,三奶奶大咧咧的,性子活泛,也不全拿他当下人看,他过得倒也自在。平日里节俭,攒了些体己,等有了嫁人念头,便觉得比起以后看着主父脸色讨生活,或者数着日子盼妻主恩宠,他更愿意找机会求三奶奶大手一挥,将他放出去嫁人或者配给府上愿意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使,平淡一生,不也挺好?

      谁知倒霉催的,就让他遇见了这天杀的毛武。第一回看见她,还是三奶奶丢了什么贵重物件,急得抓耳挠腮,乱发脾气,然后毛武来找她,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墩子上合计对策,他出于礼貌,端了茶水点心给三奶奶的朋友,结果那个女人一双眼睛粘在他身上离不开了,明明和三奶奶说着话,却不停地向站在一旁的他使劲眨眼,真是叫人厌恶。

      第二回,三奶奶打马球受了伤,姓毛的三天两头来看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来看三奶奶,还是借着三奶奶的名义来调戏他的。那时候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他换了葱绿色的薄薄的衣裳,穿了同色的阔腿裤,受三奶奶的指派给姓毛的倒酒,姓毛的借着机会偷偷捏住了他的手,摩挲了半天,半眯着眼赞叹,“哎哟,水灵灵的。”

      风刮起来,绸缎制的衣裳柔柔地裹在皮肤上,衬得躯体曲线毕露,姓毛的吸溜着口水,直愣愣盯着他下面看,纤薄的衣料将他腿间物事凸的异常明显,“小镜子,你今儿这一身,真好看!又大又好看!”

      要不是碍着三奶奶的面子,他真想给她一个嘴巴子!…..算了,这口气他忍了。反正他待在梁府内院里,平常也见不到这没脸没皮的东西,要是真的冲上去骂她,反倒伤了三奶奶的姐妹和气。

      本以为这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都怪他大意,一失足成千古恨。话说新晋的贵人吴郎御入宫的前两天,他跟着梁家二爷去看吴大人的小厮司砚。他们平时交好,人家要进宫了,他和古月都舍不得,一同去说了很多暖心窝子的话。从城南吴家出来的时候,他记起离这里不远有个杂耍班子,每逢月底就在城南的瓦肆里串场子,尤其是那猴儿戏,总是精彩得让人回味无穷,于是他和古月他们几个商量了一番,在二爷面前求了恩典,几个小厮结伴一同前去看杂耍。

      阳光正好,几个少年独自驾了一辆马车,沿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疾驰在林间小道上,谁曾想走到半路,姓毛的一身戎装,打马横在他们面前,异常严肃地说对他说道,“镜子!你家奶奶很要紧的东西在我那儿放着呢,她催的急,既然碰着你,就跟我去取吧!你带回去就行,也省的我再跑一趟。”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还是古月机灵,带着大家下了马车大大方方行礼,“小的们见过毛大人。”

      毛武点点头,算是受了这一礼,她提着马鞭指着古月和其他几个小厮命令道:“还有你们!回去记得回禀一声,镜子要耽误些时候,他必须得跟我走一趟,回头再打发人给府上送回去。”

      古月很少见到她,不过也知道这位和梁三奶奶交情匪浅,好像还是三奶奶的上司,大约也被她英武威严的气势给镇住了,当场应下,领着一干小厮撇下他二人离开了。

      “..嘿嘿…..,小镜子,姐姐带你去兜风!”众人一走,毛武瞬间变了神情,嬉皮笑脸弯了腰,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人捞上马背拦腰搂在在前面,打马扬鞭,背道而驰。

      “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暖风在耳边呼呼地响,刮得人心里毛毛躁躁的,马跑得快,颠得人委实难受,他急又气,挥舞着小铁拳揍她,毕竟他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由人捏圆搓扁的小郎。

      毛武搂着他,又控制着马,一时躲闪不及,连着挨了好几下,差点连眼窝都给捣青了。

      “放老实点!再打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毛武果然被揍得没了耐性,双腿夹了马腹,狞笑一声,一手拉了缰绳紧紧箍牢他,腾出另一只手将他的衣衫直接从后背撕开,于是那一大片光洁白皙的肌肤便猝不及防地暴/露在她眼前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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